于墨雨听到这些话,身体猛的一震险些把持不住自己,颤声说道:“师傅,我本来就是一个盲人!不可能看到什么东西!”
医老鬼听到这话,不由得哈哈大笑,“你就是这样才自寻短见的吗?亏了还有一个小丫头陪着你从那么高的悬崖跳下来,当真有趣得紧!”
于墨雨本就对自己盲眼感到难过害怕,如今听师父如此开玩笑的说着这个,倒也轻松不少。确听医老鬼感叹似地说道:“老师当年也是盲人啊!咱们门下和盲人到倒是很有缘分。”
于墨雨听得此话,愕然感叹道:“老师当年也!那这么说老师您现在眼睛已经治好了!您有大神通、神药可以治疗眼疾!”于墨雨很是激动,自己也不是天生眼睛就看不见东西,这还是他五岁那年家里发生变故导致。积劳成疾、担忧后怕连续两个月不眠不休的寻找他的母亲,结果有一天昏倒在路上,被人发现时已经是两天之后。那是他高烧昏迷好久,险死还生之后就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这些年来一直靠乞讨来维持生活根本没有什么钱来看病,这眼睛也就耽误了。
“小子你睁开眼睛看看吧!老子、咳,老夫是时候该给你一个惊喜了!”医老鬼嘿嘿怪笑着对于墨雨道。
于墨雨微微一怔,怀着忐忑的心情缓缓的微睁开了双眼。正午璀璨的阳光蹿近他的眼瞳之间,刺眼的感觉令他很不适应,那还没有干涸的泪水又有喷涌而出的趋势。他条件反射似地抬起左手挡在眼前,脱口而出:“啊!好刺眼的阳光!”
他愣在了那里,他……他看得见了!他看见了!
说不出的滋味,五味杂陈。想起了以前所受的种种苦楚。自己所吃的苦头是多么心酸,最让他痛苦的不是这些苦痛反而是那没有止境的无边黑暗。再多的苦痛都可以忍耐,但那看不到尽头的黑暗、那没有颜色的世界才是真正的绝望!
“师傅!”于墨雨拼命忍住眼泪,哽咽的俯身跪拜在医老鬼脚下,“您对我的恩情,墨雨永生不忘!”
“好了,傻小子!你我相遇也是你的造化,“医老鬼不以为然的道,“想我宁求己号称医死人补偿命,常常是阎王手下夺人命,何时做过无用的功夫!老子既然用药就早已想好了每一份药力的去向。嘿嘿嘿,小子你现在不会再跳崖自杀了吧!”
医老鬼自吹自擂的说了大段长话,最后更是揶揄了于墨雨一把。
“怎么样?感觉还清晰吧!”
于墨雨适应了刺眼的阳光,摇晃着头说道:“嗯,一片朦朦胧胧的不是很清楚,不过这已经很好了。最起码,已经比我失明时那种什么也看不见的样子好的太多了。”
“什么!居然没有完全恢复视觉!”医老鬼气的吹胡子瞪眼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看着于墨雨,胡乱蹦跳着说道,“这不行,这不是拆我老人家的招牌嘛!小子你把手伸过来让老夫把把脉象!”
“师傅,怎么样?”于墨雨见医老鬼过了半晌都只是按着自己的手腕而没有言语,不由得心里一紧,赶紧出声询问道。
医老鬼放下于墨雨的手腕沉默不语,一会紧皱眉头,一会又摇头叹息。最后一直围着于墨雨转着圈圈,那表情严肃的可以吓跑某些小动物!
“小子,“过了良久医老鬼才开口说道,不过怎么听都觉得他语气有些沉重,“你的这个病为师现在也感觉有些棘手,倒不是为师不能治疗,只是治疗起来有些难度!”
“老师您说什么呢?我现在不是可以看到出东西嘛,这对于我来说已经很好了,“毕竟是失去过一次光明的人,对于能否看清楚于墨雨早已不抱什么希望。现在天降福音,让他重回光明的殿堂,内心早已感激涕零,怎么会奢望更多呢?
然而医老鬼不这么觉得,作为自己的准弟子的于墨雨,他的眼睛说什么也要彻底治好,否则要是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连徒弟的眼睛都束手无策,那不是丢了鬼医派的脸面了!只是这小子的眼疾就是比起自己当年的都要严重的多。想到于墨雨的病情宁求己重重的一声叹息,看了看此刻正沉浸在光明中的于墨雨,把他的病因说了出来。
原来于墨雨的颈部曾经受到过某个绝顶强者的气劲打击,内里有块淤血长期压挤着视觉神经。在长年累月的影响下,他的视觉受到严重损害。虽然经过这几天的药物疏通,已经把那些淤血排出体外,可是那长年累月的挤压早已损坏了视神经,这才使的能够经由之前海量天材地宝治疗眼疾反而达不到预期目的。现在于墨雨这种雾里看花的状态简而言之就是由于受损的视神经影响所导致。
“老师,“于墨雨微笑着宽慰着长吁短叹的医老鬼,“这样子已经很好了!弟子对现在的这种状态已经很满足,不用再强求什么!”
“不行,你是我徒弟,这要是说出去。我鬼医宁求己竟不能治愈自己的弟子,那我这老家伙的面子该往哪里放啊!”认真想了片刻继续摇头说道,“不行不行,为了我那医死人补偿命招牌即使是素不相识的人。老子,不,老夫也要治好,更何况你是老夫的唯一亲传弟子!老夫一定要彻底治好你!否则不光全天下人了,要是连风老鬼都瞧不起我那我还是找个地方撞死算了。而且你的眼疾若不彻底治疗,也无法觉醒自己的瞳力。”
看着老师那严肃的表情,于墨雨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地记下了老师的好,他默默的在心里许愿,不管自己以后会如何,老师的恩情一定不能忘。
“好了小子,你就别担心这些小事了。有为师在你尽管放心,现在咱们回石屋休息几日,稍后再为你的病情做打算!”医老鬼长出了一口气,这几天一直不眠不休的看护着于墨雨早就让他身心透支,现在猛的松懈下来之后顿感身心乏惫,晃了晃身形险些摔倒在地。于墨雨赶忙搀扶住医老鬼,焦急的问道:“师傅,您怎么样?”
医老鬼连忙摆了摆手,摇头嘿嘿笑了几声勉强站了起来:“走,回石屋去!”说罢当先大步朝石屋的方向走去。
却说夏凌雪师徒二人自从离开医老鬼之后就立刻回了石屋。
风老鬼纳兰巡风边检查夏凌雪伤势边说:“你既然已经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就连自己的名字都已经忘记了。那为师现在为你取一个名字,你可愿意?”
夏凌雪听闻如此,当然欣然应允。”有老师赐名,徒儿深感荣幸。”
纳兰巡风仔细一思索,深邃的眼睛里透着一种茫然:“人生朝菌蟪蛄,宛如一梦。最难得的无外乎静思己过,你要切记在自己闲暇之时要静思己过,一面像为师总是犯下相同的错误。好了,你就叫做静思吧。”
“静思、静思!真好听!”夏凌雪,哦,不。夏静思欢呼雀跃的拍着手笑道,“谢谢师傅,静思喜欢这个名字。”
纳兰巡风看着活蹦乱跳的小丫头,那一刻仿佛看见了当年那个活泼好动的琼姬,一时之间倒是有些恍惚。
“老师,静思到现在还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还有老师的名讳呢!”夏静思怯怯的看着一脸严肃的纳兰巡风,出声询问道。
“我名纳兰巡风,你以后叫我风师傅就可以了。至于这里,就是大陆上传说中,有来无回的绝世凶地--绝情谷底!”
“哦,是这样啊,静思知道了!那那个少年又是谁啊!还有那个老者,长的凶巴巴的又是何人呢?”
“那个老家伙,“纳兰巡风提到医老鬼时脸上带着一点笑意的味道,“他是一个奇诡的人,你不要害怕就是了,以后你要称呼他大师傅。至于那个小子……我也不清楚他叫什么,你等他伤愈回来自己问问他吧。”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老师,这个谷底一共就咱们四个人吗?静思不知道能不能交到几个朋友呢?”小丫头戚戚惨惨,生怕得到一个不好的答案。
“绝情崖高千丈,谷底方圆三千亩,虽然有很多山珍野味,奇兽灵药,就是没有人居住。所以到目前为止这里也就只有咱们四个人而已。”纳兰巡风淡淡的道出了绝情崖底的大略情况,直打击的小丫头差点崩溃。
小丫头听到这些非常失望,但是仍抱有一丝希望的道:“那这么说,静思是出不去这里了啊!”
见纳兰巡风没有说话,只是闭目点了点头。小丫头失望的表情尽写在脸上,让人一眼就看出了其心中的沮丧。
纳兰巡风见夏静思闷闷地没说话,知道她有些无法接受自己被困在这个小天地的现实,安慰道:“你先吃点东西,刚刚醒来身体还没有复原,最好吃些东西促进体内伤势的愈合。要是不吃东西,以后可能就不好恢复了。”
夏静思没有说什么,拿着纳兰巡风递过来的一块烤肉细细的咬着吃。她确实是饿了,几天没有进食的她现在身体内早已感到饥肠辘辘,虽然中途醒过来两次均被医老鬼吓晕了过去,也实在没吃东西。而且刚才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根本没有吃饭的心思,现在一静下来忠诚的身体告诉了她自己饿了,因为她的肚子已经咕咕咕的叫了起来,这让她脸上不由得一红。
看着吃东西的夏静思,纳兰巡风露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
就这样这几天飞快的过去了,这期间纳兰巡风让夏静思带了一些食物给医老鬼送去。虽然对那个老者有种莫名的恐惧,但她还是硬着头皮把食物带到。甚至老师那三十年的桂花酿,由于她的紧张都撒出一半出来。
“难道那个少年的病情那么严重?”纳兰巡风奇怪的想到,“要不就是医老鬼的医术非常退步?以至于连那小子的病都医治不好?”
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对的纳兰巡风今天原想动身到医老鬼给于墨雨治病的地点看一看,刚准备起身的他耳廓动了动就又坐了下来,似是等待着什么人的样子。夏静思看到其这样忍不住问道:“老师怎么刚才起身现在就又坐下了,有什么事情要静思代劳的吗?”
“没什么,等一会你就知道了。”纳兰巡风故作神秘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