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了一晚的村庄,在一阵阵响亮的鸡鸣声,终于打破了一夜的寂静。
太阳爬上山头,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山岭村,是那般美丽。
一滴水珠从叶子上面轻轻滚过,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最后嘀打在地面上。
雨后初晴,空气也是别样的清新。
区仁义一家人,大清早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马四家,可是谁也没想到一夜之间家尽然完全变了模样,当看到眼前的景象,李芬芳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哎呀,我的妈呀,呜呜……你这让我们可咋活啊!呜呜呜呜……”
“我的妈呀,呜呜……你说我的这命咋就这么苦呢!呜呜呜呜……”
“好不容易有个住处都被风给刮没了啊!呜呜呜呜……”
……
李芬芳边哭边拍着腿,尽显了伤心,仿佛要把多年的委屈全部哭诉出来一样,因为刚下过雨,所以衣服上面全沾满了泥巴。
看着那坍塌的墙壁,土块满地,掀开的屋顶,也只剩下几根柱子,屋内一片狼藉,茅草落叶满屋。
锅碗瓢盆器皿中全有水,木柜袋子内粮食全部湿……屋内所有物件都被雨水淋到,无一幸免。
“妈!”
“妈!”
“你别哭了嘛?”
……
别看两个半桩子高的男子汉,当看见李芬芳哭泣时,区强和可汗的两双眼睛都已经红肿,本来只是想劝说事情都已经这样就别哭了,可没想到说着说着,泪水就划出眼角。
这时的区仁义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满脸忧愁,时而不停的挠头,时而唉声叹气,就连呼吸声也显得那般沉重。
伤心的哭声响彻整个村庄,听着是那般凄凉,要是一般人家,这时早都有人在一旁劝说,但区家门前却没有出现一位多余的村民。
“嫂子啊,你就别哭了,这都已经成这样了!”张淑贞眼泪汪汪的劝说着。
“嫂子,哥,你就别伤心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气坏身体可就不值了!”区仁厚也劝说着。
“是啊,嫂子,快起来,这有啥咱们商量商量,日子还得过下去不是?”张淑贞又说道。
……
伤心的哭声,无奈的叹息声,这一刻才体会到什么叫无助。
房子再破,也是个家,也是个容身之所,也能遮风挡雨,可当这房子没了时,心就空落落的,没有的底气,坍塌的是房子,感觉就像是天都要塌下来了一样。
生活,我们该怎么办?上天啊!你为何要如此对待这样的老实人。
哭了一天的李芬芳,也许真的是累了,早早的就躺倒了床上。
房屋的突然坍塌,表面坚强的区仁义其实内心也差点崩溃,看着妻子躺在床上了,这作为一家之主的区仁义这时可一定要坚强,因为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呢。
这晚,马家堂屋内让三个男人给搞的乌烟瘴气,区强和可汗实在受不了烟味,直接搬凳子坐在门口。
“仁义啊,想开点!”许久的沉默,马四率先开口说道。
“是啊,哥!这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无论你咋伤心也没啥用!”区仁厚听着,也马上安慰道。
“仁厚说的对,就算气坏身子也不会有啥改变!”马四说着停顿了下,片刻后又接着说道,“最近你就先住我家,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住,你们来了还能陪陪我这老人家!”
“这……”区仁义迟疑的看着马四,如果暂住在马四家,是解决了临时住处问题,但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你家那破房子也早该拆了,你看看现在村子里都盖新房子了!”马四看出了区仁义的顾虑,又说道。
“四叔,你说的,我家不也还没盖嘛?”区仁厚看着马四说道。
“呵呵,是是是,不过你家那房子前年才盖的,虽然你泥巴房子,但也能再住个两年!”马四瞅了眼区仁厚,笑着说道。
“嗯,那到也是!”区仁义挠挠头,又接着说道,“哥,你们就暂住在四叔家算了,过两天也重新盖房子算了!”
“哎!这……那四叔,就麻烦在你家住一阵子了!”区仁义感激的说道,因为眼下,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看你这娃子咋说这话!不麻烦,不麻烦!”马四回道。
区仁义满脸苍白,话语间好像都没了力气,如果,重新盖房子,那得要多少钱啊?以现在情况那时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只有低下头吞吞吐吐的说道:
“过段时间搭几间草房住算了,这重新盖房子我估计很难!”
区仁义满脸的愁楚,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原因,只是囊中羞涩。
“嗯,我先给算个帐,看看大概得多少钱!”马四说完就去找了张纸和笔,画来画去,过了几分钟,又开口说道,“如果改成我家这样的三间两层要15万,不过你们可以先盖个够用,先盖4间一层的,如果娃们以后有本事了自己还可以在上面继续盖,如果按4间算……”
马四拿着笔,又画了几分钟,接着说道:“得七八万块钱!”
“这么多啊!”区仁义一听,惊讶的说道。
“哥,你先别愁,明天先去村里借下钱,看能借多少,我回家看看能帮你多说!”区仁厚说道。
“嗯,仁厚说的对,我明天也帮你想想办法!看能帮你多少!”马四说完,点燃烟抽了起来。
“嗯,那就麻烦你们了!”区仁义感激的说道。
这一刻区仁义深深体会到没有钱的伤痛,真的了解到没有钱是万万不能那句话的道理。
苦于生活所迫,区仁义不得不准备盖新房子,第二天早上吃完饭就去家家借钱。
“远来哥,我家房子塌了,打算盖新房子,可手头上有点紧,你能不能借给我点钱?”区仁义不好意思的说道。
如果是以前,区仁义是怎么也不会找村里人借钱的,一来借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的上,二来总觉得丢脸,但这次实在是没办法了,只有硬着头皮开口。
“啥,仁义啊,我这两天耳朵不好使了,你说啥都听不见!”陈远来停顿片刻,起身边向屋内走去,边接着又说道,“这早上没休息好,就不陪你说话了,我进屋睡觉去了!”
“远来哥!远来哥……”
区仁义连续喊了两声,但陈远来头头也没回,径直进屋,就把门关上了。
“文弟,我家房子塌了,打算盖新房子,可手头上有点紧,你能不能借给我点钱?”
“哎呀,仁义老哥,我家这房子也才盖,没钱啦!你去别家再问问!”
“噢,好吧!那就不打扰了!”
……
“朋娃,我家房子塌了,打算盖新房子,可手头上有点紧,你能不能借给我点钱?”
“仁义叔,我家也没有,你去其他家问问!”
“噢,好吧,那我再去其他家问问!”
……
村里一家挨一家的问,但每家给的话都是一样,没有,去其他家问问吧,有甚者尽然当区仁义刚开口就直接扫地出门,一天的时间,说快也快,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藏入地平线。
这一天的奔波,接连不断的拒绝让区仁义也垂头丧气,想了想,也只有把这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自己最不想开口借钱的人,村长赵宝明。
“宝明哥!”
“哎呦,仁义老弟啊!怎么今天有空到我家来了!”
“宝明哥,你看你说哪的话!”
“行了,别这么客气,是找我来借钱的吧?”
“是啊,我家情况你也知道,现在实在没办法,可手头还是有点紧,需要你帮忙下!”
“帮忙帮忙,如果这次帮你了,下次村里其他家再来找我,你说我是帮还是不帮?再说了,就你区仁义也想盖新房子?我看你就别做这美梦了,安安心心的搭几间茅草屋住了算了!不是我说……”
“噢,那算了吧!”
区仁义这句话说的估计连自己都没听见,说完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