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天没有被陈建国折腾，让姜迎春睡得很好，但是这样激烈的性事戛然而止，她的身体变得有点不习惯，不仅有时身体里有小小的躁动，而且例假也提前了2天，和星期天的图书馆约会撞在了一起。早晨起来，姜迎春就感到不大对，快到中午时，经痛开始袭来，这让她有点奇怪，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痛楚了，上次这么厉害的疼痛，还是在自己没有嫁给陈建国以前。她想，可能是陈建国折腾自己的痛楚太强烈，使得她的神经系统对别的痛楚都不以为然了，现在那些痛楚消失了，经痛就成了老大，开始发威了。
痛是肯定的了，问题是这么痛，还要不要去见赵大勺？姜迎春想自己还是去吧，一来双方从来没有爽约过，二来她要把自己离婚的事告诉赵大勺，对她来说，也许是个喜讯，对赵大勺来说，却不见得。反正得让他知道，让他有一点思想准备，别看他说过自己离婚，他们就开始，其实姜迎春知道，赵大勺还在犹豫，犹豫也没什么不好，犹豫的人一旦不犹豫了，会比不知道犹豫的人更认真，更坚定，也更少变故。
因为月事的原因，姜迎春穿了一条红裙子，这个红裙子有短，露出了一部分大腿，以前被陈建国折腾时，大腿上曾经被他用烟头烫过的一个疤还清晰可见。姜迎春低头看一看，想着自己身上还有好几处这样的伤疤，一旦开始和赵大勺相好，总是瞒不住赵大勺的，就不管了，给他看吧，他要是问起来，索性就告诉他自己的苦难。
在等赵大勺的时候，姜迎春在一张借书纸上写下：我梦见你了，梦里你在种树。她抬头看看窗外，发现图书馆院里的老槐树开花了，她记得以前小时候吃过这种槐树花，甜甜的挺好吃。不禁又想起自己的少女时代，梳着小辨的那个时候，那时候有个叫夏铁军的男孩子，眼睛大大的，和她是同桌。夏铁军经常保护她，不让其他男孩子欺负他，现在也并不知道夏铁军长多高了，在什么地方，是不是结了婚，生活得怎么样，童年的快乐，对于成长起来的人再也没有了。正想着这些，赵大勺准时来了，他拿的还是《解放军画报》，手里夹着一个大袋子。等他坐下来，姜迎春就把写好的借书纸递给他，赵大勺看了，在上面写：种树是什么意思？姜迎春在上面写：不知道，应该是好事情。赵大勺说，我在种树，你在干嘛？姜迎春在上面写：我应该在看你种树。赵大勺看了，在上面写：种的是什么树。姜迎春看了，抬头看到窗外的槐树，在上面写：种的是槐树。
过了一会儿，赵大勺把纸袋递给姜迎春，姜迎春打开一看，里面是些画笔和颜料，就收起来。在借书纸上写：谢谢你，想得真周到。赵大勺在上面写：谢我的话就给我画一幅画儿。姜迎春在上面写：等我办完离婚手续，就给你画。赵大勺在上面写：你真的要离婚？姜迎春在上面写：是真的，下个星期就办手续了。赵大勺在上面写：为我离的婚？姜迎春在上面写：为自己，同时也为你。赵大勺有点感动，他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的事情，姜迎春马上就去做，而且做到了。这不是个容易的事，一个女人能为一个男人做这个不容易的事，还是很说明问题的。他想刘小招和他好了这么久，连亲热这么容易做的事情，都做不到，而他和姜迎春算刚认识，他也没对姜迎春怎样好，姜迎春就可以为和他亲热而去离婚。就在上面写：谢谢你，等你离婚后，我们就开始。姜迎春也有些感动，看来赵大勺不是随便搪塞他，他讲话是算数的。她抬起头看着赵大勺，眼睛里开始柔情盈满。赵大勺装作没看见，他低头看着《解放军画报》，看到画报的其中一页上，正好介绍到那天电影里演到的那种米格歼击机，旁边是空军某部飞行团苦练夜航本领的事迹介绍，就把画报推给姜迎春，用手指了指其中最大的那幅照片，姜迎春一看，那是一张飞行员准备登上飞机驾驶舱的照片，正在登上飞机的那个飞行员，和她那个同桌夏铁军非常非常像。
两个人还是4点钟一起离开的图书馆。路上姜迎春说，我离婚后，一个人住在跃进路，你方便的时候就来找我，我们就不用老是在图书馆传纸条了。赵大勺说，去你家？做什么。姜迎春笑了一下，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赵大勺说，不是你说需要我么，应该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呢。姜迎春脸有点红说，我只想做一个不再苦难的女人。赵大勺说，你以前的生活很苦难么？姜迎春说，那些委屈，我慢慢跟你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