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水晶茶坊一干伙计晚饭后。唐胤将申屠正松、石亮、胡明略三人留下，余下几人均都打发回房间。
唐胤泯了口刚沏的上好龙井，慢悠悠说道：“今日来依本人观察，你们以申屠正松为首，不知我有没猜错呢？”
三人皆不太明白唐胤所说的话有何用意，茫然点头应道：“没错，唐掌柜。”
“既然没猜错，那么接下来传授臭豆腐制作工艺上，本人希望申屠正松还能继续起到带头的作用。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唐胤微笑地望着申屠正松道。
“没问题。唐掌柜你大可放心！”申屠正松拍拍胸口保证道。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唐胤微微颔首，接着又道：“那么接下来，我将会尽全力培养你们。我希望，你们今后学去这臭豆腐手艺后，轻易不要交给外人，可愿意？”
没让人发毒言，只说轻易不要交给外人。在申屠正松三人耳里俨然已成了交给外人是可以，但是需要支付足够大的代价。三人忙颔首应允：“我们愿意。”
“嗯！”唐胤欣慰的点点头，继续道：“这臭豆腐的味道，这几日来，想必三位也闻了不少。觉得如何？”
“臭，不过闻久了觉得还不错。有种意犹未尽，臭尽香来的感觉。”三口一词。
“如果只是纯粹的臭，你们会不会受得了呢？”
三人相顾而望，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唐胤。最好还是由申屠正松硬着头皮道：“我想应该没问题。”随后用手拍拍旁边的石亮、胡明略。二人知意，忙道：“应该没问题。”
“好，既然如此今天就开始专门给你们安排耐臭特殊训练。一人去拿一个去茅房提上满满一桶的粪便，然后跟我去一个地方。”
三人相顾犹豫，迟迟不愿表态，最终还是申屠正松带头表态愿意，余下二人才应允。
至茅坑，旁边已早早的准备了三个木桶，木桶比起寻常的水桶来要下上几分。水桶里面放着一个木质短瓢。
还未在茅坑中舀出粪便来，申屠正松便道：“唐掌柜，这茅坑的臭味与那臭豆腐的臭味全然不同。您看，是不是换一个方法比较好一点？还有这瓢似乎太短了点……”
申屠正松的话很委婉，没有直接说唐胤在耍他们三人。毕竟现在寄人篱下，给唐胤适当的尊重是必须的。而且他也估摸不准，唐胤会不会恼羞成怒。
“当然会有所不同，要是一个味，那我这臭豆腐还用的做下去么？早就满大街就是了。要清楚现在是训练你们，而不是让你们真的来弄茅坑！”唐胤不屑的撇撇嘴，一副你们爱做不做的模样。
申屠正松三人，几日来无时无刻不在想方设法从伙计的口中打听臭豆腐制作方法，奈何他们嘴巴极严，始终套不出一个字来。如今，这一回也不知道唐胤安排他们的训练方法究竟是对还是错。
如果回绝了唐胤，申屠正松三人定会有负米田所托，到时候就算米田肯出面说项，怕也未必能免去这个环节。
猛一咬牙，申屠正松拿着一个木质的短瓢摇了起来。这才是唐胤最绝的地方，让他们不得不趴到茅坑边。那情形就好像是唐胤将他们领到屎的旁边，让他们自行研究屎是什么样子的，而且还得弯下腰来仔细看。
三人就这样时不时趴下来做事，时不时捂住嘴，浓眉更是锁在一起没松开过。三人在米府虽然是个下人，却也地位不低，除了倒夜壶这等事情在很久很久之前做过，压根就没做如今这等恶心的事情。三人此生怕很难从记忆中抹去这段恶心的记忆。
唐胤此刻却已闭起了双眼，似乎在盘算着什么。从前享受别人那种痛苦的感觉，此刻已在他身上已感觉不到。
三人与唐胤相距虽远，却也能将唐胤闭目凝思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石亮给申屠正松和胡明略打了个眼色，同时指指不远处专门用做舀粪的长瓢。
申屠正松摇摇头，指指唐胤，又指指眼睛，表示不知道他何时会睁眼，不要轻举妄动，免得落人口实。
胡明略亦点头，示意附和申屠正松的意思。无奈三人，还是继续用短瓢办事。
良久，申屠正全一声：“唐掌柜，我们都已做好了。”唐胤方从凝思中睁开眼来。
看看附近的长瓢，依旧是干干的，想来他们三人也没有投机取巧。唐胤方才微笑着点点头，道：“只要将这三桶粪倒掉，这第一关你们就算过了。”
如果他们投机取巧的话，唐胤亦备有后招。既然对方老实巴结的办完事，唐胤又怎会继续为难。
“倒，倒在何处？”申屠正松本已向最坏的方面打算，却不料唐胤突然不在出花招，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别人把粪便倒在哪里，你们自然也就倒在哪里。难道你还想换种方式倒？或者你有这方面的癖好？”唐胤愕然地望着申屠正松。
“没，没……我们这就去倒。”申屠正松忙转身提起桶，招呼其他二人急速往倒粪便的地方而去。生怕唐胤反悔出其他招术来整他们。
三人知道先前侥幸过关，三人先前都已到唐胤眼睛望向长瓢存放处，自是知晓那玩意上有特殊记号存在。石亮，胡明略二人更是对申屠正松佩服万分，赞他有先见之名。
三人倒过桶，回到水晶茶坊时，唐胤房间的已是漆黑一片。三人知今晚想让唐胤教些其他，已然没有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