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刁小蝉继续让喜鹊儿教她绣花,这丫头心灵手巧,穿针飞线如行云流水,小小的一根绣花针被她耍得像根擀面杖似的,上下飞动游刃有余,让刁小蝉着实有点羡慕。
刁小蝉问她:“喜鹊儿,你几岁开始学的绣花?”
“也没几年,九岁上学会的!”喜鹊儿低头绣着花,嘴上说道。
刁小蝉回忆了一下自己九岁的样子,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看到别人吃零食就流哈喇子,果然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越是艰难的生存环境,越是让人更早成熟,温室里养不出腊梅花,想要绽放必须迎霜傲雪。这就是用进废退的自然法则。虽然她不如喜鹊儿,但与那些有父有母的孩子相比,却又强了何止百倍。
刁小蝉正耐着性子学习飞针走线,一个小厮走了进来,哈着腰禀道:“小姐,外面有个姑娘找您,说是您家的亲戚!”
“亲戚?自己哪里有什么亲戚!”刁小蝉心中纳闷,但转念一想便猜出了是谁,赶忙说道,“快叫她进来!”
小厮应了一声,转身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凤儿走了进来。
“小姐,你可想死凤儿了!”人还没进门,小丫头便嚷道。
抬头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刁小蝉笑着道:“我猜就是你,来,快坐下!”
“凤儿姐姐来了,我去给你端茶!”喜鹊儿笑盈盈地走了出去。
凤儿走过来坐在刁小蝉身边,刁小蝉问她:“听人说长乐坊被查封了,是么?”
“可不嘛!一大早长乐坊里就来了一群官兵,宣读了朝廷的公文,然后把人全都赶了出来,大门也给封死了!”凤儿说。
“那你们这些人怎么办,张奉肯放你们回家了?”刁小蝉好奇地问。
“才不会呢,我们这些人都是他拿钱买的家奴,怎么会随便放走,要放也是卖掉!是老蔡找的我,让我来找你一趟!”凤儿说。
“老蔡让你找我,有什么事么?”刁小蝉问她。
“老蔡说明天是老爷夫人的头七,让我来请示你怎么安排!”
这丫头要是不提醒,刁小蝉几乎都给忘了,五岁上就没了爹娘,导致她对父母的依赖感很弱,自然也就忽略了有关他们的任何事情。
她问凤儿:“老蔡怎么说?”
“老蔡说上坟的祭品都已备好,小姐若是不便去,他就代你去!”
“你回去给老蔡捎个话,明日一起去吧!”刁小蝉说。
凤儿点头应下,但神情却是有点沉郁。刁小蝉见她神色不对,便问:“看你神色不对,怎么了?”
经她一问,小丫头竟嘤嘤地哭起来,刁小蝉大惊失色,赶忙安慰道:“丫头你别哭,出了什么事,凡事有我呢,不怕!”说着伸手将她搂在怀里。
“小姐,我不想回长乐坊了,昨天有个客人想要非礼我——”凤儿边说边抽泣。
自古至今,这都是女人的一大悲哀,尤其是风月场里打拼的女人,更容易遭到无耻男人的轻薄与猥亵,刁小蝉自己就曾遇到过不止一次,若非她死命抗争坚守底线,只怕早已辱身丧节,沦为男人的亵物。
刁小蝉积累了一些处理此类事件的经验,但却不便传授给凤儿,这丫头要是知道她是从一千年后穿越来的,还不得当场吓昏过去!可是她又没有能力将凤儿留在自己身边,斟酌了片刻,只好安慰她道:“丫头你别担心,我很快就把你搭救出来!”
“小姐,凤儿现在就想回到你身边,长乐坊我一天也不想待了!”小丫头哭着恳求道。
刁小蝉长叹一口气,抚摸着她的面颊,说道:“我又何尝不想呢,但现在还不到时候啊!”
刁小蝉所说的不到时候,不光是担心被那些讨债的追逼,还有如何生存的大问题。如果不能彻底逃离出去,那还不如暂时忍辱负重,这是她一贯的做事风格,也是长期在危险环境中总结出来的自我保护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