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因何进召集将军们商议军国大事,刁小蝉不便入席,在花园偏院里住了一宿。早上醒来听喜鹊儿说,昨晚何咸喝得酩酊大醉,跑到花园来找她听曲儿,被喜鹊儿编个理由挡了回去。
刁小蝉心知肚明,何咸听曲儿是假,想上她的床才是真。
说实在的,她对这种纨绔子弟根本提不起兴致,听说何咸也是位居列侯的大臣,大乱在即,他不去协助乃父操持国事,整天就知道听曲儿把酒玩女人,躺在脂粉堆里醉生梦死,一旦天下生变,他老爹从大将军的位子上掉下来,他的下场不问可知,必定难得善终。
有道是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刁小蝉心里明白,自己的容不是为这位何大公子准备的,她虽然误入风尘,但也知公义所在,像这种朱门酒肉臭的纨绔,自己不祸害他已是手下留情,就别指望她曲意逢迎了。
一大早,何咸便随何进上朝议事去了,喜鹊儿从将军府的下人口中得知,那个病秧子皇帝刘宏快要死了,大臣们正为立太子的事儿吵得不可开交。
以张让为首的宦官集团想立年幼的刘协为太子,以便于将来他们继续操纵内廷,而大将军何进想立大皇子刘辨,因为刘辨是他的亲外甥。两方势力暗中较劲,也没人去管皇帝的死活了。
喜鹊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刁小蝉,听得她不胜唏嘘,看来即便是皇帝,也有遭人冷落的时候,像自己这样的小老百姓受气,那就更加不值一提了。本来她还在为沦落妓馆闷闷不乐,想到这些,心里不禁释然了不少。
她听喜鹊儿说,这个刘宏确实也够荒淫的,皇宫里的风流韵事早已传遍了街头巷尾,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最为奇葩的是,他为了方便随时临幸宫妃,竟下令所有的宫女一律穿开裆裤,还在宫里建了一座裸泳馆,让宫女和嫔妃们裸泳戏水,他则在旁边观赏玩乐,诸如此类的荒唐事,如今早已被人编成段子广为流传了。
刁小蝉很有点怀疑,这位刘天子除了欲望强烈之外,很可能还有偷窥癖。身为皇帝能猥琐到这种程度,也算是惊世骇俗了。
说到大将军何进,也是个有勇无谋的主儿。据说这人是杀猪的屠夫出身,本来没什么希望从政,但家里有个国色天香的妹妹,被选到宫里做了皇后,靠妹妹的裙带关系才飞黄腾达当上了大将军。都说女人无用,有谁能想到,有朝一日飞上枝头成了凤凰,也可以成为让屌丝逆袭成高富帅的命运女神。
然而,让一个屠夫主持国家大事实在不是百姓之福,自古只听说过治大国如烹小鲜,可从来没听说过治大国如杀猪。
富贵来得容易,去得也就容易,何进志大才疏有勇无谋,以屠夫之勇身居庙堂执掌天下权柄,也并非什么福气,倘若有朝一日失了势,恐怕想做富家翁也不可得。想到这些,刁小蝉不禁感到一阵悲哀。
用过早膳,喜鹊儿带她在府里转了一圈,这大将军府果然气派非凡,随处可见秀丽美景,各种建筑错落有致,花园里奇花异草多不胜数,不愧是钟鸣鼎食的公侯豪门,可比她家那座刁府宏伟瑰丽多了。
然而她一个沦落风尘的乐馆女子,流连此处终究不成体统,倒不是心里自卑,而是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她只想清清静静地生活,不想被太多俗事困扰,想到这里,边吩咐喜鹊儿让人备车,送她回春明乐馆,毕竟那里才是安心居处。
两人正要离开花园,冷不丁走进来一人,刁小蝉不觉一怔,此人竟是何咸的二叔何苗,当下不及多想,走上来见礼道:“蝉儿拜见二爷!”
何苗一脸猥琐地打量着她,微笑道:“蝉儿姑娘毋须多礼!”说着便跨步上前来扶她,刁小蝉尚未反应过来手已被他攥住,想要抽回却已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