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让你长个教训

赵川妈忙着去做晚饭，在这个月份当时的农村农户家里除了地窖里存了很久的土豆实在是没什么菜可吃，冬天家里腌的酸菜早就吃没了，赵川妈贴了几个玉米面的饼子，用咸葱叶子炖了几个土豆，放了丁点的猪油，这饭菜就算很温馨了。赵川妈今年三十岁了，没嫁给赵川爸的时候就在生产队里做工，十四五岁的时候就顶的上大人了，因为常年操劳，三十岁的眼角就出现了皱纹，黑黑的马尾辫，一米六五的个头，大大的眼睛，是娘家村里很招年轻小伙子的喜欢的姑娘，当时和赵川爸赵庆海相亲的时候就听媒婆说赵庆海老实本分，还能干活，家里也能吃饱饭，匆匆扫了一眼，人长的还算周正，就点点头同意了。可是没想到结婚的时候才知道老赵家是全村里数一数二的穷人家，赵川爷爷给了小两口一百块钱就让他们自己自立门户，房子没有，只有五亩劳动田。赵川妈李玉芬当时好把媒婆和赵川爸一顿埋怨。刚结婚就和赵川爸在大姑姐家的堂屋里住了一年，等家里的两间土坯房建完能住人的时候孩子已经出生了，搬回家坐月子的时候一百块钱早就花完了，看着屋里家徒四壁，赵川妈哭了好久，坐月子实在苦了自己，鸡蛋没吃着几个，天天玉米面饼子就着萝卜咸菜吃的李玉芬面黄肌瘦，孩子还没有奶吃。大冬天的烧火炕的柴火都不够，在温温凉凉的炕上用薄薄的棉被顶着从房檐透过来的寒风中熬过了整个冬天。好在赵庆海还算勤劳，在工程队里一个月也有一百元。整天累的腰酸背痛，，李玉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总想着给自己男人改善改善生活，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无休止的玉米饼就咸菜，过年的时候能吃点好的那是太幸福的事了。好在儿子也六岁了。苦日子也熬过来了。“唉”想到这几年受过的苦，李玉芬叹了一口气，然后嘴角又展露出笑意，总之日子是越来越好过了。忙活完了，用围裙擦了一下手，回头朝屋里望了一眼，儿子已经不知道跑哪里野去了，虽然才六岁，可是怎么就这么淘气呢？不是今天张家来告状，就是李家来评理，真是很无奈啊！李玉芬摇摇头，正想拿着猪食桶给家里新抓的一头小母猪添点食，赵庆海骑着除了铃铛不响哪都想的破凤凰牌自行车已经到了大门口，嘴里喊着“玉芬，我回来了”说着打开木栅栏门进了院，看了看院子里没有儿子的身影，问道：“儿子呢？今天怎么没出来迎接老爸？”平常下班的时候儿子一定等在院子里，看见赵庆海回家扑进爸爸的怀里，撒着娇要糖果，而且每每能得到爸爸给的几块糖。没想到今天却不在家。赵庆海脾气很好，也格外宠惯着儿子。每天一下班都会逗弄一会儿子在吃饭休息。李玉芬看见丈夫眼里的问号没好气的说道：“你那宝贝疙瘩今天又闯祸了，和李老二家小东子，王龙家王亮去偷前屯钱大叔的香瓜，被撵家里了。”说着还忍不住笑出声来。回头进屋拿出炕上的笤秫划拉赵庆海身上的尘土。李玉芬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和丈夫讲了出来。赵庆海听后哈哈大小“还是我儿子聪明，哈哈。”说着还感慨的扶住了李玉芬的肩膀“玉芬你给我生了个聪明的儿子，不像他爸那么笨”说着还照着李玉芬的脸上狠狠的香了一口，李玉芬擦了擦被他留在脸上的口水，嗔怪的瞪了丈夫一眼“都多大岁数了，还没个正经，儿子马上七岁了，都懂事了，还不好好教育教育，长大叫他偷鸡摸狗吗？还笑的出来？”“有那么严重吗？孩子还小！”“你说严重不严重？打下甚么底是甚么底，西头孙二赖子是咋回事你不知道吗？”“嘿嘿，”赵庆海瞅了一眼媳妇严肃的表情，笑了笑，或许也感觉到防患于未然的重要性。“那咋整？”李玉芬咬咬牙”我收拾他，给他个教训。“赵庆海和李玉芬商量完了事情，放上炕桌，捡了碗，等儿子回家吃饭，两口子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儿子长这么大，别说打一下，摸一下都怕化了，两人你瞅我一眼，我瞅你一眼，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两个人正大眼瞪小眼，忽然听见儿子的呼喊声传进了屋”爸，你回来了吗？我想吃猪肉！“儿子蹦蹦跳跳的就进了屋，赵庆海看见儿子来到自己身边，弯下腰用双手把儿子抱在自己的腿上，抚了抚儿子的额头，擦去了脑门上的汗，纳闷的问赵川：”今天怎么想吃猪肉？你不想吃糖了？“”小东家今天吃猪肉，闻着都可香了，二叔二婶让我吃，我都没吃，馋的我口水都流下来了。“说着用可怜的小眼睛期盼的看着爸爸，”赵庆海眼里出现了愧疚，摸了摸儿子的头，“爸爸明天给你买猪肉吃，好多好多的猪肉，行不行?““爸爸太好了，哦！”赵庆海用询问的眼神望了望妻子，妻子眼睛里望着儿子也满是心疼，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低下头吃饭，还给儿子的小碗里夹了特意贴的最小的饼子，和两筷子土豆泥。夫妻两人这几年省吃俭用，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可是无奈家底太薄，添置这，添置那，那还有闲钱改善伙食。李俊李老二这几年攒钱买了小货车跑运输，挣了不少钱，人家当然吃得好，住的好，听说在攒些钱要盖砖挂面的大砖房。村里人谁不羡慕。可是人家的日子是人家过的，羡慕也没用，过好自己的日子最要紧了。赵庆海舍不得打儿子，她李玉芬也舍不得，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咋不心疼，她虽然读书少，不懂得“子不教，父之过”这样的大道理，可是却也懂得孩子该管就得下狠心去管，要不然将来成了二流子，懒蛋子可咋整。吃过晚饭后，李玉芬洗完了丈夫脱下来的脏衣服，看见儿子躺在炕上和丈夫玩，偷偷掐了丈夫大腿一下子，丈夫伸了伸懒腰，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拍了拍脑门，从炕上坐了起来，到炕沿边趿拉上鞋，站在那里无奈的看着妻子。李玉芬瞅了丈夫一眼，站在炕沿边上一手撑在炕上，一手朝着儿子大大腿里子就掐了下去“妈，你干啥？”儿子一边呼喊着一边往炕里爬去，不解的看着妈妈“干啥？谁让你去偷香瓜的，给你点教训！”说着，爬到炕上，按在儿子身上，手上一点也没留情，照着儿子的大腿里子就开始掐，边掐还边不忘教训“看你以后还偷不偷香瓜，还偷不偷别人的东西~~~”儿子哭喊着用小手去推妈妈的手“妈妈，疼~”“下次还敢不敢了~”李玉芬边掐边审问着儿子，哪想到儿子哭喊了两声就不哭了，也不喊了，只用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李玉芬懵了，这儿子是怎么了，怎么就不哭喊了，她愣愣的跪在炕上，还保持着掐儿子的姿势。忽然焦急的问自己的孩子“儿子，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别吓唬妈妈，好吗？”赵庆海看见妻子愣在那里，赶忙俯过身问:“怎么了？这时候儿子看见爸爸过来看着自己，心里的委屈在也憋不住了“妈妈掐我，可疼了，爸爸，爸爸，妈妈是不是不爱川儿了？”“没有，没有，妈妈爱你，妈妈爱川儿！”说着一把抢过在老公怀里的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男人的心还是大一点的，看见儿子没甚么异常，问儿子：“你妈掐你你咋就不哭了？”“大宝哥被爸爸打的时候就不哭，我要学大宝哥！”看着儿子那认真坚定的表情，夫妻俩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