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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恶有恶报

丽塔斯基特从虚空中现身,在阳光明媚的宽阔拱道上一动不动地站立着,半秒钟后,她从幻影显行的压迫感中挣脱出来,踩着艳红色的高跟鞋,吧嗒吧嗒向《预言家日报》的总部走去。

幻影显形简直没有任何享受可言。体会着每一个器官重归原位的怪异感觉,斯基特想着。

其实她并不厌恶幻影显形,毕竟每位巫师都不会讨厌能让他们瞬间移动的法术。只是相对于这项只能用来赶路的法术,她更热衷于变身为一只甲虫,从人们的注意中消失,自由自在地飞行,然后做些无比有趣的事情——打探消息,最后让它们变成新闻报道,吸引眼球。

盘点着一年以来自己经手的重大新闻,丽塔斯基特情不自禁对着对角巷街边林林总总的商店露出笑容。

魁地奇世界杯、黑魔标记、三强争霸赛、混血巨人、大难不死的男孩……

还有什么是比这些更令人激动的呢?

想到大难不死的男孩,她脸上的笑意更灿烂了,英国魔法界有数不胜数的大小报刊书籍,背后站着如此多的编辑和记者,但只有她——嗅觉敏锐的丽塔斯基特意识到了哈利波特的价值,这个在世界魔法史上都能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男孩如同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矿。只要他还没有进入坟墓,人们就不会放弃对他的关注和讨论,对他的报道就永远不会过时。

可以说,谁掌握了大难不死的男孩,谁就能占据了竞争了先机。目前,是她赢了,并且可想而知地,她可以一直赢下去。

至于哈利波特的感受,谁在乎?

大众有权了解名人的隐私,就让她丽塔斯基特用桀骜不驯的羽毛笔将这个十四岁男孩生活的真相真正揭开吧!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谁让你非要和潮流对着干呢,哈利?丽塔的笔锋可从不饶人!

“抱歉,抱歉,丽塔,你要进去吗?”

身旁传来的声音把斯基特从对未来的愉快幻想中拉回了现实,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走到了《预言家日报》总部的门口,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正在等着她。

“早安,博佐。”斯基特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迈步走进报社,“情况如何?”

“那几个旧消息的关注度依然很高,”摄影师兼助理亦步亦趋走在她的身后,“一大群妖精还是跟着巴格曼……伯莎乔金斯仍然下落不明……克劳奇——”

“新消息,我需要新消息!博佐!”斯基特大步向楼梯走去,盛气凌人地说,“不需要太具体,一个苗头,让我有挖掘的方向,再找一个合适的故事,还要我说多少遍?”

“嗯……啊……好的。”博佐赶忙掏出随身的记事本,“德里克格瑞多,那个美国勇士,前天我请国际合作司的鲍勃喝了一杯,他提到了格瑞多的转学申请表,上面的家庭关系——”

“说重点!”

“他的妈妈是美国魔法国会的中层官员。”

斯基特猛地停下了脚步,为了不让自己的大肚子撞翻她,博佐踉跄后退了几步。

“哦,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斯基特若有所思地敲打着鳄鱼皮手袋,“美国魔法国会高官的儿子来霍格沃茨上学,这是否代表着国会和魔法部之间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肮脏交易,而德里克格瑞多则是联络人……大众绝对喜欢这种国际新闻……现在我们需要一点点事实,一个好标题以及一个足够刺激的故事,继续。”

她突然向前走去,摄影师险些没有跟上。

“下一条是关于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博佐气喘吁吁地加快步伐,“从一月开始,他再也没有在公共场合露过面,以前他经常需要去魔法部或古灵阁整理布莱克家族的魔法契约和财产。我觉得他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显而易见……”斯基特的眼睛一下睁大了,“含冤入狱十三年的英雄是否真的清白?古老黑魔法家族的最后一位继承人形迹可疑……这个开头真够劲儿——还有呢?”

“巴蒂克劳奇去年十月好像去过阿兹卡班,这是最后一条。”

“毫无价值,”斯基特断然说,“几天前我们不是还报道他病入膏肓了吗?再说去年的事情有什么用?”

“好的,好的。”博佐收起记事本,忙不迭点头,“那我们是先报道德里克格瑞多还是小天狼星布莱克?”

“当然是布莱克!”斯基特停在办公室门前,扬起眉毛,“你告诉我该怎么从一个找不到的人那里打探消息?嗯?我今天完成布莱克的文章,尽量后天见报,然后再去挖掘格瑞多隐藏的真相。”

“那我现在?”

“去休息吧,博佐,如果可以的话少吃点甜食。”斯基特用粗肥的手指拍了拍摄影师的肩膀,“我要开始工作了。”

她迈步走进办公室,啪地关上了门,坐在软椅上,喜滋滋地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脑海中开始构思关于布莱克的文章。

小天狼星布莱克,古老而著名的黑魔法家族的最后一位男性,哈利波特的教父,近来形迹可疑……可能与魁地奇世界杯上的黑魔标记有关……血液中继承了残忍而黑暗的因子……性格暴躁,热衷于决斗……哈利波特的家庭教育堪忧……邓布利多负有直接责任……

半个小时后,她心满意足地吸了口气,打开鳄鱼皮手袋,掏出速记羽毛笔,将一卷羊皮纸拉到面前,准备精心雕琢这篇文章。

接着,她的余光扫到了桌角上的一叠信件,那应该是读者的反馈。

或许,先换换脑子,了解读者的想法也不错?

片刻后,丽塔斯基特靠在舒适的沙发上,一封一封快速阅读着信件,间或发出啧啧的感叹声。

感谢……同情……怜悯……祝愿……

大部分信的内容都是对于《哈利波特的秘密情史》的感想,她再次由衷地对自己的眼光感到满意,并决心过段时间再发一篇与哈利波特有关的文章。

嗯?

斯基特打开倒数第二个信封,刚抽出信纸,就愣住了,没有称呼,没有问候语,没有署名,整张纸上只有一行歪七扭八的大字,看起来就像才学会握笔的儿童的涂鸦之作:

祝你今天心情愉快!

行,也算不错了,至少算句祝福。斯基特心想,把信纸随手甩开,左手拿起最后一封信准备拆开。

然后,她发现这羊皮纸竟然粘在手掌上无法挣脱,自行微微颤动起来。

恶作剧?强力粘附咒?

下一秒,一股冰凉的无力感从右手顺着胳膊扩散,向上蔓延到脖子、脑袋,向下延伸至胸膛、腰腹、腿部,每一寸肌肉都失去了控制,她瞬间软倒在了沙发上。

第一条,麻痹咒!

怎么回事?

丽塔斯基特张开嘴巴,想要叫人帮忙,然而从喉咙里冒出来的却是——

啊!

尖利的嚎叫声响彻报社,《预言家日报》的员工们齐齐吓了一跳,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二楼。

第二条,嚎叫咒!

鬼叫声还没有停止,斯基特就感觉自己在不停地旋转,从沙发滚落到了地面,无力地挣扎着,脑袋耸拉下来,看见了自己的四个蹄子——

蹄子?她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头猪?

第三条,变形术!

“丽塔!丽塔!你还好吗?”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和撞门声,斯基特绝望地注视着地板,此刻她既想有人来帮助自己,又想让整栋屋子的所有人都消失。

《预言家日报》的特约记者被变成一头猪在办公室里嚎叫,这绝对可以当做明天的头版头条!

砰!

木门被魔法轰成两半,几个人冲进办公室,集体吸了一口凉气。只见一头红色的大肥猪侧躺在地面上,随着猪嘴巴不受控制地一张一合,刺耳的鬼叫此起彼伏。

“你是丽塔斯基特吗?”博佐蹲在肥猪面前,扯着嗓子大喊。

斯基特无力地眨眨眼睛。

“这是丽塔,她被人下了恶咒!”博佐转身对其余几个人叫道,“快去把魔法部的人找来!”

但他们没有这个机会了,话音未落,斯基特就颤颤巍巍地漂浮在空中,一股肉眼可见的灰绿色雾气从身后冒出,这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推动力,肥猪开始在房间内横冲直撞,来回弹射。

几个进来帮忙的热心人没有在肥猪的撞击下受到伤害,因为在闻到灰绿色雾气的那一瞬间,他们就被臭得弯下了腰,不得不快步冲出办公室。

第四条加第五条,推进咒组合臭屁咒!

过了片刻,不知在墙壁上反弹了多少次的斯基特终于冲出屋门,飞进走廊,灰绿色烟雾顺势在报社里蔓延开来,二楼的工作人员纷纷捂着口鼻冲下楼。

几分钟后,肥猪从楼梯冲下,一头撞在地板上,失去了动力。

此时,麻痹咒、嚎叫咒和变形术的效果开始消失,丽塔斯基特在烟雾缭绕中咳嗽着支起手臂,有气无力地挥了挥:“谁……谁能来扶我一把……”

虽然在猪形态下,有一身变形出来的肥肉做缓冲,但她浑身的骨头仍然快散架了。

感受着灰绿色雾气带来的浓郁臭味,所有围观者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

他们的选择很快被证明是正确的,就在两秒后,从旁观者视角来看,斯基特的头发像是气球一样膨胀了起来,并很快生长成了一个巨大的金色蘑菇云。接着,“蘑菇云”散落下来,又粗又长的头发把她深深埋了进去,远远瞅着,那块就像一个不停蠕动的爬虫。

第六条,多毛咒!

预言家日报的员工们和被声响吸引过来的人们已经全部惊呆了,他们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样一幕——一头肥猪嚎叫着放着臭屁飞到一楼,用头发把自己裹成金色的毛毛虫。

然后,头发传出了响亮的声音。

“我叫丽塔斯基特,是一个毫无职业道德的记者,以造谣和诽谤为乐,所有由我报道的新闻都经过了夸大和加工,请大家以后一定不要相信我!”

第七条,说话咒!

此时,两条胳膊从头发堆中伸出来,斯基挣扎着站起身来,拖着一大头长发,踉踉跄跄地向二楼走去。博佐顾不上臭味,赶忙跟了上去。

“丽塔,我是说,你需要帮助吗?”

“魔杖,”斯基特虚弱地回过头,“我需要魔杖。”

两人四目相视,博佐惊恐地跳下楼梯。

“怎么?”斯基特有气无力地说。

“你……你的脸……全都肿了。”摄影师结结巴巴地说。

第八条,蜇人咒!

丽塔斯基特摸了摸肿胀的脸颊,才意识到手指下的皮肤已经变得紧绷绷、胀鼓鼓的,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坐在头发上,回顾了一下几分钟内的变化,突然很委屈、很愤懑、很受伤、很想哭……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过了好一会,等到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时,斯基特才觉得自己手上还粘着什么东西。她低头看了看,是那张给她带来噩梦的信纸,上面的文字不知在什么时候更换了内容:

这就是被侮辱的感觉,我想让你也体验一下,再敢胡乱造谣,下回就送你进圣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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