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会比玄蛇厉害,明明我还只是个兽类顶峰都不到的‘劣等’种族”。惨烈的战场上,神农半躺在地上,四周布满石锥,双脚已血肉模糊,腹部也被刺穿,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夔牛,夔牛的力量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或者说,已经不是正常的第九界的权限者该有的水平了。而且夔牛似乎对夜魄早有准备,一旦进入它周围,能力便被急剧限制,如此神农便只能依靠自身尚不是很熟的离火对抗早已对艮山驾轻就熟的夔牛了。
夔牛继续饶有兴致地发表着胜利感言“不过也难为你了,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被白泽选中、听凭摆布的可怜虫。安安心心地当个权限者,兴许还能多活几年,看看现在的你,非要去当什么暗之子,以后就算界王普释了权限,你还不是和白泽小儿一样,不人不鬼,真是可笑。”
“想不到中皇一脉还有存余,竟然骗过了飞廉,艮山是你的本属,你根本就不是权限者,只是个偷渡民!”神农盯着夔牛冷冷地说道,“不过,你也就比玄蛇多活一会罢了。”说完神农闭上左眼,再次睁开时,复又变回了离火的赤瞳,似有点点星火在眼中环绕。夜魄在握,泛起冷冷地光辉,倏忽间,神农已然消失不见。出现在夔牛身侧,稍一错愕,下意识地手挡雨胸前,轰~”,一束火光在胸前炸裂开来,原本坚硬如石的外皮被刻上了一条约一指宽的的刀疤,猩红的血从焦透的**间流出。
“吼”怒吼一声,夔牛向后方挥去一掌,同时将周身的石棱布得更高更密集,神农微微一侧身,身体竟瞬间移动到左侧两三个身位处,又是一刀带着火焰挥出,刀焰又复重重打在夔牛双臂上,还没等夔牛反击,又出现在另一侧,刀焰再次复又袭来,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自己岩化过的皮肤被如此轻易地击破,不得已,夔牛双肘撑地,用背忍痛顶住所有火焰,伺机反打,时而会将地刺变长突袭,然而神农移动速度太快,根本刺不中。约百刀后,夔牛后背已然血肉模糊,白骨可见,在地上一动不动,似是失去了生机,抢夺来的界王珠散落了一地。
神农缓缓朝夔牛走去,准确说,是漫步在石锥上,缓缓‘飘’过去,这是夜魄刀赋予的一部分坤地的能力。就在离夔牛不到九尺的时候,脚下的石锥突然暴涨,不是针对神农,而是以夔牛为中心,几十丈的范围全部暴涨,一个石锥涨大后再侧面又会长出新的石棱,以此往复,整个过程在半个呼吸间完成。
“不错不错,竟然能瞬间躲过所有的致命攻击,不过这样反而让你多痛苦一会,多么愚蠢”随着夔牛缓缓起身,周围的石棱尽数消失,身上的伤口尽然开始缓缓愈合,看着眼前被刺穿多处血流不止的神农,“然而这整片山都是我的能量,除非你把整座山移平,不然我就永远不会死,你能耐我何?”
神农也不回答,直挺挺地站在夔牛对面,似乎对身上的‘重伤’并不介意,周身泛起红色的光辉,血并没有流到地上,而是一部分被红色光辉雾化,另一部分变成了血红的焰甲,将神农整个人包裹在内。夔牛眯尖了眼睛,对于夜魄的种种瞬移和重引的能力早已想好了对策,唯独,对眼前离火的能力,神农隐藏得深之又深,让它不得不谨慎起来。
“啊呜~”抓了一大片药草到口中,嚼了起来,夜魄刀也被烤成了红色,嚼完药草,一口咽下,神农斜眼看了夔牛一眼,复又消失。
“呵呵,我还以为什么,不过是故技重施罢...!?”该有的冲击没有出现,夔牛却还是像刚才龟行地匍匐在地,然而此刻的它却完全感应不到任何气息,夔牛小心地探出头看了下,还没看清,迎面来的自然是一刀。“轰~”然而这一刀实际的效果连先前的一半都不到。察觉到事态不对,夔牛强行站直身子,要一看究竟。竟看到十几个轮廓和神农有几分相似的火焰人,将它包围了起来。触发地刺,穿过火人身体后,竟毫发无伤。火人复又分裂出新的火人,越来越多,最后实在没地方了就这么飘在半空,将夔牛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由于一旦无法凭籍夜魄的重引,就只能光脚踩在石棱上,每当夔牛想要冲出包围圈,神农的真身就在夜魄可以使用的范围内进行骚扰。就在形成第一万个人后,分裂停止了下来,而后向夔牛冲去。
虽然已经做好了沙包的觉悟,然而真的当着几个火人实打实地打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还是让它无比的吃痛,最要命的是,这几个火人无实体,根本消灭不了,唯有忍痛在自己身体一丈远处制造一个全方位的岩石屏障,防御住,然而只要一个火人自爆,石障便开一个口子。同样是漫长地受虐过程,而神农此刻则是右手结印无法动弹,操纵着万人,已不能再分出心神来控制本体了。而当一万人消耗完毕后,夔牛喘着粗气,看着远处虚脱到以刀撑地,放肆地笑道,“哈哈哈,没想到你这么蠢,简直就是浪费我的时间,在这里,我是不死的!”
“是么?你以为我的火人就只是火嘛?有没有觉得心跳加快、四肢无力、恶心想吐?”神农索性坐在石棱尖上,微微笑道。而夔牛被神农这么一说,明显感受到了身体的异样,再一想刚才的神农嚼的那药,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然而火毒一入体,又慢慢潜伏了这么久,已是回天乏术了。
“卑劣的小伎俩..”,夔牛手指一勾,一根石锥穿过了左边胸膛,微弱的声音满意地说道“换你一条命,值了...”随即无力地低下了头,片刻后,周身泛起红色,逐渐向眉间集中,而眉前虚空处形成了一颗珠子,将离火之力吸附过来,最终变成一颗鲜红的珠子,旁边掉落的夜魄刀似有感应,竟主动飞起穿进神农体内消失不见。而夔牛也口吐黑血应声倒地,然而诡异的是,不到片刻,在实体旁边冒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夔牛来,“小鬼,可惜啊可惜,这整座山原本就是我的一半身躯所化,再造一副又何难,等我当上了界王,还在乎这半生修为?啊哈哈哈~我和玄蛇这几年除了寻找巽风的混小子和最后的坤地,一直困扰的就是怎么从对方那里取到界王珠,谁都不忍心下这个手,还真是多谢你了啊”探手将离火珠和玄蛇的震雷珠取走并吞下肚,确定神农已经死去后,夔牛转头看向朝云的方向,远处的乌云依旧密布,此时已看不到任何一条光柱了“好了,接下来,就是那条漏网之龙了,看到自己的同族即将从这世上消失,你会怎么办呢?”
“嗯~确实好难办哦~”横坐在一根树枝上,一位蓝发少年,约十七八岁的样子,头上长着两个龙族特有的迷你角,摆弄着手里水涡,一双爬行类的黄色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远处地夔牛,“你这个低等的下人,如今倒是离界王就差一步了呢”
“你是谁?”似乎感受到对方的危险,夔牛慢慢地将艮山的领域往外扩,然而就在离熟不到一丈的地方,怎么都渗透不进去,周围地面,除了少年所在的那颗树,都铺上了一层石棱。
“怎么?又想等能量蓄完发动么?”看着夔牛‘毫无新意’的战术,少年无耐地摇摇头,下意识地往下巴探去,发现少了点什么,无耐,只能改拔自己的头发,往下随意地一扔,任凭发丝随风飞舞。
本来夔牛已经打起十二万分戒备关注着一切,结果除了发丝随风飞舞,其他什么都没有,而远处恰到好处地传来了少年浮夸的笑声“哈哈哈”
终于受不住这番戏弄,夔牛怒吼一声,朝少年跳去。而在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发丝竟刚好飘到神农身上,渗出水来变成一颗水球将神农包裹了起来。少年一笑,轻轻一跃,躲开了夔牛的冲撞,然后就这么站在半空中,冷冷看着夔牛,“要不是少昊给了你丁坤角,你早就和玄蛇一样任人鱼肉了”
夔牛看着站在半空的少年,心里已经一凉,此少年无疑是一条已经化形末期的大乘应龙,而此刻的自己又损失了一半功力,已然毫无胜算,对方竟然还能一语道出夜魄失效的玄机,更令它起了疑心,而唯一可能的结果令它无法克制地浑身颤抖起来,“你你你,你是!?不,这不可能,你明明刚才还不过化形初阶,天劫都没有渡过,怎么可能!?你是那个?”从少年出现开始,夔牛便怀疑,对方也许是轩辕一行人里面的应龙老头,只是这里面的跨度实在太大,要知道,应龙一族化形期,从70岁到十几岁,这里面需要的机缘和天分几乎的亿万中无一的概率。再加上久远的深入灵魂和血肉的那种熟悉又绝望的敬畏感被唤醒,曾经无数夜晚惊恐的梦魇竟变成了事实,所有的可能被导向了一个结果,那个被自己叛变而走向末路的应龙皇族,回来了。
“劣等下人就是劣等下人,当初帮着少昊打杂的时候,不是好不威风嘛?现在看到原来的主子,连该有的礼节都不会了?”少年悠悠地略带怒意地说道。
此时夔牛已然浑浑噩噩不知所措,明白这里面的实力差距,夔牛放弃了无谓的抵抗,双膝重重跪地,“我愿献出界王珠,求龙上放过罪奴”说着,便自摘下双角及自断一腿,竟是三颗相同颜色的艮山珠。自此,夔牛只剩一足。
“你历经三界,没想到都是选的艮山,也是够专一的,唯独对主子不能从一而终。”应龙仍旧站在虚空中,背负着双手,冰冷又低沉地说道。
“龙上息怒,罪奴负责看守,不...罪奴负责守护应龙一族,自问千百年来,在任何一个界层...从未敢有任何僭越之举。只是少昊太过心狠手辣,不久前不知为何吩咐我行灭族之举破坏天劫,引发重劫,罪奴实是无可奈何啊!”不顾头脚的伤口,夔牛瑟瑟地回答道...
“龙上,不能放过它,要不是当年夔牛叛变,阻断水脉,我应龙一族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不远处飞过来几个和应龙老头形态差不多的族人,中间一个约40岁的老者喊道,“要不是他,族长他又怎么会...”
“是啊,不能放过它”“杀了他,杀了他”周围的族人喊道,并迅速飞到了应龙周围。
一抬手,族人渐渐停止了喊叫,“我说了,应龙一族的事,今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不是你们的皇子,我只是第九界普普通通的居民,仅此而已。你们要拿它怎么样,不管我事。”
说完便落地,缓缓朝神农水球方向走去,而身上的皮肤开始逐渐枯萎,骨头发出了“嘎嘎”如枯木般的声音,发须也渐渐暗淡下去,直至灰白。就这样应龙每走一步便老一分,最后,变回了刚从洛书里出来的样子,只是已不再如当初精神焕发、神采奕奕。“噗通”一声,应龙倒在离神农不到一米的距离,“咳咳,不能看到小姬当上界王的样子,好可惜,我好恨啊...”,说完便失去了知觉。
“一个没用的暗之子,一个心不够狠的皇族余孽,不过如此”夔牛突然一反常态,不顾受伤的身体,头竟然强制转了180度,阴森地看着兄弟两人,更诡异的是,断腿处的肌肉再急速地蠕动,失去一只脚开始慢慢长出来了,身体也常规地扭曲起来,整个眼睛包括眼白都变成了猩红色,似要滴出血来,“如今,还有谁能阻止本王统领九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