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晚了一步!
那邪祟没入萧筱小腹的同时,丁一赶了回来,可惜,棋差一着。萧筱的灵台结界登时烟消云散!
这可是形神俱灭!比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还要凄惨成千上万倍!有善缘还落得如此下场?这里面究竟多少黑幕?纵然那邪祟有鬼厉境界,可只是境界,却无功法,也就是说它是被术法控制的,控鬼厉之法只有……
丁一倒吸一口凉气,难怪水步机用这方法将自己牵扯进来,那是他,不,甚至是他父亲都惹不起的存在!唯有这样,他牵连进来才能自己堕入轮回的同时,不坑爹。可是……
这你娘的不是坑叔么?我管你妈叫嫂子了!哦……貌似我本来就地管他妈叫嫂子。
好吧,既然已经牵扯进来了,老子还真不信邪!说时迟那时快,心念电转间,丁一捏个法决大喝一声:“封!”红光一闪,将萧筱结界废墟连同邪祟一起收进了夜镜里!
……
“走路不长眼啊!死民工。”一声怒斥将丁一从下定决心的“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自我悲壮中骂醒。
沃日,切出来的地方真合适,新豪宅区的工地!里面不少跟他差不多打扮的人们正在忙碌着。外面不少相同打扮的人在张望着……丁一差点撞在一位珠光宝气都贵妇身上。
“往哪儿看呢,碰着我不要紧,踩着我儿子,你吃不了兜着走!”贵妇人猛地推了一下丁一。
一条袖珍名犬在脚下龇牙咧嘴,狐假虎威。
“妈妈,逗逗是条狗!”一个童稚的声音站出来打起了抱不平:“这叔叔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逗逗要咬人好不好,你还骂人家。”
“你个小叛徒!”贵妇人听到儿子说话,脸上马上变成了微笑,拉了下儿子道:“又脏又臭站这里,能怪逗逗咬他,逗逗最讨厌脏人,走了,乖儿子。”
什么啊?莫名其妙被人骂了一顿,酝酿了点小气氛一下子无影无踪,丁一吃了苍蝇般难受。
“有没有模板工,瓦匠,外墙腻子工?”工地里走出来一个大腹便便的老板。
“有!”
“有,二十多年的老瓦匠!”
……
这情况太熟悉了,别人往前挤,丁一却只想赶紧挤出去,老子有正事要办!
“哎,别走,看着就像你,老丁,不认识我了?”
沈红军?!靠,剥了皮老子也认识你!欠老子俩月工资没给跑了,你妹啊,这次逮着你了!哦……貌似是他拽住自己的,正事儿?唉,幻境里吃的到现实中不顶事儿啊,时间静止不假,可老子本打算在水步机那里混一顿的,就被死孩子弄进去了。这会儿饿得前心贴后背,肚子才是正事儿!
“还钱,老子快饿死了!”
“咳咳,丁哥,都是自己兄弟,你有啥事咱们回头找个地儿好好说,现在先给我帮忙撒。亏不了你!”沈红军胖的厉害,说话都有些喘:“我是着急进滨海这里的工地,那边只好先放手,少不了你的钱。”
“废话少说,前帐不结,后帐不欠,把老子前面的工资给了。”
“你先帮我把人组织起来。马上给你转上!”沈红军掏出电话,一副豪爽大气的样子。
“别了,老子才不跟你骗人,你还是先把工资给我,哦,我把人帮你组织起来,到时候你再玩失踪,我他妈到哪儿说理去?”丁一故意提高了点声音。
沈胖子有点急了,使劲拽了把丁一,道:“你妹呀,不帮忙,你也别坏事儿啊,这工地钱快,我保证不拖欠。只是,前面的帐我现在都结不出来,暂时垫不起,开始干活了还怕没钱?说话算话,人进工地,我把一家人生活费垫出来给你把前面工资结掉!”
真想用点手段……唉,不行,天地法则在那里,要是能整沈胖子,老子还不如天天去中彩票大奖了!可是,把这伙民工兄弟们坑了也不是事儿啊,可是,不坑,老子身无分文,也得混日子不是?
唉,老子最近真是脑子退化了,这么简单……
打定主意,丁一叫过几个看样子是领头的民工,发了圈烟,这般如此,如此这般嘀咕了一会儿,众人点头答应,一个先施工队迅速组织了起来。
沈胖子这次没忽悠,人一安顿好,立即给丁一把钱转了。
先填饱肚子!
拿到钱,丁一赶紧往附近的小吃店跑去,刚转身,却听见工地里一阵惊呼:“出人命啦!出人命啦!”
“老婆,老婆,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丁一下意识的停住脚,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到了沈胖子撕心裂肺的惨嚎!
周围没有不干净的东西,应该是天命难违,看到那对狗男女出现在人群中,丁一松了口气,可是……
可是,那对狗男女有意无意往自己这边看了眼,娘们儿似乎欲言又止,让他不由大惑不解。
不合规矩啊,他们执行公务时,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必理会,不能理会。他们那边这反腐倡廉的新规距已经实行有一阵子了。办事儿时打招呼,视同渎职!这是……
狗男女虽然可恨,却不是什么黑心烂肺,里面有猫腻!不行,得跟上去看看!
打定主意,只能再委屈肚兄一会儿,紧了紧裤腰带,丁一跟上了两个接引使……
…………
…………
丰兆君醒了!
医院科研部办公室里,姜主任宣布完这个消息,来自世界各地的专家们异口同声欢呼起来。
“只是……”姜主任德高望重,但这说话大喘气的习惯,让人受不了。
“人是醒了,不过,有些不对劲儿,各位都是领域内翘楚,会诊结果显示,病人脑部恢复良好,没有任何异常,可是,他醒后,却形同痴呆,姜主任简单测试了一下,智力水平如同幼儿。”院长是风风火火的性子,接过了姜主任的话头。
“咝……”
这怎么可能?比当初出现这个奇迹更匪夷所思!这不是在颠覆大家的专业认知么?红彤彤地打脸啊!要知道,给出专业结论时,除了姜主任,其他人可是众口一词,只要病人醒过来,就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大喜大悲!
病房里,丰书记夫妇相顾无言,唯有目光里深深的忧伤,让人看起来揪心。
车靖辰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命运多桀?前面那个机会丢失了,还导致萧筱因为和钟安革分手心神不宁,出了意外,已经回天乏术,丰兆君的奇迹,让她又有了点希望,毕竟,他深深爱着自己,丰书记要求他严格,但毕竟是亲骨肉,总不至于让他平淡一生,想要出人头地,这个机会再不能失去了!
人醒了,却成了白痴!老天,开什么玩笑?!车靖辰转身出了病房,泪流满面。
“老公……”丰夫人轻轻推了下丰书记。
“让她去吧,绝望了也好。”丰书记从悲伤中缓过来,轻叹了一声:“这对她或许是个解脱,兆君没什么主见,人云亦云,她却是野心勃勃,甚至不择手段,本就不合适,不出这意外,我也不会同意他俩的事儿。”
“你……你就是铁石心肠……”丰夫人泣不成声:“兆君要长相有长相,要学历有学历,若不是你故意打压,他……”
“我是为他好!”丰书记声音一高,随即又沉了下去:“唉,你也要理解我的苦衷,滨海市大都市,多少双眼睛看着我呢……算了,不说这个,夫人,你要相信,我对兆君的爱,这样也好,我快退休了,咱们一起养着他,重新教育他,算是一种补偿吧,姜主任很可信,他说兆君的脑子会重新发育,那就一定有希望!”
丰书记安慰夫人的时候,病房里来了客人。
兆君最要好的朋友高森领来了,有些出人意料的是,他父母也一起到了医院,看样子是已经知道情况了,高先生安慰了丰书记几句,高夫人彬彬有礼地请丰夫人出去坐坐。病房不适合人太多,也太压抑。
高先生是滨海名人,不过,他很少和政界来往,丰书记又是一身正气那种官员,更是很少迎来送往,二人都知道对方,但见面还是第一次。
“丰书记”高先生示意儿子出去,整了整神情,正色道:“高某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高先生是我滨海的大财神,有事尽管吩咐,不过,这里不太适合谈公事,我们约时间在办公室谈如何?”丰书记看到高先生有些憔悴,心底微微一动,有些警惕。
“呵呵,书记,我不是想找您办什么事,高某也不屑于蝇营狗苟,我说的事情,是关于兆君的,他和我家森领至交,我也很喜欢这孩子,所以……”
“多谢先生关心,可是兆君现在……”
“我要说的就是他的病情。”
“哦?”
“我是生意人,在国外有不少朋友,森领这阵子一直跟我念叨,本来今天是要过来贺喜的,不料成了这个样子,听闻噩耗后,我第一时间给某国朋友打了电话,他是世界知名脑科专家……”高先生斟酌着词句,慢慢说到。
“呵呵,姜主任在国际上的声名也是不低,我不是不领好意,只是……”请外国专家,这次会诊是医院发起,含有学术交流意义,自己单独再请,就不大合适了。所以接过了高先生的话头,免得说出来后尴尬。
“您误会的了,我这位朋友是华裔,近日要回来省亲,到时请他诊断一下,也是我这个做叔叔的一点心意,没什么妨碍吧?”
盛情难却,丰书记再推辞下去,未免造作,客气了一会儿,恰好护士进来换药,当即点头同意,送高先生离开。
高先生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护士,当先出门,丰书记却没有发现,这个护士目光呆滞,而且是踮着脚尖,动作僵硬的“挪”进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