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之后,城内毫无动静。
淇国公丘福按捺不住了,进入到黄罗大帐,到朱棣面前请战。
“陛下!据城内市民所言:那朱允炆在泗州城内和别人称兄道弟,全无尊卑等级上下之分!简直目无祖宗成法……”刘一刀仔细叙述了他在城内打探的结果。
“陛下,打吧!”丘福对朱棣行了个军礼。
朱棣沉吟片刻,下了决心。
“朕已经命人又朝城内射去诏令,要市民们自动诛杀冒牌皇帝,然而久无回音。朕对待泗州臣民仁至义尽!”说着,朱棣唰地一声站立起来:“诸将听令!”
“末将在!”所有人全部跟随着站了起来。
“淇国公丘福率本部八万大军攻打月华门,即北门。郑和率本部水师四万大军陈兵汴河攻打香花门。朱能率本部六万大军攻打月华门,即西门。张玉率本部六万大军进攻东华门。沐晟率本部五万大军进攻南华门。”朱棣大声下达命令。
“末将等遵命!”
五员大将相继走出大帐,去指挥各部兵马攻打各自负责的城门。
两个时辰之后,所有大军部署完毕。约莫三十万大军将泗州城团团围住,只待朱棣一声令下便开始进攻。
泗州城墙上。
刘太守带领亲兵和总兵吕文涛登上了城楼,遥望城下的燕军,只见燕军盔甲鲜明发亮,军容整齐划一,士气高昂。
“刘太守,燕王能征惯战,素有统兵之能,不可小觑,而且燕王已经在京城即皇帝位,我们要不要……”总兵吕文涛看着城下几十万燕军,大腿都有点发颤,不禁动了歪心思。
“哼!燕贼篡逆,威逼皇上,以下犯上,天下人人欲得而诛之。尔等休再胡言,否则刘某要将你正法!”刘太守冷哼一声怒喝道。
“是属下懦弱了。”吕文涛惭愧地低下了头,随即宣誓道:“在下一定誓死守住泗州城!”
“开始,攻击!”城外的朱棣一声令下,二百多具投石车掷出巨石朝泗州城墙打过去。
“杀呀!”成千上万的燕军士卒叫喊着,扛着云梯等攻城器械向着泗州城墙冲过去,黑压压一片,气势逆天。
因为有着护城河阻拦,燕军士兵冲到护城河边后,便把云梯架在护城河之上,燕军士兵踩着云梯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护城河,然后搬过云梯朝城墙上架去,燕军士卒开始攀爬云梯登城。
泗州城内的守军也有大约五六万人马,各个也是严阵以待,数千个弓箭手、长枪手蓄势待发。
“杀!”刘太守冷然下了攻击命令。
弓箭手立即放箭,箭矢如雨点般地落下。
长枪手则全部放下手中的长枪,搬起堆在身边的滚木雷石狠狠扔下城墙。
正在攀爬云梯准备登城的燕军士卒被突如其来的滚木雷石和箭雨击中或射中,从半空中跌落地面,被摔得粉身碎骨,血污满地,犹如一摊血红的烂泥,这一幕同时在泗州城墙外四处上演。
燕军毕竟久经沙场,平时训练有素,没有主帅号令,没有一个士卒消极怯战。一个个争先恐后,奋勇向前,即使明知前方就是刀山火海,亦在所不惜。
但就在此时,泗州城门大开。义玉柳、张信义率领三百死士和数万精壮守军列队出城,三百死士个个手执长剑,如切西瓜般不断砍下跨过护城河的燕军的头颅;几万守军则一手持盾牌站在护城河边,一手放火箭焚烧架在护城河上的云梯。
泗州城就在淮河边上,为泗水和汴水的汇合处,所以护城河的宽度和深度差不多都有十几米深。靠着云梯跨过护城河的燕军士卒,最多不过五六千人,此时成为待宰的羔羊,个个有来无回。走在云梯上的燕军士卒站立不稳也相继葬身护城河中,这些北方士卒不擅长游泳,不断胡乱扑腾,直到看不见踪影。而朱棣的几十万大军只能干瞪眼,有劲使不上。
黑夜来临,朱棣不得不鸣金收兵。
“可恨,泗州城真的固若金汤?难道我要止步泗州城下?”回到大帐的朱棣恼怒之极,泗州城俨然成为插在他身上的一根刺,必欲拔之而后快。
“明天我要填平护城河!”朱棣心中怒吼。
第二天,燕军有征调附近地区十万壮丁背着泥土麻袋和大石块,扔进护城河里,几个时辰之后就铺就一条十米宽的羊肠小道。正午时分,几十万燕军士卒就冲到了城墙之下。
凭借强大的人海战术,朱棣命令部下发起连番冲击。几十万人像蚂蚁一样搭起云梯向城内发起冲锋,呐喊声、马鸣声交织在一起,令人不寒而栗。一场惨烈的城市攻防战正在拉开序幕。
泗州城墙上。
张信义和义玉柳带领三百死士砍杀冲上城墙的燕军士卒。总兵吕文涛则组织守城士卒奋力反击爬上云梯的士卒,老弱妇孺用瓦块砖石作武器也加入战斗。
燕军连续不断地攻城攻了五天五夜,丝毫没有停歇。百万大军轮番上阵,给城内以巨大的压力,双方死伤惨重,泗州城内的守军死亡过半,总兵吕文涛也不幸殉国。而且许多守军都已经整天整夜没有睡觉了,其疲态已露。
五个昼夜的苦战,燕军也丢下了三四万具尸体,清澈温润的淮河和汴河变成了血河,腥臭之极。
泗州城依然岿然不动!
朱棣下旨调动附近各州县所能调动的大军,以及无数粮草物资汇集泗州城下。泗州城是块难啃的硬骨头,看样子应该打个长久战。而且他还想到了攻城利器——火炮。
“快快给我调来火炮支持,护城河我能填平,城墙我也能炸平!看你们还能坚持几天?”朱棣对手下将领吼道。
燕军士兵停止了攻势,不再做无谓的伤亡。
七天之后,重达七八百斤的四五十门笨重的火炮陆续运到了泗州城下,燕军火炮营士兵开始填充火药,拉好引线,几百个黑洞洞的炮口对准泗州城墙。
香花门对面的汴河之中,郑和调动来的几艘巨舰也已到位。其中最大的一艘巨舰长30丈,宽4丈,高六丈,巨舰分五层,顶楼是瞭望塔,高度几乎与泗州城墙持平,舰只面上还有士兵骑马来回巡视。这几艘巨舰从船头望不到船尾,简直就是一座缩微版的大兵营。
这几艘巨舰都装配有十八门最新研制的神武级火炮,个个重达千斤。有一艘旗舰调转船头,右侧的炮口对准泗州城城墙,炮手各就各位,只待朱棣的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