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映照的西方天际倚红一片,将这片平坦的草原的美好景色完全的展现出来,似乎在这片天空下一切都是那样的祥和,毫无瑕疵。
杨帅打了一个阿欠,伸了伸懒腰,如同熟睡初醒一般茫然的看了看四周,自言自语的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大哥他们在哪里?”说话间,忽然觉得两只手掌下硬邦邦的,转头一看,只见自己右手下是那三卷竹简,另一只手下却是那把没有鞘的青铜古剑。这把剑是一把没有开刃的剑,即便是按在剑刃上也不会伤害到手臂。
若是没有见到这两样东西,他或许可以当自己是在做一场噩梦,不过此刻这两件物品就在眼前,容不得他不相信这一切,但是他始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好在他属于那种会自我安慰的人,知道古剑和木简都是价值不扉的古物,不用说被政府知道了是犯法的事情,就是被那些普通人见到了,自己今后也不用想有好日子了。当下脱下自己外面的夜行衣,由中间扯开,一半将竹简包好,斜背在背上,另一边将古剑包好,与装竹简的背包交叉了一个十字,这身装扮虽然不伦不类,不过在这个社会里,那里会有人理会他。
既有古剑、竹简在,宋成的死自然也就成为一个不容质疑的现实,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马英明,或者说要找到那个古墓。想想在古墓之中的情景,他的心中还一阵阵的抽缩。
站起身僚望了一下四周,只见这里都是草地,如果不是这种气候不属于东北一带,他真的以为自己到了内蒙古大草原。在这凹凸不平的草原之中,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耳边忽然传出一阵当啷啷的响声,就好像是武侠影片之中兵器相互撞击的声音。“我靠,不会吧!在这里拍武侠片,不过说起来这里的确是拍武侠片的好地方。”
其实他到不是因为有人在这里拍戏而意外,而是因为在这里能见到人而兴奋,有个人在,最起码能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到这里,他已经翻过一个小山坳。
只见小山坳之下一片平坦的草地之上,一个身着紫色长衫,年约二十,身高在一米七八左右的男子乘在一匹枣红色的马匹上,手持一把亮晶晶的长剑,肌肤生的白白嫩嫩,可是一双眼睛却是凶神恶煞,露出无人抵御的气势。
在他的马下,横七竖八的倒着十几具尸体,上面都是米黄色的短衣襟打扮,背上扭扭曲曲的写着一个‘飞’。这个‘飞’字是汉字中最简单的,所以再扭曲,杨帅还是认得的。
枣红马对面是一匹白色骏马,马上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满脸络鳃胡,本来该是凶神恶煞的面孔竟然有些苍白,拿着鬼头大刀的手竟然也在颤抖。而在他马匹后面,站着一个黄衣襟的年轻人,全身颤抖,就连杨帅远远的都看的很清楚。
“阵势挺大的,怎么看不见摄像机。”杨帅知道拍电影这个行业的规矩,不敢贸然现身,爬在草地上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暗自佩服这些演艺圈里的人,每一个神态都做的那么自然,难怪可以骗的了天下人。
一阵轻风吹过,那个紫色长衫青年发髻前的一缕青丝随风飘扬。
“宿倚然,想我们飞虎寨与你素无瓜葛,为何你死死纠缠,伤我山寨兄弟。”络鳃胡中年人颤抖的指着紫色长衫青年道“莫非你不怕我兄长……”
“哈哈。”紫色长衫青年头猛然间一转头,凌厉的目光吓的那络鳃胡的马骑嘶叫了一声,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两步。“倘若我怕那钦面贼英布的话,今日就不会约你这废物来此了。倒是你那个兄长,平日里作威作福,此刻竟然如同一只鼠儿一般躲在山寨之内不敢见人。”
“想我山寨兵强马壮,我兄长不过是不屑与你这种江湖草莽为难。识趣的便告诉我是什么人出假要你来取兄长的人头。”
宿倚然冷冷一笑道:“暴秦当道,秦嬴政口上说什么统一六国,本质却是为了享乐,修建阿房宫不说,人还没死便要修建什么骊山皇凌,壮丁都要抓起去做人夫。加上苛捐杂税弄的老百姓民不聊生。在这乱世之中,但凡有志之士都励精图治,结合各方势力抗秦之暴政。说起来英布也是前楚名将之后,此刻非但没有抗秦之念,还囤聚重兵,抢占欺压百姓,令百姓更是苦不堪言,如此之人,即便是没有人出雇金,我也会取其人头而为之。”
杨帅笑了笑,看这个人的样子以及话音,竟然有几分像女人的样子,按说她的演技这么高,最起码自己应该很熟悉才对,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看来又会有一个明星诞生了。
他心中这么想着,那络鳃胡已经道:“哼!天下人谁不知道你宿倚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刺客,无钱不欢,此刻却在此满口仁义,实在可笑。”
“有钱也好,满口仁义也好,总之三日后叫英布那厮来此一决雌雄,否则的话休怪我杀上飞虎寨,亲自摘下英布的项上人头。”言罢!一拉马僵,转头便走。
杨帅自从爬在这里开始,一直都在观察着摄像机的位置,可是到了此刻还是没有找到,心中不由产生了疑问。
络鳃胡本来已经很恐惧的样子,见到宿倚然掉转马头,顿时来了精神,鬼头刀一指他的背影道:“在此大呼小叫,有本事你便去我飞虎寨,保证你横尸而出。”
“无耻——”本已离去的宿倚然忽然断喝了一声,整个人又马上飞起,接连旋转了几个圈,还不待杨帅看清楚,他手中的长剑已经一转,手上抓着络鳃胡的发髻,整个人头拿在手中,再次坐在自己的马骑上。这个举动吓的那个黄衣人抽缩瘫倒在地上,而杨帅早已经吓的面色苍白,手掩的口以免发出声音。直到此刻他才不得不相信这不是拍电影,而是一个恐惧的现实。即便他适应新事物的能力再快,也需要时间,恐怕这时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宿倚然不屑的看了看那人头,猛地丢在黄衣人身边。“回去代我告知英布,三日后穆草颉一战,否则的话他的兄弟便是他的前尘。”
那黄衣人眼见宿倚然不杀自己,捡回了一条性命,恨不得多长出一对翅膀飞走,抱着络鳃胡的人头惊慌失措的逃走。
奇怪的是宿倚然并没有立即离去,眼见着黄衣人离去,嘴角微微一笑,抬起头,冲着杨帅道:“何等鼠辈,躲躲藏藏的,意欲何为?”
他说的话杨帅并不是很明白,不过看多了古装电视剧,凭着推断猜测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哆哆嗦嗦的站起身,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什么为不为的,我,我根本,我只是……”说了半天,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或者是该说些什么。
宿倚然听他说出这些话,倒显得有些意外,这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不明来客。但见他一身奇装异服,头上是从来没有见过的短发,面似文弱书生,带出几分秀气,背上背着月一个包袱,一个棍状黑色布包。他并非俗人,即便是用黑布包着,也不难看出是一件兵器。
“你是何方人士,为何如此装束?”此刻的宿倚然的眼神明显没有之前的那种杀气,加上她那秀丽的面庞,若是换上女装,定然是一个美人坯子,只不过一想到她杀人时候的那种残忍,杨帅丝毫不敢松懈,胆胆潺潺的道:“我,我什么人士?在我们哪儿,每个人都是这么穿的。”
宿倚然皱了皱眉头,对于杨帅的话,她没有一句是听的懂的,只是看他满脸秀气,一看就不是习武之人,对自己勾不成威胁,自然的放松了警戒,微微一点头,策马便走。
“慢着。”本来杨帅是惧怕了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但是此刻自己不知身在何方,四处除了十几具尸体之外再无他人,无疑是死路一条,如此一来,倒不如赌上一赌,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宿倚然一带马僵,转过头问道:“何事?”
“姑……”本来杨帅就觉得古装电视剧里面那些女扮男装的人幼稚,眼见眼前这个女人一身男装,竟然脱口而出。好在话一出口及时收回,改口学着她的口气道:“兄台,不知此处为何地?”
“沛县。”(沛县,今江苏沛县)
“沛县?”杨帅搔了搔头。据他所知,当年汉高祖刘邦就是出身于沛县泗水亭的亭长,后来押运人夫去骊山修建皇凌,途遇白蛇,耽误路途,他便斩杀白蛇,并以赤帝子转世为名高举义气反秦,后来被人成为‘沛公’。想想自己背上的《汉韩遗墓》,结合之前宿倚然对络鳃胡所说的秦嬴政,莫非这里真的是秦朝?
宿倚然见他许久未说话,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你到底有何事?”
杨帅不知道此刻刘邦是否已经成事,不敢胡乱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犹豫了一下道:“其实,在下是初到贵地,人生地不熟,更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达城里人烟之处,所以想请兄台带我一程。”
他的这些话说的半文不文,幸好他已经尽量的接近古文,宿倚然勉强也能听的明白,再次打量了一番杨帅道:“天下均知我宿倚然向来都是以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无钱不欢,莫非你不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