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六天,还是没有要生的意思。估计果粒橙改变了注意,觉得在肚子里呆着挺好。
期间七大姑八大姨轮流来医院围观,闲极无聊,聊聊医院的八卦。
姑姑说,很久很久以前,这家医院正做着手术,突然停电了,导致那个病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老太太从少妇躺成了老太婆,医院为了安抚家人,给儿子在医院安排了一份工作。因为有这么层关系,医院多少总买儿子的一点面子,被人戏称副院长。
婆婆说,还有一人说是感冒,挂了个盐水,结果就死了。一家子拉着横幅,扛着白旗坐在医院门口大闹了一场。
刚刚剖腹产的那位妈妈受到鼓舞,也贡献了一个事例,她有个朋友第一胎剖腹产,七年后再怀孕,刀口居然还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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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得直冒冷汗,真不知道这帮人是来看我的,还是来吓我的?
第七天,肚子终于痛了,以为这小子终于要出来了,有种不负众望的感觉。
可医生一看,说:“急什么,羊水没破,宫门没开,还没到时候。”
“可是我痛啊!”
“怎么个痛法?”
我心想,痛就是通,还分怎么个痛法?
“描述不出来。”
我看的电视都是孕妇一痛就要生的,为什么我不是?
接着,挂盐水,说是保胎。
盐水一挂,我就不痛了。
一袋水挂到下午六点多,手上鼓出一个大包,盐水滴不进去了。
断了药,没过多久又开始痛了。
我想我得忍着一点。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雷锋董存瑞,这是首什么歌来着?
疼到半夜,我呜呜地哭,可哭也没能减轻一点痛。
医生说,宫门还没开。
这小子到底什么意思?
凌晨三点多,痛得实在受不了了,我觉得这次一定是真的要生了,一定。
果爸找来了医生,医生的回答的,宫门还没开。
我都快绝望了,不知道这样的痛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是不是后悔了,不想来我们家了?
我呜呜地哭着。
医生特别淡定地说:“你哭什么呀,生孩子总是痛的啊!”
这医生一点同情心也没有,感情不是她痛!
果爸和医生商量,现在能不能剖腹产。
医生说,现在这时间,叫医生来动手术,精神状态肯定不好。
果爸一听,决定还是等等,等到医生正常上班了,精神状态好了,剖腹产。
那一刻开始,我盼着天亮,可时间偏偏和我过不去,走得特别慢。
好不容易熬到了医生上班,准备手术,还被医生奚落了一番:“来的时候不是信誓旦旦要顺产的吗?”
生平第一次进手术室,害怕极了。七大姑八大姨们的医疗故事很成功地植入我的脑子,成为一片乌云。
打了麻药,医生用针戳我,疼不疼?
不疼。
外面一片嘻嘻哈哈的声音。
麻醉师喊了一句,病人都来了,还在那嘻嘻哈哈。
我心一沉,糟了,碰上一帮没责任心的。
手术开始,我脑子一片混乱:万一手术做到一半,麻醉不够怎么办?万一手术做到一半停电了怎么办?万一医生缝合的时候把针落在我肚子里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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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决定,麻醉宁多勿少。
“等等,我还有点痛!”
“胡说,刚刚问你,还说不痛的。”
“真的有点痛。”
主刀医生说:“不急,咱们试试看,这样痛吗?”
“不痛。”
“看,已经剖开来了。”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