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信玄学之理,吴正生向来是不愿相信的。这天灾里面既有个“天”字,那自然便不是人力可轻易控制的,死了几个人就会发生天灾?未免过于缥缈了。
阿甘左怎会不懂吴正生心中所想?不过他倒也没过多解释,毕竟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他自己也是半信半疑。所有相关了解中,除了十二个使徒是确定存在的,其他一切都值得怀疑。
阿甘左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一会儿到了艾尔文防线,那的边缘地带有朝廷的数万官兵进行边防,再往东就是禁地,他们一般不会给寻常百姓进入,所以到时你且紧跟着我,以你我二人的轻功,不被发觉的进入应该轻而易举。”阿甘左轻声说到,只见他语气一顿:“只是进入之后,你我二人切莫走散,你武学不深,虽说悲鸣洞穴之外的野兽并不强悍,但届时若是引来了官兵,免不了繁杂多变。”
吴正生见到阿甘左语气关照,当即点了点头:“正生明白了。”
二人脚下越走越快,只见周围景色逐渐萧条,官道越来越窄,原本店肆林立的两边也慢慢变为荒野郊区。
倒不是艾尔文防线距离太近,只是二人速度实在过快,原本需要三五日车程的路途,竟被两个轻功不俗的男人只花了半日时间便抵达了。
吴正生自然累的够呛,若不是他应气术练的扎实,只怕早就被阿甘左甩的远远的,现在想来当初无名告诫自己应气术乃所有武学的基础,此话果然不假。
小道弯曲多折,原本平坦宽阔的石路早已变为乡间土路。阿甘左继续飞奔一段时间之后,只见前方道路一转,路边赫然出现一块木质路牌,那路牌破旧不堪,显然立在此处有些年头了,但却不妨碍人看清上面所刻之字:艾尔文防线。
吴正生面色一喜,当即说道:“前辈,我们到了?”体力透支的吴正生瞧见路牌之后,满脑子的想法就是自己再也不用拼了命的奔跑了。
果然阿甘左逐渐放慢脚步,口中喃喃说道:“嗯,这艾尔文防线并不辽阔,大概半个时辰就能走到边缘,届时你会瞧见朝廷边防官兵的驻扎地,那里是进入悲鸣洞穴必经之路,不过他们整日里拿着朝廷的俸禄却过惯了安逸的日子,玩忽职守比赫顿玛尔的小役还要严重,以你我二人的轻功,悄然过去简直轻而易举。”
吴正生眉头微微一皱,听见阿甘左竟如此评价那些国家官兵,心中不由得暗自叹息,虽然吴正生早便知道朝廷风气日益腐败,但此时亲耳听见阿甘左道出,仍然忍不住黯然伤神,以一国之国库来供养这些玩忽职守的官兵,倒不如把财力尽数投到百姓身上,让百姓过上安稳日子来的更加实在了。兵不警备,官不为民,难怪天下疾苦百姓如此之多,可悲可叹。
二人脚步放慢,吴正生趁着慢走的这段时间,体内应气术运转就没停过,说来当真稀奇,这应气术无愧为无名的独门秘术,纵使吴正生之前再如何力竭,只需默默运转应气术几个大周天,疲惫感直接烟消云散。
“无名除了传你应气术外,可曾教过你别的?”
吴正生闻言摇了摇头:“这倒没有...正生本就对武学兴趣不浓,教的太多反而让正生学不过来。”
谁知阿甘左轻声一笑:“谦虚了,你师父并非不想教你,只是他知道自己的武学路数不适合你,不然以你的资质,他不得让你往死里学?”
吴正生面色一窘,阿甘左此话说的,倒不知是夸自己还是损自己了。
这时阿甘左再次开口:“你可曾与西岚谋面过?”
吴正生摇头:“不曾,剑神西岚的大名如雷贯耳,正生还真想见上一面呢。”
阿甘左反而眉头微皱:“既然如此,这碎影步又是谁教你的?”
“碎影步?”吴正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阿甘左所指何事,原来自己学的这个步法叫碎影步。
“不瞒前辈,其实...这步法是我偷学的。”吴正生挠头说到。
“哦?”阿甘左微微一笑:“偷学来的东西,倒是与正宗的碎影步有六七分相似,只是你既从未见过西岚,又如何偷学到这碎影步的?”
吴正生闻言当即将自己所经历过程道了出来,当他提起那个手持一柄锋利太刀的男人时,心中却是再次想起了小艾。不知小艾此时过的可好?跟着一个杀人如麻的父亲,却得到了无微不至的关怀,当她有一天知道了真相,会是怎样的心情?
“原来是他。”阿甘左眼神一亮:“凭着一点毛皮本事,倒是让他活到至今。”
吴正生一奇:“前辈认识他?”
“算是认识吧,毕竟也曾是西岚的徒弟。”
“什么?”吴正生大惊:“那人是剑神西岚的徒弟?”
阿甘左耸了耸肩:“确实是西岚的徒弟,但天资普通且天生嗜血,为了追求更高武艺不惜杀死数不胜数的无辜之人,早便被西岚逐出师门了。”
“竟还有这回事?”吴正生听后免不了心中震惊。
反而阿甘左话锋一转:“你刚刚说你与他在塔内差点死在刹秦的剑下,最后还是那莫名而来的可怕气息救了你们?”
吴正生点了点头:“嗯,那气息压的众人连气都喘不过来了,若非我气力较大而刹秦又重伤在身,想必我与那男人早就死在塔内了。”
阿甘左眉头紧皱心有所思,过了半晌之后,只听他口中喃喃细语:“难道是他?”
二人边走边聊,果然如阿甘左所言,不到半个时辰,吴正生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前方五百米开外,赫然出现一片军营,军营内官兵重重,吴正生抬眼望去,只见辽台上的岗哨竟直接趴在台上呼呼大睡起来,却哪还有身为一个岗哨的警备之心?
“别看了,不过是些酒囊饭袋。”阿甘左淡然说到,似乎忘了自己也是个嗜酒之人。
吴正生暗自摇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军营风气如此堕落,难道皇上不知道吗?
只见阿甘左脚尖如蜻蜓点水,整个身体却似纸片随风,悄无声息翻过了周边围栏,吴正生当即碎影步使出,虽然不如阿甘左那般灵逸飘动,却也丝毫不落下风,二人几个起跳飞跃,整个军营竟无一人察觉,不过片刻功夫,二人已然飞出军营,来到防线东侧。
“前辈,您说的带我实践,究竟是怎么实践?”吴正生见阿甘左越走越深,树木也愈见茂密,总觉得这密林中若隐若现一些怪异气息,让人浑身不太舒服。
“自然是让你与真正的敌人搏杀,如果只是练习剑术,永远都是纸上谈兵。”
吴正生咽了口唾沫,想起阿甘左所说的悲鸣洞穴,连那鬼手卢克西都死在里面,其危险程度不言而喻,想到这里,吴正生心中不稳,抬眼望去,却忽地瞧见阿甘左神情怪异两眼出神,表情复杂中似乎还带着一点点期待。
“前辈,您上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
阿甘左眼神一定,口中迟疑瞬间:“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吴正生轻轻叹了口气,看阿甘左心有所思的模样,估计带自己实践不过是个由头罢了,来这里真正目的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