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离找到青和的时候,他正在和室里练习击剑。那狠劲就好像对面站的事他的仇人一样。
青离在远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安静的看着。
请和看到她之后。便停止击剑,脱下头盔,朝着她走过去。
“哥。”青离看着青和,露出了个笑。
青和深吸了口气,眼神淡然的看着她。坐到了她旁边。
“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青离看着青和,诚恳的说道。
“你说。”青和道。
青离从身上拿出了几封信,把其中一个紫色信封递给了青和说,“我把景吾的记忆封存了。明天过后的其他,景吾会醒来。醒来之后他回忘了我。只是我。其他的记忆不会有影响。但是这个封存是有时效的,因人而异。说不定三年五年之后,他又会想起。景吾是个重情的人,我对他很了解。他醒来之后,一定会回来叶木宅。到时你把这封信给他。看后他自会想通的。”
靑和接过信封,眼神闪了下,说,“值得吗?为了一个人牺牲自己?”
“哥哥以后会明白的。”青离弯着嘴微微一笑。
青和眨了下眼,抿着唇不再讲话。青离接着递给他第二封信,“这是给爸妈的。你明天帮我交给他们。我希望他们看过后会不那么内疚伤心。”青离的眼神悠远绵长,脸上的笑渐渐敛去。
青和看着她,眼眸紧了下。但是并没有开口。
青离再次递给青和一封信,“这是给你的。等明天你再打开看。总觉得有些话写出来比说出来更合适。”
青和接过信的手微微颤了下。
“还有这一封。”青离接着拿出一封比之前信封都大的蓝色信封说,“你明天早上帮我交给忍足侑士。里面有一些小东西是之前答应要给冰帝的成员的。但是出了意外。你交给忍足,忍足会帮我转交的。”
说完青离站起身,眼眸深远,嘴角挂着笑,“往后,爸妈就有劳哥哥多费心了。”说完,她便转身朝着门口悠悠走去。单薄的身躯似乎融化在了落日的余晖下。
青和紧紧握着手上的三封信。眼角渐渐泛红。
青离再次走到叶木真守的茶室前。茶室的门被从离打开,叶木真守站在里面看着自己的孙女,语调苍凉的说道,“我想着你也该来了。”
青离微一颔首,迈步进了茶室。
茶室里有袅袅茶香缭绕。
她坐的位置已经放了一杯茶。
“叶木家看似繁荣昌盛,地位显赫。但是却有着寻常人家难以体会的悲痛。”叶木真守说道,声音沧桑缓慢。
他在几天之内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青离看着他想。
“我有个忙,需要爷爷帮我。”青离湿润的说道。
“你说。”
“第一,善待景吾。即便景吾在往后把我忘了或者他另寻幸福之类的。都善待他。”青离眼眶湿润的看着自己的爷爷恳求的说。
“好。”叶木真守一口答应。
“第二,家中但凡有关我的物事尽量不要让景吾看到。在他面前不要提我。”青离继续说道。
“为何?”叶木真守疑惑道。
“今晚我会封存住景吾关于我的一切记忆。这样才有利于他安心养病。若触动了他的记忆令他心性大乱,他恐有生命危险,这样一切就白费了。”
叶木真守沉默良久,才回答,“我答应你。”
“最后,想跟爷爷说,不管我如何了,我依然会在你们身边守护你们的。所以不要伤心。人生短暂,要快乐的活着。”青离的眼眸闪动,有晶莹的液体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叶木真守看着她,老泪纵横,“好,爷爷答应你。”
没有失去,就没有伤害。没有离别,就不懂珍惜。
人若能早点明白这个道理,想来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伤心懊悔了。
夜幕已经降临了。
青离净身,洗手,焚香。便安然的跪坐在自己的黑门屋里的地上。准备启动仪式。
冰帝的网球部成员已经被忍足带走了。慈郎临走的时候,一直恋恋不舍的回头看着青离,眼眶红红。直到青离笑着跟他招了招手说,明天见,他才咧着嘴笑着离去。岳人看着她的眼神及其复杂,下午回来时把去“独一无二”定制店取的东西交给她之后,就一直欲言又止的样子。
明天见?明天怕是见不了了。是的。她骗了他们。
这估计就是她生命的最后一夜了。
青离按着小册子上的图案,用朱砂笔画完启动轮回珠的符咒之后,她便起身从桌子上拿起向日下午拿回来的项链。
项链很漂亮,一颗晶莹剔透的红琉璃珠里裹着一朵紫色的玫瑰。珠子如瞳孔般大小。青离拿着项链走到迹部身旁,俯身轻轻的戴在了迹部的脖子上。
“小景,生日快乐。一定要幸福噢。”青离在迹部的额上轻轻的印上一个温柔缱倦的吻,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啪嗒”一声落在了迹部的额上,顺着额头缓缓滑落,直到眼角。就仿佛是迹部在流泪一样。
青离走进地上画着的大大的符咒圈里,慢慢的扬袖旋身,踏着脚步,在里面跳起了“请神舞”。
夜色浓重浓重的仿佛被谁用毛笔蘸着浓黑的墨汁涂上了黑黑的一层。风慢慢刮得越来越烈,庭院里的树枝在狂风中剧烈的摇晃。乌云在天上层层堆积,越积越厚,过了半晌,有雷电隐隐在天边作响。慢慢的响声由远及近,轰隆隆的声音震耳欲聋,惊醒了不少在沉睡的人。
忍足侑士一夜未眠,靠着窗户看着天边的风云变幻,内心忐忑不安,他直觉这天色的变幻估计跟青离有关。忍足握着窗户的手慢慢的渗透出汗珠,在这寒冷的夜晚。
叶木青和站在叶木宅的大院子里,遥遥的看着天边的雷电慢慢的往自家院子直劈过来,又光亮直直的落在了青离所在的院子里。
叶木青和此刻仿佛能理解自己爷爷的心情了。那种看着自己的亲人在自己眼前慢慢的消陨,却无能为力的痛苦。这痛怕是也要烙在他的心里一辈子了。
叶木真守在自己的茶室里静静的坐着,没有点灯,也没有沏茶,就那样坐着,听着外边的风雷滚滚。
这种情景太熟悉了,熟悉得他觉得自己几十年前的那挥之不去的伤痛被人硬生生的再次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