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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03破壳之日(上)

贡德,洸,欧薇安,莲。

“……谢谢。”

感觉再不说就没机会了,渚低声向那些帮助过他的人们,还有魔王致谢道。

急于赶时间结果到最后也没能向莲谢罪,尽力活下去再说吧。

渚在马隆尔港口的走廊中无声地移动,他对这里的地形几乎是完全陌生的,不过好在他半个月前下载了马隆尔的地图。

——去马隆尔找阅心者决斗。

具体在哪啊?

马隆尔作为中立地带的港口拥有相当巨大的体积,可渚并不会那种将细小的灵能呈线状放射当声呐用的技巧,只能暂且先往港口中央大厅移动。

然而去那种视野极端开阔的区域也可能被瑞德尔发现,那样就陷入我在明敌在暗的困境了。

周围的金属质墙壁被某种恐怖的力量撕裂,裂痕呈狂乱的斜线相互交错,大概是半个月前莲和瑞德尔交战时把港口震裂了,当时渚在楼上也被震得发慌。

渚按照导航的指示又走过了一个弯道,屈身蹲站在一块被灵能余波轰碎的墙体后。

他抵达了中央大厅,这是个巨大的圆形空间,当时瑞德尔与莲的一战也是在这里打的,破碎零离的战场仍然能看出当时他们交战时的痕迹,但那不重要——

在这样的圆形空间中央,一把仿佛由光线组成的暗蓝色刺剑插在地上看起来非常显眼。不稳定地摇曳着微光的剑体近一米长,其上环绕着不祥的黑色气体。

那是剑……吗?

第一眼看上去感觉不太像固体,但它如此突兀的插在伤痕累累的地面上,除了洸之外还有谁会把剑插到……

——哒。

渚顾忌着现身时可能被偷袭而犹豫时,在渚的对面,圆形空间与渚相对的彼端出现了一位人影。

不,那是神使,尽管只见过一面,但那副容貌化成灰渚都认得。

现身的神使身穿以方便行动为宗旨的深色灰宽松衣物,右手中握着一把毫无光泽的黑剑,以看到什么异物的惊讶眼神看着渚。

“时帝……?”

灵级神使,阅心者——瑞德尔站在那里,似乎不敢相信渚居然还敢站在他的对立面。

“瑞……”

突然看到他出现在那里渚也呆了一瞬,而瑞德尔在极短的迷茫后立刻冲向了渚……哪里不对?!

时针!

瑞德尔不可能毫无理由地在不理解现状的情况下突击,但如果能抢走时针就不一样了,在渚迟疑的时候他大概已经确信了那是何物。

完全没有可以思考的时间和余裕,在战场上犹豫的每一秒都很可能导致自己的败北,渚在慢了瑞德尔半拍的情况下也只能全力以赴的加速冲向时针。

把时针插那么显眼的地方洸到底是怎么想的?!虽然放传送室门口我也许会拔了就逃但也不至于插这种地方吧!

在来到这里之前渚还去过一趟传送室,那地方出乎意料的还能运转,但渚并没有找到时针。

在心中悲叹道,渚用灵能强化自身的速度,并在身后也放出灵能以喷射的方式进一步加速。

如果被对手抢走时针的话不知道会造成多么恐怖的危机,渚做此考虑而先瑞德尔一步冲到了时针前,尽管起步时间慢了一点点,但他的速度实在太快。

露出笑容,抢先一步拔下时针的渚——

整个右臂化作鲜红的血花。

——时停!

受到完全在意料之外的巨额伤害,渚不得已之下无视了洸事前的警告发动时停,灵能以极其恐怖的速度在一瞬间燃烧过半,换取将世界染成黑白灰的时停。

瑞德尔的身体在大概四米外被冻结在空中,他露出焦急的眼神……不对那不是重点,渚看向了自己的右手。

“……咿啊啊啊啊啊啊!”

即使整个世界的时间都被停止也不受影响的渚仍在受到伤害,最初只是右臂,但在渚自我感觉的两秒后伤害已经蔓延到了整个右胸和右下侧的颈部。

血肉仿佛被放在刀床上滚了一遍……差不多是这样的景象吧,内部的脏器,神经和血管死于也一同崩溃,渚以前并没有受到过如此恐怖的伤害所以并不能很准确的判断伤害,不过旧人类受到这样的重伤肯定会因失血过多死去。

骨骼,皮肉,血管和神经似乎一截一截地断裂了,而且以灵能探查身体内部之后发现右胸的脏器也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幸亏心脏在左胸,否则这一下可能会直接要了渚的命。

由于动脉爆裂渚只能尽可能地用灵能控制失血,幸亏灵能还能照常使用,渚以灵能将整个伤口尽可能地包裹起来,像石膏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怎么会这……”渚下意识地用完好无损的左手去碰右侧身体,但立刻就疼得缩了回去,他挣扎着试图从半跪的体势站起来,抬头寻找受伤的原因。

如渚所料,瑞德尔的身体仍在半空中,是正在冲过来的状态,尽管他的身后还有应该是用来加速的灵能,但怎么看他都没有攻击渚,只是一昧地提速而已……为什么?

泪腺因巨大的痛苦而被动分泌出的泪珠使渚的视野有点模糊,攻击到底是从哪来的?!

受伤的顺序是由右臂→右胸+颈部右下侧,难道……?

渚转头看向刚刚因右手受创而下意识丢弃到地面的时针,刚刚还围绕在上面的不祥黑气已经消失了。

“诅咒?!”

不,不对,这么说来难道……是瑞德尔干的?

他早就到了马隆尔,发现时针之后布下这种陷阱等着自己踩?!我去?!

会死的,这样下去绝对会死,渚强忍住痛苦分析起眼前的情况:自己的右手肯定是不能用了,胸腔受重伤的情况下也不能进行持久战,光靠左手与瑞德尔作战他也拿不准胜算,对手可是差点赢过了莲的存在……而且那真的是时针?或许洸把时针放在别的地方,而这是瑞德尔的陷阱,渚只要再多握两秒就会直接爆炸?

渚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不过时停马上就要结束了。

他当然不可能让时间永远停下,GM或许做得到吧,但渚的时停仅仅有十秒不到的时间而已,现在大概已经过去七八秒了。

可他为了开启这次时停耗费了大量的灵能!

至少50%+的灵能在这次时停中烧尽,现在继续战斗的话时帝之力也救不了他了……或许吧,渚对灵的强度并没有很深的概念,只知道强得不是旧人类仰望就可以看到的,这就好像一个旧人类在地面仰视建筑物时,一百万米高的建筑和一千万米高是一样的,反正都看不到顶。

事到如今他也抵达了这样的高度,但据说灵之间的差距也很大,他可完全不敢低估瑞德尔。

重创+灵能的巨额损耗,第一回合就完败至此的渚如果再战下去很可能会败在瑞德尔手上……既然如此就在这次时停里解决掉!

渚忍住剧痛向瑞德尔冲刺,速度比起第一次冲锋慢了很多,但打不反抗的对手都没有区别,渚原地跃起,以右脚横向踢至瑞德尔面部。

即使身受重伤,但环绕着灵能的这一脚把瑞德尔的头颅踢飞应该没有问题。

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收回前言。

渚的一脚在大厅中卷起飓风,却又立刻平息下去,瑞德尔的头颅毫无悬念地被踢碎了。

不止如此,身体也一同碎裂——化作深灰色的灵能,崩溃成砂状颗粒的灵能散落在地,而后立刻消散。

“哈?!”

“太激进了哦,时帝先生。”

在渚被如此异象所震慑的时候,一个男性的声音从一开始瑞德尔走出的地方响起。

那里左侧的墙体后,走出了一位男性的神使。

和刚刚用灵能制造的替身一样的衣着,然而他的刀在星光下反射着淡淡白光。

是瑞德尔……的本体。

无需解说,渚看到这副景象就已经明白了,说起来他也挺傻,武器再怎么黑也仍是金属,刚刚那个替身手中的刀却毫无光泽。

身为时帝的渚全盛状态下肯定是比瑞德尔强的,然而经验和智商的差距可能有几百倍不止。

瑞德尔比他先一步,或许提前很久就来到了马隆尔,在港口某处发现了洸给他的时针,为它附上诅咒之后就直接插在这个港口中最显眼的地方。而渚来到这里之后以灵能捏出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替身出现在渚的视野里给他心理压力,这样一来渚就没有时间慢慢判断时针的真伪,在抢时针的过程中分身肯定没渚快,所以渚肯定会先一步拿到被诅咒了的武器。

——而后,渚肯定会在惊慌之下开启时停吧。

立刻就会发现中计的事实,可这时候渚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于是渚又会不惜耗费灵能去攻击替身,最大程度地利用这个替身作为诱饵的价值——实在是精妙的的计划。

这就是……阅心者·瑞德尔!

意识到自己处于绝对的不利状态,渚向后跳跃拉开了些许距离,但那点距离对瑞德尔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你阴我!”

“你以为战场是多光明正大的地方?不过毕竟是决斗,神使这边只来了我一个这点我可以用信誉保证。”瑞德尔看上去很平静,似乎早就料到渚会踩入这样的陷阱。

当然瑞德尔也不是100%确信渚会中招。不过他有着读心的能力,比绝大多数人都更熟悉人心,虽然每个人的性格和行事习惯都各有不同,但绝大多数人类都逃不过某些‘共性’。渚这种毫无经验的人就算看到时针第一反应也不会觉得它有什么问题,因为在他的潜意识中真正的敌人仍是自己,也就很难对自己之外的死物提高警惕。

渚终究太天真了,所谓兵不厌诈,在战场上无论被多么阴险的手段坑了都是活下去的人有理,两周前瑞德尔也是靠着渚的狙击干掉了莲。现在瑞德尔说他们那边只来了一个,下一秒又出现一群灵级神使开始围殴渚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以为给你展示过那样的景象之后你会退缩的来着,莲都变成那样了还敢踏入我们的领域中,你的父亲就对你那么重要吗?”瑞德尔一步一步的向渚走来,缓慢而坚定地缩短二人之间的距离。

渚转头看向时针,其上的黑气已经消失了,但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去拔那把剑,应该是幻觉吧,但冥冥之中他不知为何就是想去拔剑。而且他总不可能徒手和瑞德尔打吧?

用灵能粘合细胞这种烧脑子的治疗法他是做不出来的,而且剧痛现在也仍在干扰他的注意力,渚大口喘息吸入空气为伤口供氧,尽可能高速的运转大脑思考解法。

逃离现场……有单独供能的传送室应该还是可用状态,但瑞德尔怎么可能那么简单放自己走?如果光靠移动逃的话渚连最近的一颗有人居住的星球在哪都不知道。

“我觉得你还是别想着逃离比较好,明明几分钟前还充满干劲的来着?”瑞德尔开玩笑一样轻松的问渚。

读心术!

别想事情,不要思考不要思考不要思考,暂且靠反复默念这种话来……

“就算你在心里喊话也没用的,潜意识仍然会暴露你下意识的思考,还有一开始我的问题也,你下意识的想了的确有那么重要哦。”

“怎么可能……”

渚应该全心都在思考现状,完全没有对瑞德尔的发问做出反应才对,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潜意识出卖了。

“人类不像幽魂,即使你自己没有发觉,当外界给予你的大脑信息时就算你刻意避免,潜意识也会对那些信息做出反应,比如你现在感到惊讶也是,惊讶这种感情并不是刻意的,而是无意识的感到惊讶。……也就是你整个人的精神部分暴露无遗的意思。”

不要听!

别听他说的别听他说的别听他说的!

渚捂上双耳试图隔绝瑞德尔的声音,可瑞德尔的声音像是具有某种奇异的穿透力,灵的听力本就远超旧人类,即使捂上耳朵也毫无意义。

用灵能,那就用灵能隔绝声音!

渚放下双手用灵能冻结了周身的空气,既然空气无法流动,那瑞德尔的声音也就无法传达过来了。

方案奏效了,渚就像沉入了寂静无声的真空中一样。

然而瑞德尔用灵能写出‘所以呢?’三个字加上问号,让字体们悬浮在他的面前,渚扭过头试图躲避,但……

如果看不到瑞德尔的话他攻过来要怎么办?等死吗?

‘我要停止思考’也只不过是脑中的一个想法而已,只要渚还活着就不可能用一个想法阻止其他想法的诞生。

察觉到这样的事实,渚放弃了抵抗解除冻结的空气——他不可能不接受外界传达的信息,而且就算真的做到了他也不可能停止自己的思想。

“不战斗吗?”

“当然要打。”

右侧身体的伤口仍然持续着钝痛,血小板已经很努力地在保护他的身体了,可人体的自愈能力终究有限,必须尽快用医疗机械救治才行。

他也可以选择无视这道伤以左手战斗,但他不是左撇子,左手的灵敏度远不及右手,而且由于身体右侧有几条动脉受伤他的血液循环也出现了问题,再过一会儿左手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可如果在这里退却的话贡德怎么办?回家给他收尸吗?

“居然订了那样的契约,你是笨蛋吧?”大概是读到了渚在潜意识中回想起的契约,瑞德尔像是责骂又像是感叹的说道:“洸说什么你就全信啊,当时明明没有任何证据,这么傻白甜进了社会要吃大亏的啊。”

——好烦,洸又没坑我。

但渚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除了接受洸的恩惠之外别无选择。

在遇见洸之前,只有瑞德尔把他当人看,他也的确只是‘未进化的旧人类’,没有灵能,严格来说连人类都算不上。在宇宙中大多数智慧生命体都或多或少有一些灵能,因此也有‘旧人类不算人类’这样的歧视性说法。

渚至今为止的人生其实相当孤独,学校里的同学也因为他是旧人类而看不起他,就好像贵族学校里忽然混进去一个贫民,真正把他作为家人看待爱护的只有贡德而已。

只有贡德而已。

自己仿佛就像贡德的附属品,他知道大人们在背地里谈到渚都会称他为‘S级执行官的儿子’。

为了父亲的话,即使冒着多大的风险都无所谓,反正渚这个旧人类就算活下去也不过是坐吃贡德遗产的寄生虫而已。

正因为是如此弱小孤独的渚,只要有希望的话,不管多么缥缈都要抓住。

“两周前放我一条生路,后悔吗?”

“当然不,现在看来你是洸计划中重要的一环,没了时帝的话游戏平衡性也会出大问题,人类会毫无悬念地被我们或者幽魂毁灭,毫无还手之力——你能活下来我很高兴哦,渚。”瑞德尔露出温柔的笑容这么说道。

说起来……这家伙也认识洸来着?渚对洸的私生活圈毫无了解,不过洸既然有能把瑞德尔叫到这里来的权利应该也和幽魂有些关系吧?

等等,这么说来难道……

“两周前来这里夺取时帝之骸的时候,是洸给你下的命令?”

“不不,洸没权利命令我的啦,是先知大人的命令,你的父亲只是恰巧被卷进来的而已。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具体情况,不过洸和贡德应该真的无冤无仇才对。”

感觉怀疑了多余的事情?的确洸也没理由这么针对贡德,而渚这种毫无价值的人就更没理由被洸盯上了。

“瑞德尔先生觉得洸为什么会选我当时帝呢?”

“因为如果要选继承者的话,不是你这样高贵的人可不行……这是先知大人告诉我的。”

“高贵?我?”渚重复着和他毫无关联的词汇,这话拿来形容熵自然毫无问题,可他何德何能?

“洸终究还是希望时帝能拯救人类的,为此新王必须是善良的,富有爱心的人,会拯救弱者,关心家人,拥有坚定的意志和一往无前的勇气,而且为了接受时光的能力必须是旧人类,最好带点傻气……你除了有点傻过头之外完全符合,所以就是你咯。”

善良?有爱心?拯救弱者?拥有坚定的意志?渚完全不觉得这些条件他有哪里符合了,渚本就是人类底层的旧人类,就算有那样的想法也没机会拯救谁或是表现善良和爱心,坚定的意志和一往无前的勇气……渚当时提着把狙击枪去马隆尔只是想找个好地方死掉而已啊!

他是不是把洸想得太万能了?洸没有察觉到马隆尔被废弃这件事已经说明了洸也并非全知全能,看错人好像也挺正常的,渚完全不是洸要找的那么了不起的人,能走到这一步真的只是因为有人帮助他而已。

“看来她找错人了呢……谢谢你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这样呢?”

“当然是等伤势劣化啊,难道你没有发觉你正在损失生命值吗?”

“注意力集中到伤势之后疼痛就变明显了所以还请别提这件事……”

渚的右侧身体在瑞德尔的诅咒下受到重创,虽然他用灵能粗糙地急救了一下但他完全不会用灵能疗伤的技术,现在也只是做了一点紧急处理而已。伤口仍在缓慢地渗血出来,他可不敢过重地压迫伤口,就算伤口结痂也会在待会儿的战斗中撕裂,现在结痂的越完好在二次撕裂时只会更痛。

拖下去只会更糟……吗?

对于接下来要踏出的一步,渚没有自信可以以坦然无畏的姿态面对。他本来就不是什么特别勇敢的人,只是凭着一腔傻气才做出那些看似勇敢的举动。

“那大家和平解决之后离开如何?先知给我的命令是与时帝战斗,现在我已经战斗过了,你那伤势可不能久拖吧?”

瑞德尔是真的没什么勇气和渚正面战斗。

即使现在他也不觉得自己处于多少优势,凭借读心术他很清楚渚的灵能储量,就算开过一次时停渚的剩余灵能仍然远超于他,就这么打起来还真说不好鹿死谁手。

“和局……吗?”

虽然没有读心术但渚也能猜到几分瑞德尔的想法,自己虽然身受重伤但拼上命战斗瑞德尔也绝不好受,对于他而言这只是先知的任务而已,如果能和平解决的话瑞德尔也想走最安全的那条路吧?

在这种游戏中每一个灵都至关重要,想必先知也不好给他什么处罚才对。

右侧身体受到重创,就算再打也不得不用左手战斗,开了时停之后的灵能已经消耗过半……果然还是应该听洸的忠告啊,而对方则是全盛的状态,现在开战的话不知道还有多少阴招和陷阱在等着自己——这能成为退却的理由吗?

诚然,渚已经得到了时帝的能力,也依照洸的要求战斗过了,现在回去的话墨什里卡就会奉自己为王……或者王位就这么给人偶师也没关系,他仍然可以为人类而战,损失的只是贡德一人而已。

渚不亏待洸,瑞德尔也完成他的任务,这是个对贡德以外所有人都好的提议——可事到如今渚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提议?

“你刚才问了我是不是笨蛋吧?问得没错,我是笨蛋哦。”渚承认了那样的事实,虽然仍然心怀胆怯却露出无畏的笑容:“死在笨蛋手里多丢人啊。”

强行忍住剧痛做出这样的宣言,渚伸出完好无损的左手抓住了时针——万幸诅咒似乎是一次性的。

“灵之间的战斗有多高速你也清楚吧?在那样的战斗中伤口只会更加恶化哦。”

“我曾经是旧人类,是无力的,毫无价值的存在,而且我也不是什么能做智力型工作的聪明人。我也喜欢和局,和局多好啊,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有所损失,我也能作为时帝,作为人类的领袖活下去……那又怎样呢?”

如果要给人选的话,大概99%的人都会觉得安全而稳定的和局比较保险一点,眼下人类决不能失去时帝,如果他因为中了陷阱被瑞德尔干掉那欧薇安她们迟早也会挂掉。

但那样的人类……那样在一边旁观,等着渚去拯救的人类又曾几何时拯救过渚?在形单影只的无数个日夜里,除了贡德之外又有谁陪在他身边过?

“我的确看到了那样美好的,绝大多数人都能活下来的未来……但即使有人为我指明了那光耀辉煌的安全大道,我也无法就此抛弃那美丽幽深的崎岖小径。”

真是勇敢的少年啊,瑞德尔从渚潜意识的思考中读取情报,不禁在心中这么感叹。

明明只是个普通的不能更普通的旧人类,却因为一时冲动而被卷进了GM与魔王的游戏。

然后,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的发生着。

与此岸魔王签订了契约,唤回了已经死去的父亲也好。

因为自身的弱小,让某个无辜的灵失去了记忆也好。

接受了时帝的力量,来到这中立的港口也好。

如果当做故事讲给某人,无论谁都一定不会把这一切当真吧。

因为你看,那只是个全靠他人的帮助,各种各样的巧合与好到不讲理的运气,走到了今天的,仿佛被命运眷恋着的旧人类。虽然瑞德尔也有着一些猜测,但他居然真的没有任何理由和特点就被洸选中了。

旧人类是个什么概念呢?生来就没有灵能和能力的,所谓‘未进化者’,徒手的话连一只羚羊都未必能扳倒——当然,瑞德尔绝没有任何歧视他们的心理,但无论是主观还是客观的角度来说他们都是最为无力的群体之一。

虽然并非不可能,但如果要打个比方的话,宇宙诞生后的一百五十三亿年间,也绝无任何一个身怀如此命运的旧人类。

但是很不巧,好像就有一个这样的家伙,正站在瑞德尔的面前宣言要杀死他。

渚本该只是弱者,之所以能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也仅仅是因为洸的恩赐,还有那不合常理的决意而已。

“居然真的存在,这样的人生啊。”瑞德尔感叹着退后,下一瞬间时针携着灵能在他刚刚所在之处划过。

渚的攻击寂静无声,但瑞德尔知道那一剑只要命中就会造成巨额的伤害,时针本就是已知最强大的武器之一,而渚附着其上的灵能则再次强化了威力。

那个诅咒的初衷其实是直接把渚干掉的,但毕竟是时帝,在发觉的第一时间就松开了时针使得诅咒没能蔓延到心脏,虽然这样的结果也能接受,但渚几乎是立刻就失去了战意。

那可不行,既然没能直接解决掉他就必须继续战斗才行,于是瑞德尔才刺激起了渚的战意……看来有点做过头了。

开战之后这个大厅就显得有些狭小了,他们在有限的空间内重复超高速的攻防。渚几乎是完全不在乎左侧的身体撕裂和痛感在挥剑,而瑞德尔在出剑之前就读出渚的剑路,将其在命中自己之前一一化解。

渚的攻击目标非常明确,他是个战斗经验为零的人,所以出剑只知道奔着对手的要害去,以时针的威力只要能正面命中瑞德尔的要害渚就有把握将他秒杀。十剑里有八九剑的目标都是头,颈部,心脏,因此招架起来应该也不会太难……但渚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明明身负重创,可他的出剑速度居然远超了瑞德尔!暗蓝色的时针化为万千幻影,集中攻势向着瑞德尔突袭而至。

硬实力的差距在这样的攻防下暴露无遗,同为灵级的时帝和阅心者之间也有着不小的差距,负伤战斗的时帝凭借压倒性的速度与攻击力占据了上风,瑞德尔则以精妙的技巧一再化解看似无法抵挡的攻击,他以接受的冲击力为动力滑行退后,在不容间发之际躲开渚的攻击,并以剑身格挡剩下的攻击。

“喝啊啊啊啊啊啊……!”

渚身体右侧的伤口刚刚靠着高超的自我愈合能力结痂却又立刻撕裂,由于战斗过于紧张而无法保持封死伤口使得鲜血顺着右手和身侧流了下去,渚的口中流出痛苦的呻吟声。

但他不能停,要想救回贡德,这点痛苦算的了什么?

在瑞德尔不断的闪避之下他们已经离开了大厅,虽然没有发动AOE型的攻击但对灵而言这里仍然太小了,在地板全被震碎之后他们选择了转移战场。瑞德尔跳到了二层,用手抓住栏杆翻了进去,而渚也不可能放过他而进行着追击。

捕捉到瑞德尔的破绽,渚用灵能凝结成子弹状的锥体向瑞德尔发射过去,但立刻就被纯黑色的灵能屏障挡住。

“尽是这种小把戏……”

瑞德尔构造的漆黑灵能屏障遮蔽了渚的视野,考虑到他也许正埋伏在屏障后渚肯定不能就这么无脑冲过去,用灵能击碎又会拖慢速度。

这么多回合下来渚也发现了他的硬实力仍然远超瑞德尔,如果一开始没有中阴招的话现在甚至可能已经赢了也说不定。

瑞德尔没有设下埋伏,渚远程击碎屏障后轻易追上瑞德尔好不容易才拉开的距离,但瑞德尔就像一条泥鳅一样总有手段从渚的剑下滑开,他们在这小小的港口内展开追击战,随意的一斩都让港口的一部分支离破碎。

如果在太空中战斗的话瑞德尔由于氧气储量的原因难以占据优势,而渚也因为毫无经验而不想去太空,双方就这么达成了诡异的默契在港口中战斗着。

渚并没有盲目的进行攻击,瑞德尔的移动虽然看似毫无规律,但确实正在向某个方向移动。

是传送室……对了。

他们的确能靠灵能在太空中飞行,但渚也不知道离这里最近的殖民星球在哪,不出意外飞到氧气枯竭都飞不到有人的星球。

可瑞德尔如果直接攻击传送室的话肯定会被渚发现,渚的灵能传播速度比他快很多,很容易就能在瑞德尔摧毁传送室前拦截住那样的攻击。为此必须先接近到渚来不及反应的距离才好。

“你想断我后路的话你自己怎么办!”

在这一点上也是同样的,神使也是需要氧气才能存活的生物。

“先知大人会来救我的!”瑞德尔毫不在意渚的警告,反正目的也暴露了,他干脆直接挤出半个回合的间隙向传送室的方向轰出灵能。

这并非毫无把握的攻击,半个月前八封失踪时欧薇安直接放弃了事后的搜救直接废弃马隆尔,这么考虑的话如果渚失踪她也不敢冒着风险来找他的吧。在港口被废弃的情况下这里是无法联络到人类的,如果传送室崩溃就算真杀了自己渚也会因为无法回到人类领地而缺氧致死,这里从半个月前就开始泄露氧气了,过不了多久渚就会在无尽的绝望下窒息而死。

但渚居然没有在意那道灵能,反倒是抓住这个机会打破了瑞德尔苦苦维持的防线将时针刺向他的心脏。

——?!

回防肯定来不及了,情急之下瑞德尔在后退的同时向侧面偏去,以手中的长剑附着上灵能当做盾牌试图挡住渚的攻击……但已经来不及了,渚的时针在最后一刻刮中了他的胸侧。

渚的速度实在太快导致格挡根本来不及,可他向侧面移动了所以这一击只是命中了他的左胸侧,时针刮出的伤口大概两厘米深,比起渚的伤势完全不算什么,用灵能包住就可以继续战斗了。

而传送室则毫无悬念地毁灭在他的攻击中,渚就像没看到他们后路的断绝,抓住这机会再次接上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瑞德尔当然读得出渚是什么用意。

“你就不考虑一下活着回去?!”

“那种事把你杀了再想!”

“太不讲理了吧!”瑞德尔惨叫着规避,刚刚那过于自信的一击轰碎了他身后的地面使得他没有多少退却的空间,但他立刻打碎墙壁躲入港口内部。

他还是太小看了渚的执念,对于渚而言只要能杀死瑞德尔他能否活下去并不重要。

守护人类?那也要建立在让贡德回来的基础上。

说实话雨芷会不会来接他他也不确定,万一不接的话就算真杀了渚他也没有自己回去的办法,刚刚那一击其实放慢了速度,就是故意给渚挡的,结果读到渚心理活动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回了。

渚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能杀死瑞德尔他就算死在这也算可以接受的结局。

何其虚伪,何其高贵。

或许渚本人还没有察觉到,但以瑞德尔的角度他很清楚渚潜意识中有多么想活下去。他也正是读出了那份求生欲才会拟定这种可能断绝自己后路的战术。

可他终究读不到那些欲望在渚心中的优先级,活下去的确也很重要,但对渚而言杀死自己复活贡德才是最重要的。

时帝也是人类,人类会因失去退路而恐惧,会因重伤而退缩……但渚分明是个不死不休的亡命之徒!

瑞德尔被方才的那一回合打乱了阵脚,在他们这种等级的对决下港口开始分崩离析,能供他们落脚的地方在高速的攻防下快速减少,渚并没有莲那样凝聚灵能的技术,每一剑中外泄的微量灵能逐渐让这个港口的结构崩溃。

切……这家伙根本不是什么会退却的人嘛!

两周前遇见渚的时候瑞德尔读到的对死亡的恐惧已经不复存在,对渚而言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就不会放弃吧。

那么瑞德尔能做的事情也只有一件。

——真是的,没想到真的要杀死时帝啊。

他在除了硬实力之外的所有领域都远胜于渚,也正是靠着实力之外的一切因素支持他才能在渚面前撑到现在……但战线的天平开始反转了。

瑞德尔放弃了全力防守的策略开始反击,直到现在为止他都是在暴雨的间隙中寻求生路,但他居然开始向那死亡的剑幕发动反攻!

他的战术很明显,如果渚被反攻的攻势牵扯着防御的话他的攻势也会瞬间缓下来,像他这样没有经验的人是很难在攻与守之间找到完美平衡的,而且就算他找到了瑞德尔也能加速或减缓反攻以牵扯战线。

将这个战术看穿的渚则无视了瑞德尔的反击执意以暴雨般的速攻解决,对他而言硬吃一击换取胜利完全可以接受。

——他全力以赴才刚好防住我的攻击,在受伤之后如果挤出精力反击的话防御总会出现空隙的!

做此考虑的渚以灵能化作护盾挡住瑞德尔的攻势,同时挤出更多的灵能用在刺击中。他的优势之一就是开过时停之后仍然高于瑞德尔的灵能总量,那么利用这个优势做出瑞德尔难以突破的防御就好。

这是他经过考虑得出的结果,点状的刺击比起线形的斩击要更为迅速且更难防御,而且时针本就是刺剑,那么只要发挥刺剑的优势即可。

渚的刺击在空中划出雨点般密集的光影,他的攻击非常追求速度,在刚刚见证了刺伤瑞德尔的一剑后他发现在一剑中灌注的灵能多少并没有很大区别。只要能命中靠着时针的攻击力总能造成贯穿伤,至于被躲开或者挡下的刺击就算多灌注一些灵能也没什么实际用途。

而瑞德尔在反击的同时仍然完美地接下了那些攻击。瑞德尔的防线非常极限,很多刺击都是在不到一厘米的距离上擦过他的身侧,而渚则靠着灵能构筑的护盾硬扛瑞德尔的攻击。

——有哪里不对?

在发起攻势之前瑞德尔的防御肯定是毫无保留的,但他在展开反击后的防御反而愈发完善了。

渚以时针刺向瑞德尔的首级将他逼开,而自己也向后退去拉开距离,大口地呼吸让身体补充氧气。

虽然很难以置信,这难道……

“我的思维模式……?”

“嘛,每个人的剑术各有风格,虽然你的剑技毫无章法可言,但那样集中攻击要害的基本思路只要挖掘出来就很容易抵挡了。”如此密集的攻防下瑞德尔也不太好受,但他起码没受重伤。

其实渚要是发散攻击目标,不瞄准要害而是单纯追求最高速的话他是无法跟上那个速度的,但像这样每一剑都向着要害攻击反而拖慢了渚的节奏。

他能挡住渚的攻击还有一个原因,渚右侧身体的伤势由于高强度的肢体动作开始恶化了,伤口撕裂已经接近了身体中心的部分,脏器的损伤也极其严重。渚可是强行顶着重创的痛苦在战斗,如果不被痛苦干扰的话他可能已经击杀瑞德尔了。

都已经到这份上了还自称没资格当时帝什么的……光是这份忍耐痛苦的意志力就完全不是普通人所能企及的了,人类的身体构造使得人体在受到极大伤害时会自我保护性地陷入昏迷状态,可渚却是强行依赖意志力使自己保持清醒继续战斗。

诚然渚占据着不小的优势,瑞德尔的武器伤痕累累,大概再来上万个回合的攻防就能斩断掉,而瑞德尔的灵能恢复速度不如他,这么消耗下去等瑞德尔失去武器就是他一边倒的胜利。

那样的优势……其实也不过是泡影而已。

“咳,咳咳……哈啊……”

在右肺已经崩溃的此刻,渚不得不用剩下的半套呼吸系统进行氧气的周转,想想就知道他左肺的压力有多大,他咳出一口血,用这勉强争取下来的时间观察自己身体的内部。

……左肺内已经开始出血了啊。

支气管也有点破裂的迹象,就算瑞德尔的续航再怎么不足也肯定是渚的身体先崩溃,时帝终究也是人类,而人类没有氧气是活不下去的,这半个月下来马隆尔的氧气存量已经很少了,他必须强行靠着伤痕累累的肺部在这样缺氧的环境下呼吸。

“咳!啊啊,怎么会……”

渚的视野边缘开始发黑,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真讽刺啊。”到现在只受了一些小伤的瑞德尔摇了摇头——是右臂和右腰侧的两道血痕,但那两道只伤及了表面皮肤的伤口极浅,是完全没有办法规避的情况下硬扛下来的,根本不可能影响到大局。

对于瑞德尔这样的灵而言即使受到再重一点的伤也不是大问题,他可以用灵能代替细胞维持身体,但渚并不会那样高超的技巧。

“你说什么呢……”

“明明是时帝啊,明明是最强的人类,号称能掌控时光的时帝啊……居然比起精神是身体先支撑不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也就是你的强度已经跟不上你的愿望的意思。”

战士有两种倒下的形式。

身体崩溃而倒下,或是精神屈服而倒下。

时帝可以说是最强的人类,而那样的身体居然比精神先一步撑不住崩溃了。

渚倒没做错什么,只是许下的愿望太过虚无,太过不切实际了,瑞德尔也为这样的渚感到一丝悲凉……谁不想自己的父亲活久一点呢?

“哈……?”

“也就是你的身体甚至支撑不了你心愿的意思啊,那个愿望太过远大,太过不切实际了。”

“咳,你说什么……?”

“想想就清楚了吧?洸给你时帝之骸,那的确已经很强了,但复活死者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想达成那种心愿所……”

瑞德尔突然停下了。

渚迷茫地,像是要确认什么的低声沉吟着什么,然后……

“已经听不见了吗……不对,这难道……”

渚当然没有丧失听力,是介质和供氧的问题。

音波必须通过某种介质才能传播,而现在马隆尔港口已经几乎被摧毁,气体泄漏到了甚至难以传递对话的的地步。而且现在空气中的氧气含量极低,渚的身体自行判断必须将有限的氧气供给给其他部分,这样一来大脑对外界的感知也会钝化。

渚那伤痕累累的肺不说,万一先知的救援来得太晚瑞德尔就惨了,他也没法凭空造氧气出来。而渚似乎也发觉了这一点。

真可怜啊,期望父亲能够复活,能够在自己身边待久一点,这毫无疑问是正确的愿望。

但人类是有着惰性的生物,大多数人类都有着确立了梦想之后:反正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睡一觉养精蓄锐之后从明天开始好好干吧!

然后第二天就把梦想忘了个干净……大多数人类都是这样的,比起确立梦想,实现梦想远要艰难得多。

可渚与那些只是想想,单纯只是抱有愿望却什么都不做的人不同,他把那份祈愿付诸了实践,最后为此而付出了代价。

瑞德尔并不想对别人的家庭做什么评判,但他望着那样苦苦坚持的渚也感到了一丝感动。

洸和渚之间的契约大概是类似‘试炼’的存在,如果渚能杀了自己就复活贡德,做不到就证明渚是配不上那份幸福的废物。

可渚本来就是废物啊,这么要求渚战斗的洸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我也,不想杀死你的父亲啊……”尽管知道渚听不见,瑞德尔仍然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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