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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鸟为食亡

不知不觉中,探险队走过了这片小小的危机四伏的平原,再次进入丛林。

老才丹和郭正在前开路,两人不时说着什么。老才丹轻车熟路,领着大家在丛林里赶路。有时候明明前方看起来无路可走,可他东一拐西一转,楞是能找出一条相对平坦好走的小道。

郭正好奇的问道:“老人家,你究竟下来过多少次?这些小道可不是那么好找的,我看你可是熟得很啊。”

老才丹也不搭话,伸手指比划了一个二。

“两次?”郭正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哪?”

“每月两次。”老才丹轻轻回答。

说话间,老才丹领着众人从林中走了出来,面前时一片寸草不生的石头滩地。他用手一指前方:“前面就是躲避的地方,大家加快速度,我看马上这黑幕就要下来了。”

大家心中好奇为什么老才丹总是说‘黑幕’而不是‘黑夜,不过看他这么紧张,也不敢马上就问。

众人加快脚步,跟着老才丹进入了滩地,果然没走多远,前面出现了一个低矮的建筑。

原来这是一座用石条搭建的房子,不过房子的下半部分是埋在地下的,跟过去山东半岛农村的房子很像。这种房子有很大的好处,冬暖夏凉,而且特别结实。

一行人走到房子前,跟着老才丹鱼贯而入。一进屋,大家就觉得比外面要凉快许多。这边老才丹点着油灯,又把屋里一座壁炉生着了火。

孙显扬问了一句:“老人家,这屋子里温度刚刚好,很舒服,干嘛要生火啊?”

老才丹皱皱眉头,回身把房门关好,插上石栓,解释起来:“各位,这地下丛林马上就要黑下来,一旦没有了光亮,温度就会骤然下降。我曾经侧过,室外温度接近零度,不生火还是有点冷。再说,我们还要生火做饭,不吃饭哪行?”

“哦,原来这样。”众人恍然大悟。

说着话,这边汪旺就忙活起来,这小子终于可以好好露一手了。这石屋内有锅有灶有调料,老才丹从屋顶又拎下来两只风干的山鸡和晒干的草菇,不一会儿功夫,石屋内香气扑鼻,一顿丰盛的晚餐眼看就要好了。

这会儿大家都觉得饿了。张邈拿出饭盒,早早蹲在锅前,就等着汪旺大喊一声开饭。其他人看着张邈这幅馋像,忍不住大笑起来。谢长安和巴特尔各从背包里拿出一瓶酒来摆在桌上,其他人依次坐在桌边,边闲聊边等开饭。

孙显扬这会儿没事可干,和刘念念站在一边小声说话。在他后面有一个小小的窗户,能看到外面的景象。

这时外面已经全黑了下来,渐渐地似乎有风声。风声越来越大,石屋顶上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老才丹解释说是石头被风吹起来了。

孙显扬听着屋外‘呜呜’的风声,感觉心都是冷的,他忍不住走到小窗前往外观察,可是外面黑呼呼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这边汪旺的晚饭终于好了,他招呼大家开饭,孙显扬和刘念念也在桌边坐下,一群人边吃边聊。

“老人家,你说这地下也没个太阳,怎么会天黑哪?另外要天黑不是应该早就黑了?现在…”郭正抬胳膊看看表:“差不多11点了,这黑的也太晚了吧?”

才丹喝了口酒,啧了下嘴:“你们是不知道这地下的情况,其实这里也有黑白之分。不过和地面上不一样,这里的白天和黑幕各有36个小时,所以嘛….”

“哦。”郭正还是不很明白,接着问道:“你老人家刚才为何说是黑幕不是黑夜哪?”

“这不是夜。至少我不认为是黑夜。”老才丹低头喝了口汤:“经过我多年观察,只要时间一到,这夜色就来的很快。它不像地面上是慢慢黑下来,而是好像有人用黑布突然盖住屋里的电灯,或者是突然关了电闸,一瞬间就黑了。我感觉是什么人在控制,总之不是自然现象。”

不一会儿,众人酒足饭饱,张邈和汪旺这种没心没肺的很快打起了呼噜。说实话大家累了一天,也都困了。郭正和谢长安分配了一下值夜,谢长安先睡,郭正值头班岗。

孙显扬裹着毯子,和刘念念在火炉边聊着天。渐渐地刘念念声音越来越小,终于也睡着了。

石屋外的世界越发安静下来,只有不时传来的风声‘呜呜’叫个不停。

孙显扬看着炉中跳动的火焰,不知不觉迷糊了起来。

“你来啦。”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这声音即温柔又诱惑,孙显扬不由得睁开眼睛,四下寻找。一道白光出现在他眼前,这光暖暖地,照得他四肢百髓舒畅无比。他想喊其他人起来,却发现四周空空荡荡,只有他一人。

“你是谁?你在哪里?”孙显扬看着那道光,疑惑的问道。

“不要问我是谁,该问问自己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到哪里去。”那声音还是那么温暖。

孙显扬努力想了一下,这问题好像很久以前有人讲过。对,是哲学课时老师讲过。

“我不知道。这种高深的问题不是我能回答的。”孙显扬很诚实。

“你会有答案的。明天你就会进入我们的谷地,记住,跟着指示做,不要做任何不该做的事。你会见到我。。。或者是我们。”那声音继续说道。

“你们?你们是谁?什么指示?在哪里?”

“明天,你自然会知道,记住我说的话。我等了8万年才等到你,我渴望见到你。”那声音渐渐低沉:“睡吧,睡吧,我的爱人。。。你会见到。。。会见到。。。”

孙显扬听着这个柔媚无骨的声音,再一次进入深度睡眠。

“显扬!显扬!醒醒!”张邈用脚登了登孙显扬的后背,把他从梦中叫醒。

孙显扬睁开双眼,打了个哈欠,扭头看看还在睡梦中的刘念念。这小妮子不知梦到了什么,这会儿正舔着嘴唇。

探险队的众人陆陆续续醒了过来,大家洗漱完毕,老猎人才旦招呼众人围坐一团。

“各位,我们大概睡了有1天的时间了,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会放亮,我们就要出发去亡灵谷。从此地到亡灵谷大概要走18个小时,中间有一处山口,风势极大,过山口时大家一定听指挥。食物一定要带够,水够路上喝的就好,因为亡灵谷口有一处山泉,水质甜美,到那里再补充就成。另外路上还是会有一些巨兽出没,虽然我们有蚂蚁气味保护,但是还是尽量不去招惹他们,免得耽误了行程。”

老才旦说完这番话,自顾自保养猎枪去了。汪旺和思齐忙着做饭,余下众人也各自检查行囊,确保不会拉下什么。

天就像拉开了一道拉链,突然间就把光线完全投向了大地。这会儿大家早已酒足饭饱收拾停当,老才旦担任向导,领着探险队走出了石屋。

一路上充满巨大的树木,丛林之间不时点缀着草原,倒是遇到了几次剑齿虎,只不过这些巨兽只是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些小小的人类,搞不清这些‘蚂蚁‘为什么看起来倒像猴子。

再往前行,树木渐渐稀少,平原却多了起来。两边的山峰不再翠绿,而是渐渐发黄。

汪旺这小子最是好奇,他看着山上一道道黄色的印记,忍不住想近前观察。老才旦提醒他看看就好,千万不要试图挖一块带走。

汪旺更加好奇起来,那山上的一道道黄色到底是什么物质。趁着大家中间休息的时候,他爬到一处石壁上仔细观察起来。不多时,这小子连滚带爬,大呼小叫的冲了过来:“金子!金子!全是黄金!我们发财了!”

“什么什么?黄金?你确定没看错?”探险队的成员把汪旺围了起来。

汪旺从口袋里拿出刚才在石壁上敲下的一块,伸到众人面前。果然,这黄色的物质正是黄金。

老才旦看看汪旺,淡淡说道:”再多黄金,你要有命拿才行。带这玩意儿走路,不能吃不能喝,重的像座山,要它有什么用?”

郭正看看这耀眼的金属,不屑的回过头去,刘教授和陆老头都不言不语,只顾着坐在旁边喝水。

汪旺和巴特尔,谢长安低声商量着什么,不时回头看看其他人。

刘念念紧握着孙显扬的手,和张邈几个人也小声说这话。

孙显扬这会脑子乱哄哄的,这地方真是太神奇了,黄金这种东西居然也随手可得,这要是能带出去一块…。

正胡思乱想之间,汪旺和巴特尔扭头走了过来。巴特尔大声说道:“刘教授,老才旦,我们决定不走了。我劝你们也跟我们一起回去。有了这些金子,我们也不要你们的报酬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们这么拼命,不就是为了这些东西么?我们打算带些黄金回去,这是我们最后的决定,希望你们可以谅解,要是愿意一起走,我们带出去多少黄金,全部平分!”

刘教授轻轻一笑:“你们真的不打算继续前进了?在此地就要分道扬镳?由得你们,反正我是要继续前进。”说完,一低头,不再出声。

老才旦冷笑一声:“年轻人,为了这些身外之物丢了性命,你们觉得值得吗?既然你们决定了,我也不阻拦你们,只是据我所知,从来没人可以从此地拿走任何一块黄金。你们好自为之。”

汪旺看着张邈和孙显扬:“你们俩什么意见?”

张邈这会儿气得脸通红:“没想到啊,你们居然是见钱眼开的主儿。你们要走就走,我们可不跟你们一样。是吧显扬?”

孙显扬心里这当儿正激烈斗争,他何尝不想拿着金子回家?有了这些,就可以给父母换一套大点的房子,给自己买辆车,给孙蓉多备点嫁妆,给念念买个大钻戒…。一想到刘念念,他马上扭头看。只见刘念念也正看着他,眉间眼角似乎带着戏虐,正等着他开口。

“我…我要跟念念在一起,她去哪里我就去哪。”孙显扬从犹豫渐渐变地坚定。

闻听此言,刘念念一张俏脸笑开了花:“嗯,显扬,我知道你一定会这么选的。汪旺,巴特尔队长,你们走吧,谢谢你们一路的照顾。”

此时,郭正慢慢走到汪旺面前,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些不舍,似乎又有些解脱。

“你们要走,是你们个人的选择,我们没权利阻止。刚才你们也听了老前辈的话,不要为了这些金子丢了性命。遇到危险,保命要紧,希望你们顺利。老谢…”郭正冲着巴特尔身后说道:“你也要走吗?”

“不!我和思齐跟你们走!”谢长安挥挥弓弩,从巴特尔身后走出,和张思齐一起走向郭正。

“老谢!你…”汪旺和巴特尔完全没有想到,谢长安居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他们俩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谢长安夫妇。

“队长,汪旺,谢某人不能陪你们回去了,我要向前。因为…我受小郭母亲的委托,一定要保证小郭的安全。事先没有告诉你们,很抱歉。虽然黄金的确很有诱惑力,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谢某不能做无义之人。”

说完这番话,谢长安拉着张思齐走到郭正身后,静静地看着巴特尔和汪旺。

“那…好吧。人各有志,我们就此别过。”巴特尔冲着众人一抱拳,和汪旺收拾行囊,上山采金。

老才旦长叹一声:“哎,可惜,他们恐怕活不过今晚。”

郭正一惊,回头问道:“老前辈,你说的可是真的?”

“小郭,不要问了。你想想,若是他们能活着出去,只怕这地下的黄金早已被世人采光了。还能留到今天?”老才旦邹邹眉头,接着说道:”其实这地下宝贝众多,但是只有被选中之人方可获得,而且每次只能拿走一点。一旦大量开采,必有大祸。他二人能不能拿走,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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