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锦远是丞相的次子,比苏起年长七岁,十三岁却有一般大人那么高,就是面色蜡黄脚步虚浮,一副酒色过度的模样,平日里和季太贾勾肩搭背的没少谋划坏事。
看也不看对他示好的人,一双眼直盯着苏起,意思很明确,就是要告诉苏起他季锦远不是好惹的。
苏起冷笑:“哼,皇子都不放在眼里,你眼里还有我父皇吗?”
苏起年纪不大是一回事,脑子快不快是另一回事,他还不知道扶云国丞相势大,就算知道了他也会这么问,明面上的王是季皇天就够了,你敢说不放在眼里,那就是要造反。
说白了季锦远还是愣头青一个,整天留恋女色初尝禁果哪里懂得这些道理,昂头挺胸气势高昂道:“扶云国我爹说了算!我不把你爹放眼里又如何?”
这话一出来,周围人的眼光顿时不一样了,就连刚才献殷勤的季太贾家臣都刻意的站开一点,心想这个季锦远太傻,这种冒大不违的话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你有这个意思也得偷偷说,等到丞相掌权再说啊。
季锦远可不知道这些,他脑子里只有女人和女人,何况在他心里,这扶云国皇子的身份迟早是他的。。
苏起会心一笑,他只是说来试试,这世道都有人上当,得多单纯,一时间对季锦远那是另眼相看。
“咳咳,你都不把我父亲放眼里了,丞相大人岂不是……要造反?”苏起阴阴一笑反口问道。
季锦远脸色一变,什么都明白了,脸色惨白愤怒咆哮道:“季天生你敢阴我?”
苏起皮笑肉不笑语气还带半分调侃:“呵呵,开个玩笑嘛,锦远兄何必动怒呢,不过说起这造反啊,可是要诛九族的。”
季锦远脚一哆嗦差点摔一跤,回头望去,那些刚才站他身边的人已隔得老远,他心里一凉,他不怕苏起说他造反,可他怕扰乱自己老子的计划,不能因为自己的鲁莽坏了事,至少明面上还是季皇天的天下。
如果坏了事,那父亲会怎样对自己,季锦远不敢想,现在他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子,明明是来借季太贾的事情羞辱季天生,给他来个下马威,却被摆一道,对于苏起,恨之入骨。
千万不能让自己老子知道,回去就想办法让所有人闭嘴,想到这季锦远也没有跟苏起争的心思,他只想赶快离开,至于季太贾死了就死了。
他没有看到苏起出手,他来的时候是苏起放豪言的时候,在他看来一定是苏起唆使他身后两个小兵做的,可怜的看了他们一眼,一个士兵敢对太师儿子出手。
这么大的街道,死个人却连执法队都没有,更何况死的还是太师之子,几个奴才手忙脚乱的把季太贾的尸体收走,没有人来询问苏起,就像是在默许这种行为。
苏起叹一口气,看来扶云城华丽的只是外表。
“小弟你看上去感触良多啊!”
“好美!”
这是苏起的心里话,不同于轲儿的灵性之美五官精妙,她给人一种说她野性又带半分柔弱的感觉,两种极为矛盾的感官被放到了一起。
少女扎着马尾,高挑的身材,一身黑色薄甲,脸蛋吹弹可破,带一丝粉色,有两颗特别可爱的小虎牙,嘴角有若有若无的笑意,因为这笑意两颗虎牙看上去没那么可爱,特别的邪意,如果这不是一个女子是个公子哥的话,苏起相信绝对是那种风流少年。
“大公主。”
身后两个士兵躬身行礼。
啥!这就是自己的便宜大姐季茹黎?哪有双十年华看上去十五六岁一样。
季茹黎挥挥手打发走两个士兵牵着苏起的手往城中心走去。
“大姐,我有疑惑。”苏起认真道。
“你想问为什么一个太师之子死了没人管?”季茹黎抬手溺爱的摸摸苏起的头,笑道。
挠了挠刚才季茹黎摸得地方,苏起认真的点点头。
“他们不敢管!”
“他们?”
“对,他们。”
“他们是谁?”
季茹黎冷笑道:“一群墙头草,别说你打死了一个太师的儿子,就算你打死了太师又如何?你就算把刚才的季锦远打死那又如何,你是我扶云国的皇子,未来的储君,谁敢管!”
“地位胜于一切吗。”苏起淡淡道。
“呵呵,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而在这扶云城,父皇说了算。”季茹黎语重心长的拍拍苏起的后背。
“那为什么那么多人对父皇并不敬畏,反而对丞相……”
苏起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已经说的够明白了。
季茹黎悠悠一叹,表情复杂:“自你母妃离开后,父皇日夜挂念,不久后就病倒了,国医上官易一开始说只是疲劳过度我们也没多想,谁知后来病情越来越重,开始的时候父皇一天只睡去一大半,现在父皇已经十天没有醒了。不然必然不会是大姐来接你。丞相季阴阳也借此机会慢慢的蚕食掉各大家族势力,如果父皇撑不住西去,他就会借此上位。”
“十多天?”
一个睡十多天都不会醒的人还算活着吗?
一个时辰后,扶云皇宫伽泷殿。
“进去看看父皇吧,我要去喝酒了。”
身影孤独落魄,她一个女子,却整天打扮的像个男子,不过是想装的豪迈,这样也许就会多几分话语权,她很累,真的好累。
苏起看的出来,季茹黎很伤心,很痛苦,可能她也明白,一个十几天都醒不来的人,还算活着吗,人生匆匆百年,有多少个十天?
叹一口气,季皇天居然没有侍卫,也没有宫女,院子里冷清清的,地上有一层厚厚的落叶,一把扫帚横倒在中间。
苏起没有急着见这个便宜老子,捡起有他两个高的扫帚开始打扫,直到院子里没有一片落叶他才整理好衣服走进去。
屋里熟睡着一个中年男子,国字脸,有点发福,龙袍加身又如何?
“他快死了。”
一直静静跟在苏起身后的轲儿开口道。
“你是鬼修,你觉得他还能活多久?”
“十天……”
呵呵,苏起苦笑,十天吗,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季茹黎说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时的语重心长。
“他被人抽走了龙气。”
轲儿凝重的看着季皇天,表情变换不定,时而惊讶,时而恐惧。
“一国之主必定受奉于万民,所谓龙气,指的就是一个国家的气运,一个国家的气运如何都体现在国王身上,他们因为万民供奉所以是大气运,可如同人心一样,不是所有的人心都是善,因此他们的身上背负着数不清的业果被龙气压制,这也是为什么历代国君寿命都不长的原因,业太深,离死……就不远了。”
“他身上的龙气被人强行抽离,业果缠身腐蚀五脏六腑,他已经衰弱到极点,也许他会就这样睡死过去。”
什么邪法才会夺人气运。
“本来一开始我以为你父皇在城的另一边。”轲儿沉重道。
苏起一愣:“什么意思?”
“我是鬼修,所以惧怕龙气,我见到过龙气,就在城西上空,不过它似乎生病了,所以没注意到我,现在看来,它是元神受了重创,被人禁锢在那,自身难保吧。”
“也就是说,找到那里就能找到抽取龙气的那人?”
轲儿点点头:“对。”
“如果龙气重新注入他体内,他还能活下来吗?”
虽然他不是季皇天的儿子,但他用着这个身份,况且一旦季皇天死了,他也不会好过甚至会殃及苏青石二老。
轲儿很认真的想了想:“不能,不过龙气对你有用。”
“什么用?”
“比如它能给你带来好运啊。”
苏起:“…………”
算了,不管如何也要去查看一番,深深地看季皇天一眼苏起离开了伽泷殿,轲儿在前面带路,路过一家酒楼的时候苏起看见了烂醉的季茹黎还在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她也许哭过,也许……没有。
一刻钟后,轲儿停了下来。
苏起一挑眉:“丞相府!”
轲儿回头:“龙气对我的压制很大,我不能进去。”
“嗯。”苏起微微点头“去帮我照顾好我那大姐吧,她一个女孩子喝醉了被占便宜就不好了。”
他也看的明白,如今丞相季阴阳掌权,只不过是在等季皇天咽气而已,更何况龙气出现在他丞相府,看来早有预谋,避免有心人找事,还是轲儿回去照顾季茹黎他毕竟放心。
“你真的要进去?”抬头看着天上盘旋的龙气,轲儿弱弱的问苏起。
“你还不放心我。”苏起咧嘴一笑,衣服拉开一点露出漆黑的甲纹皮肤,自从上次被那几滴箜髮精血锻淬后,他还没好好试过自己的实力,只知道很强。
轲儿点点头,能抽龙气的人不一定就很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只要方法对也是可以强行抽取的,苏起的身体强度至少是练体九段巅峰,在龙气的压制下,她也拿苏起没办法,自己就算进去反而成了拖油瓶。
“那你小心点。”
…………
“丞相府?不知道好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