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荒把上古灵芝扔到无机子面前。
“喏，搞到手了，加紧炼制吧。”
无机子把上古灵芝拿在手上，细细摩挲着。
上古灵芝，上古之境才有的稀有药材，多么的弥足珍贵，却要用来炼制假死丹。
暴遣天物啊！
陈乱还是一如既往地吃丹，修炼，可是却一点长进都没有，每次体内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灵气，不但没有突破，反而顷刻间就烟消云散了。
破天荒也是急的团团转，纳闷起来。
“这不科学啊！我给你的，都是最珍贵的丹药，用的，都是最稀有的法宝，可以说是豪华配置了，咋一点效果都没有啊？再这样下去，你还会被反噬掉的！”
“等等！”
破天荒似乎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狠狠拍了一下脑袋。
“我老糊涂啦！还没开眼呐！”
如果不是本源之境的人，想要在此境界修炼，就必须得。
开眼！
破天荒突然想起，那时，至尊无上将他留在了身边，在神羽之境开了天眼，他才能够在神羽之境修炼，成为长生门一名来自凡尘的弟子。
破天荒又想到了一个问题，神羽之境的天眼，三千年前，就已经被他亲手毁灭掉了。
“这。。。”
本来就是两个不同的境界，想要进入另一个境界，就必须要遵循这个境界的规则，然而，这个规则，已经被破天荒打破了。
也不是没有办法。
“上古之境和玄冥之境还能开眼，神羽之境已经不能再修了，徒儿，你想修上古还是修玄冥？”
破天荒让陈乱做个选择，但陈乱完全听不懂破天荒在说些什么。
“啥意思？你是说我这段时间遭的罪白受了？”
破天荒尴尬的笑了笑。
“为师遗漏了一个环节嘛。。。”
陈乱一时拿不定主意，根本就不了解这两种境界有什么区别。
“上古近于神，玄冥趋于魔。
“上古之上是洪荒，玄冥之下是湮灭。”
看见陈乱有些纠结的样子，破天荒从怀里拿出了那块陈乱给他的一毛硬币。
“正面修上古，反面修玄冥。”
看天意吧。
如何？
陈乱接过硬币，向上一抛，硬币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随即落入陈乱手中，紧握，摊开。
既然，很多事情无法抉择，那就抛一枚硬币吧。
老天，会给你答案。
其实，破天荒这么做，也挺冒险，没办法，只能这样了，大多数修真者，第一选择会是修神羽，因为这是个分水岭，神羽之境修满，再选择修上古或者玄冥，修炼之路就不会那么艰辛了，但也有少数天才，另辟蹊径，直接修上古或者玄冥。
陈乱不是天才，也不是那大部分人，他只是一个凡人。
“不疯魔！不成活！”
破天荒大笑起来。
“玄冥！符合老夫心意啊！老夫也想感受感受那传说中的鬼神之力，但也有心无力，无可奈何了，徒儿，就由你来完成老夫的未尽遗憾吧。”
陈乱倒不是很在意这个选择，反正，结果是哪一面，在他眼里，都是一条不归路。
和神羽之境相比起来，玄冥之境更像一个地狱。
本来就是地狱。
昏天暗地，寸草不生，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地表密密麻麻布满了坑洞，里面暗涌着的岩浆如同粘稠的血液，像一个个没有结痂的疤，附着在地面上，显得满目疮痍。
“这是什么破地方啊？！”
陈乱几乎哭了出来。
破天荒赶忙安慰起来。
“上古之境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一片沙漠，还热的要死！”
两人刚用了境界传送，还不知道传到了玄冥之境的哪个方位。
“玄冥之境，我也不太熟。。。”
破天荒左顾右盼，找不着北。
“这像一个洞穴啊”
陈乱猜测到。
“我估计是什么妖兽的洞穴之类的”。
“唉？徒儿，那里有一口棺材！”
破天荒一指，陈乱定睛一看。
果然，一口棺材横亘在那里，阴阴森森的，陈乱忽然想起电影里面的情节，会不会跳出一只僵尸来。
“真他娘晦气！传送到这个地方作甚啊？来盗墓啊？”
陈乱愤慨万千，他最怕这些东西。
忽然，几盏烛火兀自亮了起来，发着幽幽的绿光，陈乱回过头，无意中看了破天荒一眼，绿色的烛光映衬着破天荒沟壑纵横的脸，看上去四分五裂的，恐怖至极！
“鬼啊！”
陈乱忍不住想要叫喊，被破天荒一把捂住了嘴。
“嘘，有人来了！”
破天荒和陈乱躲进了一个角落，借着微弱的绿光，他们看见，一个全身红衣，披着盖头，一身新娘打扮的女人缓缓走了进来。
那个女人的步伐很诡异，仿佛身体很僵硬，走路一摇一拐的，而且还手舞足蹈，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她正走向那口棺材。
“我要重新抛硬币！我要去沙漠！”
陈乱几乎带着哭腔，低声哀求起来。
“胆小鬼，看把你吓，，，喔草！！！”
破天荒刚好看见那个红衣女人把盖头取了下来，吓得身躯一震！
那个女人，没有脸，没有五官，没有头发，头颅上面全是嘴，一张一合的，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老夫，久经沙场，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没见过？”
“啊？你被吓哭了？”
“我是被丑哭的”
破天荒狂吃了一把救心丸。
那个女人将棺材盖打开，里面躺着一个已经死去的男人，红衣女人伸出手，抚摸着那个男人的脸庞，咿呀咿呀的叫了起来，仿佛十几个人同时在说话，像是在低语，像是在呢喃，像是在倾诉，像是在哭泣。
“暮白，我们今天成亲了”
“你醒醒吧，我求你了”
“我想你”
“你看我一眼吧”
“我好孤独”
“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那个女人，如同发了疯一般，长啸一声，哀怨无比，声嘶力竭，同时，她的头发疯长出来，五官慢慢显现，和刚才判若两人，漫天飞舞的发丝下面，是一双布满泪痕，充满幽怨的双眼，和一副盛世的美颜！
洞穴似乎不见了，四周变得混沌起来，霎时间，天雷滚滚，云层涌动，玄冥之境的天空，赫然睁开了一只眼！
玄冥之眼！
此刻，那个女人，仰头望天，双手握拳，正和玄冥之眼对视着，她的眼睛，由哀怨，变为仇恨！
一个缥缈而古老的声音响起。
“九幽玄女，你与凡尘之人私通，藐视规法，触犯禁条，罪无可恕。”
一个巨大的铜像在一片混沌中慢慢显现，三头六臂，青眼獠牙，面目狰狞，手执枷锁，九幽玄女毫不畏惧，手中幻化出两把短匕，径直朝着铜像飞奔过去。
“还是个烈女啊，有老夫当年的风范。”
破天荒感叹起来。
铜人的手中飞出一条铁链，像一条黑色的巨蟒，伴随着无数闪电，向着九幽玄女呼啸而来，欲将她禁锢，九幽玄女身形极快，迅雷不及掩耳，躲过铁链和雷电，她已然来到铜人脚下，九幽玄女一跃而起，攀过铜人膝盖，飞檐至铜人臂膀，鱼跃至铜人头顶，她离玄冥之眼越来越近。
离玄冥之眼越近，九幽玄女就愈显得的渺小，像一颗即将入眼的沙砾！
九幽玄女紧握着短匕，奋力向玄冥之眼刺去，呐喊到。
“没有谁，能将我和慕白分开！”
眼看就要刺了上去，玄冥之眼忽然闭了起来，在空中消失的无隐无踪，黑暗的天空变得死一般寂静。
棺材之中，那个男人一下坐了起来！
九幽玄女看见后，疯狂的飞奔到他的身边。
“慕白，你醒了？”
九幽玄女将他搂在怀里，泪如泉涌。
“你终于醒了，我等的好苦啊！”
那个男人说话了。
“你为什么要把我囚禁在这里。”
“我恨你”
说完，那个男人的身体变的暗淡起来，像是在慢慢的腐烂一般，在她的怀里，一点一点变为肉泥。
“慕白！慕白！”
九幽玄女大叫起来，疯了一般，欲将男人的身体抓住，却流失于指缝，看着手中化为肉泥的男人，她肝肠寸断，悲痛欲绝。
“你不是要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那团肉泥还在说话，一只手从肉泥里伸了出来，死死的抓住九幽玄女的脚踝，她的脚下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九幽玄女一点点的沦陷下去，直到完全被漩涡吞噬。
她并没有挣扎，而是眼带笑意。
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只要最后是你就好。
这个场景，陈乱觉得好生凄凉。“她去了哪里？”
“应该是一个无尽痛苦的地方吧，这一切，都是玄冥之眼制造的幻想罢了，那个男人明明还躺在棺材里。”
破天荒回答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突然，那个古老而缥缈的声音再次响起！
“陈乱，你来自凡尘，擅入玄冥，无视秩序，罪无可恕。”
那只眼睛，又赫然睁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