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前脚刚送走冷淙霖和雪翌梵,后脚母亲大人就打发人来传话,让我和哥哥一起过去吃晚饭。
吃就吃呗,吃完还问我们明天和不和她一起去請葯寺上香。
我们俩都没事做,自然是答应下来了。
等我回到房中,已是有些困倦。便让熏莜替我更衣。
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这是一个仙气缭绕的竹林。在竹林深处,有一位女子,坐在竹凳上,把琴放在用藤曼编制的桌子上。
那位女子有一双迷人的大眼睛,那长长的睫毛,就是为它做装饰的。如柳般的秀眉,眉宇间满是甜甜的笑。荡漾在精致无暇的脸上的笑颜,妩媚动人。颊间微微泛起一对小酒涡。
身材纤细,蛮腰赢弱,显得楚楚动人。还有那白质修长的脖子上,挂着一串琉璃坠。长的倾国倾城,风华绝代。
下身着月白长裙,上身是同色轻纱白衣。领口绣有金牡丹,清雅白莲跃然绣于银白抹胸之上,巧妙遮掩其中。白纱水云长袖轻摆,腰系同色月白腰带,绣着散碎花纹,飘渺淡雅。微风吹来,纱随风舞。
微微低头,双手轻轻拂过琴弦。
悠扬的琴音像那山间的泉水,哗哗地流着,不时调皮地激起一朵朵浪花,碰碰岸边的石头。打个招呼,说说悄悄话,然后继续向前流去。
女子旁边,站着一位男子。雪白的衣衫,雪白的手。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雪白的丝带束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敷,风流自在,优雅贵气。
他的眼睛如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闪亮、晶莹、柔和、晃眼,又似乎带不曾察觉的凌冽。
双手执笛,笛子独特的音色在竹林弥漫开来。像一首田园诗歌,和雅清淡,恬静悠远;如一弯淙淙的溪流,婉转清脆,轻吟浅唱。
琴音与笛声交织在一起,清逸无拘。如杨柳梢头飘然而过的微风,那样的轻柔绮丽;如百花丛中翩然舞过的彩蝶,那样的清寒高贵。
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取代了这优美的曲子。
“小神见过宫主,见过上神。”
我回头一看,也是一位美男子,但比起吹笛子的那位,就逊色多了。
他着一件暗蓝色素面绸衫,腰间系着一根墨黑色束带,一头长若流水的白发,有着一双深沉睿智的眼眸。
博爱天下,唯天下而存,不为世事动容,不为疾苦寒心,永远留守着一身清冽的寒气。好似灵魂裹上厚重的雪装,不透一丝温润。右手持一柄光净柔软的拂尘,搭在左侧臂弯处。
“太白,别来无恙啊。”那位抚琴的美人从竹凳上起身,看着对面的人说。
太白金星额头冒着细汗,其实他也不愿意打扰啊。“打扰了宫主和上神的雅兴,是小神的过错。为表歉意,特奉上一枚空间戒指,送给宫主。”
“太白今日前来,恐怕不只是送戒指那么简单的吧。”
“上神明鉴,小神是来找我那不成器的徒儿的。”太白金星弯了弯老腰,尽量显得诚恳些。
这时,一个穿着淡粉色的荷花样式的抹胸裙,手挽淡黄色拖地烟纱的女子,飘了过来。
她上前一步,凑到那弹琴女子耳边,说:“宫主,有一位男子擅闯桃林,偷喝了您的【流觞】。”
弹琴女子招了招手,紧接着那位女子就飘走了。“太白,你真是有一个好徒儿呀。不仅擅闯我琉璃宫禁地,还偷喝了本宫和上神亲自酿的【桃花笑】,你说该怎么办。”
太白金星那个悔呀。这个不孝徒儿,偷喝什么不好,非要喝那个【桃花笑】,也不知道给老头子我留点。虽然那么想,但嘴上还是要争一争的。“那个,宫主,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抚琴女子冷笑,“误会,好啊。琀芜,把人带上来。”
过了一会,我看见一位趴在地上的男子,他醉醺醺的,貌似是睡着了。
太白看了看自己那不成器的徒儿,叹了口气,这是喝了多少酒呀。
抚琴女子似乎是看出了太白的想法,说:“你可知你那徒儿喝了多少。他真是好酒量呀,竟然喝光了本宫辛辛苦苦酿的十几坛酒。不对,好像还给本宫留了两坛。”
“太白呀,你也知道,这没多久,就到了王母的蟠桃会,就这两坛,你让本宫怎么出的了手呀。”
太白金星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这可如何是好啊。瞅了瞅还在睡觉的徒弟,嗨,真是不幸呀。也难怪,想我太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怎么来这之前就没给自己算上一卦呢,真是失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