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牢里。看黄逸飞正睁着两只眼睛看着自己,哪里还有自己走时的睡意,春杏摇了摇手里的药瓶,对黄逸飞说:“你且等一等,我马上给你敷药,过会儿就不疼了。”说完跑出去搬了一张椅子,放到黄逸飞面前,小心翼翼的爬上去,打开药瓶,细细地帮他敷抹。
一股清香扑来,药确实是好药。
黄逸飞有些疑惑,“药是哪来的?”一张口才发现,嗓子嘶哑的一点都不像自己声音了。
春杏早就编好了谎言,她一边抹药一边回答,”张大夫给的呀?”
黄逸飞脸色一沉,“现在在你也不跟我说实话了?“你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春杏低头一看,自己袖口已隐隐露出包扎的布条,她情知谎话已编不出去,只好如实说道:“我刚才不小心烫伤了,就去找张大夫包扎,顺便多讨了些给你。”
“你知道,你要是被护法发现该怎么处置吗?”
春杏偷偷瞄了黄逸飞一眼,便低下了头,“我不知道。”
还没等黄逸飞搭话,外面有人就接了一句,“既然不知道,那本座就告诉你,背叛锦绣宫死罪,像你这样不听主子命令,擅自做主给俘虏治伤,杖责四十。”
听到这个声音,春杏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她急忙爬到郎行羽脚下,“护法饶命。”
郎行羽绕过春杏,抬头看着被吊在铁链上的黄逸飞:“黄掌门,我的处罚没错吧?”
黄逸飞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方才言道:“错是没错,不过一切事情皆因我而起,你何必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呢?”
郎行羽呵呵一笑,“我不过是执行宫规,又怎么会是跟她过不去呢?也罢,过几天是我和江心月大喜的日子,看在黄掌门求情的份上,我就放你一马,杖责二十。”
有人过来,把春杏一脚踹倒就要行刑,黄逸飞看向郎行羽,“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她?”
“很简单,用你的医术秘籍来换。”
黄逸飞看向春杏,春杏被摁在地上,小脸吓得煞白。他刚一犹豫,早有侍卫上前,抬起木棍打在春杏身上,春杏“啊”的一声惨叫。黄逸飞眼里闪过一丝不忍,“我答应你。”
郎行羽示意手下人停手,对黄逸飞说,“条件是条件,但她这处罚也不能废,你看,该怎么办?”
黄逸飞一咬牙,“如你所愿,我替她领了这罚,但我也有一个条件,我要知道我师叔中的是什么毒,用何药来解。不然,你就是打死她,我也不会把秘籍给你。”
郎行羽点头,“行,你替她挨上三十鞭,要是还没有晕倒的话,我便告诉你。”
三十鞭对现在的黄逸飞来说已是极限,他不能运内力与之抗衡,凭的只是自己的体力和毅力。
有侍卫持鞭上前,道了声得罪,皮鞭带着呼呼的风声扫向黄逸飞的前胸,皮鞭和皮肤相接的声音,连带着铁链的撞击,吓得春杏护住了眼睛。黄逸飞被打得在空中打着摇晃,他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闷哼。侍卫手上加力,紧接着第二鞭又到,黄逸飞的手紧紧地攥着,指甲深深地掐进手心,以保持清醒。他不能昏迷,师叔中的毒马上就要呼之而出,他得挺住,等着答案公布这一刻。
郎行羽在一旁数着鞭数,一边出声提醒,“还有三鞭。”
黄逸飞点了点头,“还有三鞭。”
郎行羽又道,“这三鞭我来执行,不过你放心,虽说我们师兄弟一场,我不会因此而手下留情。
说完挽了挽袖子,从侍卫手中接过皮鞭,挽了个鞭花就连挥了三鞭。
黄逸飞死死的咬住舌尖,嘴里已有了血腥的味道。手腕因为身体的重力已被铁链磨得血肉模糊,但这种疼痛却给他的感官带来了更大的清醒。他忽然庆幸自己还能感觉到疼痛,至少证明自己这一刻还不会昏迷。
郎行羽也说话算话,三十鞭过后,就命令手下把黄逸飞从铁链上放了下来,身体的虚弱和胃里的空虚使他根本就站立不住,刚放下来就直直的向地面栽去。
春杏一瘸一拐的跑上前,边哭边检查他的伤势。黄逸飞把她的手推开,挣扎着坐起说:“别哭,我还没死呢,听着多丧气。”然后他又抬头看向郎行羽:“郎护法,这回你可以说我师叔中的是何毒了吧?”
郎行羽也呵呵一笑,“我这人做事虽不择手段,但好在说话算数,师兄请放心,先治伤要紧,中毒一事不急于一时。”
黄逸飞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说:“我的伤无碍。”
“那好”,郎行羽拉过把椅子坐下,“既然你着急,我就先和你说说。在鬼医谷时,你可曾听师傅说过禁药“梦黄泉”。
黄逸飞吃了一惊,“梦黄泉”不是已经绝迹了吗?“
郎行羽呵呵一笑:“确实,当年有绝迹一说,可要是绝迹之前,就已经传出去了呢?”
黄逸飞略略迟疑了一下,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你?”
郎行羽哈哈大笑:“我的好师兄,你可算聪明了一回,师傅千算万算,都不会算到,我趁他酒醉的时候,偷偷地把他那本毒术孤本,临摹了一遍,要说感谢,我还得感谢你的配合呢!“
黄逸飞想起来了,那是“活颜丹”刚刚研制成功的时候。当他听郎行羽跑来跟他说,师傅要把自己送去,给陆小鱼当解药,就偷偷地在师傅的酒里下了“千日醉,”为此,师傅曾大醉了三天,那次他的出逃也并没有成功,还被困在桃花阵里饿了三天三夜。幸亏师娘给师傅解了酒,才从桃花阵里把他救出来。
就是在那三天时间里,师傅发现有人趁乱,动了他的药房里的孤本。后来虽在谷里一番搜查,却查无结果,最后以每人杖责了三十大棍才算了结,自己则被处罚之后,用铁链锁进了后山的石屋面壁,直到鬼医谷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