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迫不及待,昼夜兼程赶回了风月楼,当黄逸飞推开陆小鱼的房门,看到的却是一幅香艳的场面。
陆小鱼正和一个少年相拥在一起,忘情的缠绵亲吻,见他进来,两个人赶忙分开。
不等黄逸飞发问,陆小鱼先歉疚的一笑:“黄大哥,我想好了,我不能嫁给你。”
“为什么?”黄逸飞听见自己问。
“因为在花魁赛上,我遇到了玥公子,初次见面,我便对他一见倾心。你说我水性杨花也好,见异思迁也罢,反正,我就认定了他,陆小鱼今生非他不嫁。玥公子也不嫌弃我出身青楼,还日日陪我一起弹琴歌舞,我真的很开心。”
陆小鱼说着,眼神带着淡淡的笑,那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她轻轻拉着玥公子的衣袖,向玥公子介绍:“这就是我一直跟你说的黄大哥。以前我年幼无知,一直追着黄大哥说喜欢他,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呢!”
玥公子审视着黄逸飞,似是在比较两个人的差距。许久,他才抱了抱拳:“在下玥恒,多谢黄兄以前替我照拂小鱼。”
黄逸飞神情落寞,甚至脚下有些踉跄,他慢慢退至门边,道了声“玥公子客气,是黄某唐突,打扰二位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风月楼。
终究还是世俗偏见,左右了陆小鱼一生。
他不嫌弃你出身青楼,我又何曾嫌弃过呢?他会弹奏瑶琴,你又怎知我不会弹奏呢?
陆小鱼一直在窗口凝视着黄逸飞,甚至看见他由于慌乱,险些撞上了门前的狮子雕像。玥公子已散开头发,换回了女装,原来所谓的深情男人,居然是个倾国倾城的女子。
她看着陆小鱼有些红肿的眼:“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陆小鱼摇了摇头,“不,我没后悔。只有这样才能断了他的念想,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
黄逸飞不知道自己怎样回的晚来客栈,也不知道怎样坐到了桌前,一壶酒已经下肚,他还在喝。甚至端着酒杯,把一只停在桌子上的绿鸽,当成了陆小鱼来敬。
那只鸽子也不客气,竟将面前的一杯酒,一喝到底。
黄逸飞起身给它斟满:“再来。”接着又喃喃的问:“小鱼,今日你怎么这么能喝,是不是嫁给他真的很开心?”
那鸽子不语,又将面前的酒杯一啄而尽,然后满意的伸伸翅膀,歪歪斜斜的飞走了。
黄逸飞忙追出去,“你别走,小鱼,你给我回来。”
窗外尴尬的站着两个男子,那个小的还怯怯的叫了声二哥。
黄逸飞忽然觉得天旋地转,在他趴下的那一刻,他还在奇怪,好好的陆小鱼,什么时候变成了白子墨的模样。
头疼的好像是要拼命裂开,口渴的也很是厉害,他挣扎着爬起,却发现怀里躺了一个人,一个女人。黄逸飞的酒一下子醒了过来,他猛地翻身而起,才发现自己的衣衫尽褪,他慌忙扯过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上。
那个女人也背对着他坐起,才发现,衣衫昨夜里已被撕扯的凌乱不堪,她默默的整理好,拉开门走了出去,出去的瞬间,黄逸飞只看见了一张流泪的脸。
他追了出去:“你是谁,怎么会在我的屋里?”
那人缓缓转过了身子:“怎么会在你屋里,你自己不清楚吗?”
黄逸飞一愣,那个女人居然是江心月。
他的舌头有些打结:“江,江姑娘......”
江心月并不领情,“你自己宿醉不醒,还死缠着我不放,现在居然还上赶着来问我。怎么,穿上衣服就不认账了?我江心月又不是嫁不出去,难道会上赶着被你作践?”
“我......”黄逸飞的话堵在心口,却说不出来。
“你放心,”江心月自嘲的一笑,“我不会让你娶我。顶多我终生不嫁,再大不了,找个庵堂当尼姑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会对你负责。”
“负责?怎么负责。是给我一笔银子打发了还是帮我找个称心如意的夫家?”说着,不待他回答,大步向楼下奔去。
黄逸飞在后面紧追,一个着急,眼前变得漆黑,他一脚踏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听见后面动静挺大,江心月猛的站住。她听见身后的那个人惶急的说:“我会娶你。”
江心月一愣,似是不大相信,接着又反问了一句:“你确定要娶我?”
“是,”黄逸飞一字一顿,“我会娶你。”
“可我好像没说要嫁你?”
黄逸飞苦涩的一笑,“我知道,是我自己上赶着,要以身相许。”他强撑着站起来,摔到的左腿似是扭到了筋骨,让他忍不住低哼了一声。
江心月赶忙扶住了他,把他拉到桌边坐下,蹲下身撩起他的裤管,黄逸飞想伸手阻拦,想了想又停在了半空中。
“只是有些微肿,还好没有摔断骨头。”她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能看得见吗?”
黄逸飞点了点头:“别忙了,我没事,刚才只是一时情急,现在能看得见。”
江心月松了口气,接着回了句,“我忙什么,瞎的又不是我,看不见也是活该。”
黄逸飞扯出一抹笑容,“是,我活该。”
天渐渐大亮,客栈的伙计开了门,大堂里已有早起的客人,在来来回回的穿梭,黄逸飞不觉皱了皱眉:“江姑娘,你先上楼把衣服换一下。”
江心月低头,身上的衣衫布满褶皱,脸色立时红到了耳根,忽然一脸娇羞的跑回了房间。
黄逸飞轻轻闭上了眼睛,他把身子靠在椅背上,用双手揉着两侧的太阳穴,显然已经疲惫到了极点。脑子里更是乱成了一团浆糊,关于昨夜的印象,他实在是想不起来,好像酒醉以后的记忆,生生的被人抹了去。
“想不起来,索性就不要想。”不知何时,冷川和子墨坐在了他的对面。黄逸飞睁开眼睛,释然的笑笑:“你们两个怎么过来了?”
子墨拉动椅子,挨到黄逸飞的身边:“二哥,我不放心你,就和冷川一路找了过来。”
冷川也说:“是啊!小公子十分担心你,一路上可没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