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说的那个塌掉的架子就是这个吗？”
穿着廉价运动服的顾向东，指着院子左边塌下来的木架子问叶奶奶。
叶可人咬着唇在二楼的小阳台上看着他，那身她随意买来的运动服，穿在他身上，袖子和裤脚都短了一截，但是他却没有在意。
穿上这身衣服之后，反而拉低了他身上清冷的气质。一直后梳的背头也梳了下来，他的发丝竟然也是柔软的，耷在前额变成了细碎的刘海，微微遮住了他幽深的眸子。
这样脱离了高冷圈的顾向东，是叶可人从未见到过的。
“可人，可人……”
“啊？”
叶奶奶一连叫了几声，才唤回沉思中的叶可人，她慌乱的应了一声，小脸刷的一下染上了绯色。
顾向东也在仰头看她，在这里，她有了在C城没有的生气。
她会撒娇，会耍赖，会嘟嘴讨要食物，有着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这让他仿佛又看到了五年前那个娇俏的少女。
但是，她已没有了五年前的锋芒，布衣布裙廉价又简单，甚至可以用老土来形容。长发随意编成麻花辫垂在身后，不施粉黛，却偏偏让人觉得精致又舒服。
这也是顾向东从未见过的叶可人，他甚至在想，如果五年前她就是这样的，他大概就会喜欢她的吧！
喜欢两个字，刚一冒出来时，顾向东被自己吓了一跳，他怎么会喜欢她呢？他承认，她的身体在吸引着他，可是，这个跟喜欢是无关的。
顾向东自认是个超理性的人，他的人生从一生下来就是计划好的，唯一超出他计划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他在十九岁那年当了兵，还有一件就是生命中一直纠缠着个叶可人。
也许只是欲望，与情感无关，顾向东这样告诉自己。
“你快一点啊，愣着干什么？”
叶可人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顾向东的思绪，刚刚叶奶奶叫了她下来帮他扶梯子，她正皱眉垮脸地催他。
顾向东回过神来，脸上却是没有半分不自然的样子，他顺着梯子爬上去，唇角自然地弯起。正郁闷不已的叶可人当然没发现，就连他自己，也是不自觉的就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叶可人没想到顾向东真的会搭葡萄架，第一天固定，第二天收尾，到了第二天下午，葡萄架工程已经完美竣工。
到了晚上，叶可人趁着跟奶奶单独在厨房的时候，赶紧来做奶奶的工作。
“奶奶，您明天就让他走吧！您看，电视里都在宣扬他的‘丰功伟绩’，他也挺忙的，让他走……”
叶可人话还没说完，顾向东就从外面进了厨房，她惊了一下，连忙咬唇住嘴，不觉就憋红了脸。
之后，叶可人再没找到跟奶奶独处的机会，在乡下，人们总是睡得特别早的，叶奶奶在这几年早就习惯早睡早起。
不到九点钟三人就各自回了房间，叶可人的房间在二楼，顾向东被安排在一楼，而叶奶奶的房间一直就在一楼靠近厨房的位置，跟顾向东住的客房隔了两个房间。
叶可人从楼下的浴室出来，还在兀自生着闷气，她对现在这种跟顾向东住在一个屋檐下的状态，别扭又不安。
顾向东前几次对她的态度，让她忐忑不已，她从来都摸不清他的想法。她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强行筑起的墙，根本就抵挡不住顾向东的一点点进攻。
他仅凭着一点点欲望，就要来渗入她的心，她的世界。一旦他的欲望褪去，他潇洒地抽身而去，留下她一人在原地怎么办？她再也没有另一个五年来复活。
对，她极有可能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房间里的灯还是老式的钨丝灯泡，幽黄的光，散发着光圈晕染下来，没有半分温度。
叶可人坐在床沿上，老式架子床的木棂给了她依靠，让她微颤着的身体，不至于软下去。
今晚没有月光，窗外都是黑沉沉的一片，夜风带着浅浅的桂花香，从未关上的窗口卷进来，给整个房间都添上了熏香。
叶可人捏着手机，她已经关机很久了，回到雨安之后，她更是刻意的不去想这个事情。
就这么看着手机好一会儿，叶可人才深深吸了口气，终究还是决定不开机，又将手机放进包里，这才缩进被子里关了灯。
乡村的夜晚很安静，只有偶尔的虫鸣隐约断续地划破暗夜。叶可人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强迫自己闭上眼，可还不等她睡过去，窗户边发出“噌”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跳了进来。
叶可人被吓了大跳，猛地坐起身来，一把按下台灯按钮，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那高大的黑影就已经朝她扑过来。
“啊……唔……”
拔高的尖叫声，被迅速覆上的大手阻拦在喉间。
“是我。”
低沉的声音显然刻意压低了，昏暗的灯光下，顾向东刀刻般的俊脸已经近在眼前，他将她按到在床上，身体紧紧压在她身上。
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背着光，若隐若现的让人看不清楚，略微清冷的声音却好似戏谑一般。
“小妖精，我没找你麻烦，你还来劲了是不是？还敢跟奶奶说要赶我走，你说如果让她老人家看到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她会怎么想？”
“唔……唔唔……”听了这话，叶可人立刻紧张地摇着头。
“嘘……你不想让奶奶看到的是不是？”
顾向东的脸近得几乎要贴上她的，滚烫的呼吸，一阵一阵重重打在她耳边，叶可人整个绷紧了身体，不住地点头。
“那好……我放开你，你别叫，否则惊醒了奶奶，我是不负责的。”
顾向东轻吐出这句话，完了果然慢慢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而他，也随之翻进了床铺里侧，没有一丝犹豫就掀开了她的被子，整个人就贴在她身侧。
“你干什么？”
叶可人几乎惊叫而起，却被顾向东眼疾手快地搂住了。
“嘘……奶奶就在楼下，老人家睡眠浅，很容易惊醒，我不想惊动她老人家，你呢？”
顾向东压低的声音喷在耳边，让叶可人气得咬牙切齿。
“你半夜三更的翻窗，不觉得有失你的身份吗？”
“不觉得。”
顾向东回答得理所当然，一边更是收紧了手臂，将她整个人熊抱在怀里，还一边警告她。
“你别乱动，小心擦枪走火，我对你没有忍耐力，你知道的。”
叶可人这下更是连动都不敢动了，“顾向东，你不要脸！我明天就跟奶奶说，一定赶你出去！”
“你尽管去，说不定我一着急，就说出我们同床共枕的事了。”
“你……不要脸！”
“睡不着的话，我们可以做些其他事。”
“……”
叶可人咬唇气闷，这厮哪里禁欲高冷了，明明就是半夜爬窗的流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