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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夜夜女】

薄雾轻轻地缭绕着这块在疯狂的历史中仍然一尘不染的地方,仿佛发了誓要保护这片净土一般。刚刚从那本来就一点点高的竹房屋顶徐徐上淌着的旭日,带着笑似地悄然而至,它不愿意被人们发现它的上升,却几近癫狂地希望人们赞叹它的完整和美丽。

于是,马上就有人从矮小的竹制房屋中走了出来,越来越多,最后,他们几乎漫过了整个山顶,又或者说这里是一个山顶上的平原,很大的平原,这里的耕地有世界上最美丽的框架,这里的花草,可以媲美那夜空中耀眼星辰,这里的人,是美到不能再美,几乎已经快要滴出水来了。

这里有一个飘渺的名字——西莽平原。

而这里也有个美丽的种族——夜夜族。

“阿妈,女儿不想离开您啊……”希莎紧紧地抱住阿妈,话还没有说完,脸上的乌纱便已经潮湿,那根部的泪珠,还在空中荡漾着,几经转体,奋力地挣脱下来,然后在脚尖砸了个支离破碎。

“希莎,今天是个好日子啊,不能哭的……”阿妈虽然这么说,但是自己早以哭了个淅沥。

“以后……以后是不是再也不能见到阿妈了?”

“怎么可能呢,你想阿妈了,就可以随时来看阿妈的,阿妈要是想希莎了,也会来找希莎的。”

“可是……”

哗啦哗啦!

门外一阵嘈杂的响声,迅速地打断了希莎的话。

“希莎,新郎来了,快点把眼泪擦干净,然后去换一条乌纱,你看看,都成大花脸了。”阿妈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轻轻地说道。

“嗯。”

这个时候,门外的嘈杂声已经越来越大了,人也越来越多了,他们大多是男子,每个人都很俊美,他们嘴里不停地吆喝着,不停地嬉笑着,而其中也有些许的女子,每个女子都出落得睡莲一般,在旭日朝晖的映衬下,格外的动人,那一张张的笑脸,似乎让人幻想着已经来到了天堂。

新郎被一个男子扛在身上,头上戴着一顶藤制的草环,嘴里大声地喊着:“我美丽的新娘啊,我将和太阳一样,永远的温暖着你,希望你能了解我的心,因为它已经被思念之水潮湿。”

新郎的声音被传了很远,从无比高耸的西莽平原上倾斜而下,似乎整个世界都被浸透,都在喜悦,都在狂欢。

不久。

新娘终于从屋里走了出来。

于是,本来已经沸腾了的人群,再一次的欢腾了,他们手舞足蹈地吆喝着,那些美丽的女子簇拥着更靓丽的新娘,缓缓地走到了新郎的面前。随着新娘的到来,被扛着的新郎终于被放了下来。

“希莎,我来接你了。”新郎轻轻地说道。

新娘却没有说话,一直低着头,让新郎只能看到那飞扬在空中的五彩斑斓的睫毛,然而,已经够了,因为新郎已经看得醉了,仿佛永生永世都不会醒来。

喜庆的婚礼一直延续到很晚,那朝气蓬勃的旭日也在流沙之间变成了和煦柔美的夕阳,却同样的美丽和完整。

希莎坐在新房中,默默无声。

她的手在轻轻的颤抖,汗水也已经浸透了掌心。

突然间,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一声巨响,使希莎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随后,整个世界又恢复了沉寂,只是她心中的那份不安,却一直无法释去。

夜,更深了。

新郎一直没有进来,只有要案台的红烛还在死不悔改的燃烧着,一滴滴的泪爬满了烛座,只是一不小心就留下了粗粗的泪痕。希莎开始感到有些恐惧,慢慢地,这一丝恐惧无声地扩散开来,漂满了整个思绪。

终于,希莎站了起来,彷徨失措地走到了房门,那紊乱的脚步差点让她摔着。

门被轻轻地推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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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心儿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根本不会相信自己的手中现在正捧着一套轻型盔甲,可是,他手里却实实在在地捧着一套苍茫制的轻型盔甲,上面的徽章还闪着光呢。

“他娘的,老娘是不是在做梦,这也太离谱了些吧。”

从登记身份的那天到现在,才短短的两天时间,而岑心儿,已经领到了一套轻型盔甲,她已经捧着这套盔甲,站在房间里像个傻姑似的站了一个多小时了。

“真是不应该啊,这套盔甲是我的?他娘的,肯定是搞错了……但是……这没错啊,这衣领上分明写着迪诺·岑心儿啊……可是,这也许是那个负责发军需用品的大叔写错了……不是的,不可能写错啊,人家看上去那么有知识,有文化,怎么可能会写错呢……何况,我的名字不是很难写啊,真是奇怪了……”

就这样的矛盾着,岑心儿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死丫头,正找你呢,老子还以为你拿着军装偷偷的跑了……”

乔尔的声音从十多米远就响了起来,似乎正好惊醒了还在迷糊中的岑心儿。

“嘿,不错嘛,你小子的这身盔甲真是不错啊,嘿嘿,不过看上去,做工方面还是有点马虎啊,像这个问题,我的那件就完全没有。”岑心儿上下打量着乔尔,认真地说道。

“放你家门口的屁,老子这套还是托熟人挑的,怎么也应该是个上乘品,怎么可能会在做工方面存在问题。”

“那可说不准,现在的社会,人心难测啊。”

两人边调侃着,边走着,没多久,就走到了镇口。

“乔尔,你说……你说我们是不是要离开这里很久呢?”岑心儿熟练地坐在横杆上,侧着头问道。

“我想是吧,至少最早也要三年啊。”

“呃……三年啊,那时候我都有二十……二十一岁了,他娘的,太老了。”

“你难道还怕自己太老了嫁不出去,放心,你就是再返老还童十年,也照样是存仓货,呵呵,不过说真的,要是在军队里混得好啊,说不定三年里你想回来还回不来呢。”乔尔摆出一张万事通的脸,说道。

“那是,嘿嘿,要是真的当了骑士那该怎么办啊,诶,你说说,那该怎么办啊?”岑心儿说着说着,突然兴奋了起来,猛地跳下来,抓着乔尔的肩膀用力的摇着。

“你他妈停手啊,诶……快停啊……不行了,我要吐了……你娘的,老子会死啦!”

“呃……不好意思啊,嘿嘿,我是说,要是我真当上了骑士,那可怎么办啊?”

“拜托,你想点别的好吗?或者能当上个骑士侍从也不错啊……或者,或者运气好点,能成为一个主将的秘书,那也风光啊,骑士啊,我看你这辈子不要有这个想法了,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跟老子开这种玩笑。”

“是啊,骑士的考核太严格了,哎……”

岑心儿仿佛还真的放弃了这个想法,灰头灰脑地坐了回去。

“想的实际的东西吧。”

“诶……不是说,每个月有三个银币的军饷发啊,真他奶奶的,我想想,我想想……该怎么用了……或者,或者我可以把第一个月的军饷先存起来,然后等到第二个月,那我就可以去一次‘风liu栈’了……可是,不行啊,军队里应该是不能出来的……嘿嘿,没关系,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

“你怎么又开始按时发春了?拜托你不要异想天开好吗?在军队里是有纪律的,你要是在军队里乱来,那可不比在德玛伦斯啊,那可要军法处置啊,知道吗?军法,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东西啊,掉脑袋哦……”乔尔故意把“掉脑袋”三个字说得重了些,想趁机吓吓岑心儿。

“掉脑袋吗?他娘的叉叉,老娘还没进去呢,你小子就跟老娘说这些,你他妈的是不是找死啊。”

“我说的可是真的,你可真不要乱来啊,军队里面,可不是能随便的地方,一不小心连你们九族都会被杀个干干净净的。”乔尔继续恐吓道。

“九族,嘿嘿,让他去杀吧,反正我们家族加起来也就四个人,随他怎么杀,爱怎么杀怎么杀,老娘怕他个香肠。”

“嘿嘿,那你可要小心了,以后别说老子没提醒过你哦……”

月亮挂得老高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树梢上爬过去的,两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反正明天就要正式上路了,这种日子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但至少,今天晚上的夜色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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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的另一头,古饮天泣正盘腿坐在地上,仰面望向天幕的繁星,轻轻地将左手无名指放在额头,静静地吸收着精气。

他发现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精气越来越浑厚了,甚至已经到了一种外溢的状态,如同体内的空间已经被精气占满,现在那在体内挤压着的精气,正拼命似地往外跑,只是仿佛又被什么东西包裹住了一般,无法逃出古饮天泣的身周半米,所以,一道淡蓝的光晕便顺应着古饮天泣的身形霞云似地流动着,特别是在夜色之中,好不绚烂。

“你真是个很奇怪的人。”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古饮天泣的身侧响起。

“你也是。”古饮天泣没有去看他,直接答道。

“你去应征了?”说话的是坎拉斯,此时他正坐在古饮天泣的身侧,他的身法一定很快,甚至连古饮天泣都没有感应到,又或者只是古饮天泣太专注于吸收精气了。

“嗯。”

“沧茫或许会因为你……”

“不用说这些,事实会证明的。”古饮天泣打断了坎拉斯的话。

“你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是吗?我想是的。”古饮天泣自问自答,之后便不再说话,两人又沉默了,像上次一样,独自缅怀着什么,黯自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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