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眸。旖ni。
盱眙自赏。
古饮天泣默然地坐在校园广场的中央,仰面看着天幕中缭乱的繁星,黯自神伤。
古饮天泣是湖南某所大学的一名学生,现在已是大四,即将毕业,只是学业一直不顺,处处碰壁。这其实也与他的性格有关,在师生之中,古饮天泣的性格一直比较孤僻,并且常常做一些让众人不知所云的事,例如,某天晚上暴雨狂泻、风雷不止,而他却一人独自跑上宿舍天台;又或者在他从不和别人打交道,甚至想听到他开口说一句都是很难的。如此种种,另所有的同学都不太愿意接触他。
古饮是一个很特殊的复姓,特殊到世界上绝无仅有,甚至在人口普查的时候,电脑上都显示不出这样的姓氏,同样这也是一个绝对古老的姓氏。只有通过神秘的上古遗留下来的一些野史记载,才能在其中得以追溯这个姓氏的起源,并且,在野史中,古饮姓氏一直都只有一脉承传。“上古蚩尤手下有一能人,呼风唤雨、未卜先知、投蛊请神、天命嫁接等巫术精通,名曰古饮仇亟。”这是一本野史中所记载的,却只是寥寥几笔。
古饮天泣将左手无名指轻磕额头印堂之处,在夜色中竟有微微蓝芒泛映。
“为什么现在的世界不相信巫术的存在,为什么他们要如此愚昧?”古饮天泣流云内敛的黑瞳有些呆滞地看向远方,心里默默地埋怨着。
但他不会用语言把这些想法表达出来,他不相信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会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轻放在额头上的左手微微地颤抖着,印堂上的蓝芒慢慢的被释放开来,如同一道七彩涟漪的光晕。
他的内心在翻腾,竟施展了“穷途预见”之术,一种古饮脉系中最神秘且最费精气的终极巫术。这种巫术风险很大,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刻刀般刚毅的眼部线条,此时已经被扭曲成了一席杂乱无章的山脉,鬓间的汗滴无声无息地渗入了这山涧之中。
空白。
一片空白。
“穷途预见”这种终极巫术,是通过施法巫师利用大量的精气和对超自然的感召力,从而来获取一些未来的信息,当然,这种信息是不易捕获的,绝非一般的“预知术”可以感应出的。
猝然间,古饮天泣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由于刚刚自己太过冲动,一时没有控制住心神,竟在无意中施展了“穷途预见”之术,这种以生命为筹码与上天交换信息的买卖,令古饮天泣不禁心中一阵颤抖。
片刻,本来高度集中的精气和感召力,在心智游移之后,四散的无影无踪。
古饮天泣想抽出意识,却仿佛遇到了一层坚韧的壁膜,怎么也不能脱身。
瞬间,一道极其刺眼的白光在漆黑的第二空间中猛地绽放开来,古饮天泣只觉得一阵寒意灌输了全身。
继而,冰冷。
白光渐渐弱下。
四周又慢慢黯淡。
然后重新漆黑。
然后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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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匆匆白肚,天地间一声悠远的啼哭撕破了沉睡的孤寂。
这是一声婴儿的啼哭。
恰巧,古饮天泣在这一刻同时睁开了眼睛。
他开始寻找光明,然后快速的适应,而自己的喉咙中似乎被塞了什么东西,此刻,他只想哭出声来,因为只有哭才能使焦躁的喉咙顺畅一点。
然而,他并没有再哭。
第一声啼哭之后,大地又回到孤寂。
古饮天泣开始强忍着喉间的刺痒,慢慢地去观察身周的一切。
首先,近在咫尺的地方,出现了一张脸。
女人的脸,苍白的脸。
这张脸,让古饮天泣震撼,他甚至被这张脸上纵横交错的分不清泪水和汗水的无数道痕迹,弄得眼花缭乱。
随后,他微微低头,诧异地发现了自己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个婴儿,而自己的肚脐竟有一根细长的脐带延伸到了这个女人的下体。
“母亲。”这是传入古饮天泣脑中的第一道讯息。
他慢慢地看着、感应着,最终,他竟莫名地流下了一滴泪。
“母亲”已经没有了呼吸。
心中短短的莫名伤痛被古饮天泣慢慢地压了下来,他继而转头看向四周。
这是一个树林,没有鸟,没有人,死气沉沉的树林。
仿佛从前孤傲已久的心早已令古饮天泣在面对任何事的时候都显现得异常冷静。
这样的事实,他接受了,冷静的接受了。
于是,他的第一个动作,居然是慢慢地爬起来,只能是慢慢地,他没有多少力气。
然后,他颤抖地伸出右手,伸向了将自己与“母亲”相连的脐带。
接着放入口中,用尽全身力气地咬了下去。
可是。
他忘记了,他并没有牙齿。
那柔韧的脐带在他口中就像一根耐磨的粗麻绳,怎么咬都无济于事。
冷静。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精气。他想到了精气。
心中默念着咒语,以在最快的时间中最大程度的集中自己的精气。
随后,他一阵惊喜,又一阵失落。
惊喜的是体内还可以收集到精气,失落的是这些精气寥寥无几,甚至不能顺利地应付一次初级的“置偶之术”。
就在这个令他无计可施的时刻,他居然在自己的侧后方,发现了一把匕首。
精短的匕首,上面刻着两个字:“沧茫”。
费力地握住匕首,古饮天泣向着脐带用力的劈下。
脐带一分为二。
可是,这脐带断开之后,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挣脱了束缚之后,又该怎么去应付这些无穷无尽的虚静呢?古饮天泣居然在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
他制止了自己去烦恼这些,开始尝试用幼小的四肢进行爬动。
一次瞥眉,便前进了几寸。
然后重复,不断地重复。
最后,他累了,前所未有的疲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