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你就是太心软了,但你要知道,你的这种心软,却恰恰是皇家最忌讳的。”
西门凝雪看着已经呆住了的云慕黎,眸中闪着一奇异的光芒,紧紧逼视着他。
她的皇儿今日总算明白奚山月不是太子妃的合适人选了,她相信,她的皇儿也一定已经想通了,爱情在权利斗争中是那样微不足道:,亲情亦是如是。
利用一个不是自己亲骨肉的公主又怎么样?即便是让这个公主去死,她都在所不惜!
天家夺位从来都是一件血雨腥风的事情,没有原则可以遵循,更没用底线需要守护,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都要尽最大程度的利用,一切可以使出的手段都要毫不犹豫的使出来!
云慕黎从凤藻宫走出来的时候,思绪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挣扎和茫然之中。像是有两个战士在他脑子里不停的打仗,一边是无数饱学鸿儒教导他的为君为臣之道,一边是他从小隐隐约约感觉到、今日母亲才彻底明明白白说出来的夺位阴暗手段!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乱极了,一直以来,他心里其实是有着很深的道德感的,忠君爱国、礼义廉耻,有所为有所不为……可母后那那狠厉神色下掩藏的期望却也是他无法逃避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皇宫的,夜风吹起他绣着金线花纹的白袍衣角,像是一只没有方向的硕大蝴蝶,随风胡乱纷飞。
当晚,清荷院的奚山泉早已沉沉入睡了,天山院的奚山月却还在大发脾气。
她听着兰香跪在那里汇报打听来的事情,脸色越发难看,握着茶杯的手一扬,清脆的瓷器落地之声便响了起来。
只听她声音冷厉:“什么狗屁公主,我看也是饭桶一个!”
原以为被奚山泉几番折辱的荣华公主出了皇宫,没有了约束,今日一定好好出了口恶气,却不料,还是让这个贱蹄子好好的回来了!
“二小姐,求求您不要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兰香也没有办法,只得苦劝。
苦劝的结果自然是越劝越生气,甚至又砸了好多东西,兰香心疼的从地上一点一点捡着,断了三节的玛瑙发钗、摔成两段的玉珏……
她家主子的处境现在越来越不好了,以前存的好东西虽然不少,但也是摔一件少一件了,所以,有办法修补的她都要捡起来收好。
“咦?这是什么?”突然,地上摔碎的金玉残片里,一个完整的东西映入了她的眼帘。
连撒完气的奚山月也忍不住往这边看了几眼,只见兰香手里的东西虽然只有手掌心大小,但造型别致、做工精美,最重要的是,在一堆残片之中,是唯一的幸存者。
“二小姐,这似乎是……是您从三小姐那里拿来的那个玉佩吧?”
兰香仔细的回忆着,一株梅花树上站着两只喜鹊,这个奇怪的造型,终于让她慢慢想了起来。
“还真是那个贱人的东西!”奚山月一把抓过来,目光阴狠的说道。
“二小姐,听说这是三夫人留给三小姐的遗物,当年府里出事时,三夫人的贴身嬷嬷中刀咽气前把它藏在尸体底下才没被抢走,肯定值钱的很啊!”
值钱不值钱的奚山月倒是不太在乎,但是想起这玉佩的确是奚山泉母亲的遗物,是她以前最贴身的东西,奚山月的脸上便挂上了一抹阴测测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