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南风和沈星梦面临生死考验之时,孔轩和黄鹂也不轻松。魏藏海一个人去追胡、沈二人,郭嘉带着剩下的十几个人都在追赶他们,偏偏黄鹂这轻功烂得跟胡南风差不多,孔轩拖着她,虽不算慢,却也无法甩开轻功同样不错的郭嘉。
“放下武器,饶你们不死!”郭嘉气势汹汹。
孔轩见逃不掉,停下脚步,二话不说,手中刀直取郭嘉。
“我打不过胡南风,还打不过你吗?”郭嘉似乎对上次被胡南风完败耿耿于怀,一边挥刀,一边嘟囔道。
孔轩没空跟他闲扯,直接用上宝刀山庄的看家刀法,狮子刀,他这刀法虽不如胡南风,但也是胡中原亲自传授,威力自然不差。
只见双刀相交,转瞬已是十几个回合,二人势均力敌,谁也无法取胜。黄鹂手握长剑,想帮孔轩,却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手。
带她出来还不如带南风,孔轩暗想,沈星梦真是狡猾,情急之下把胡南风拖走了,拼刀的时候胡南风还是很有用的,这个黄鹂,纯粹是个累赘。
“黄鹂,快跑,后面十几个人要追上来,我们不是对手!”孔轩喊道。心想她要是能跑掉,自己还能轻松点。
“不,我不走,我走了,你要是死了,我岂不是要内疚一辈子!”黄鹂明明眼中带泪,怕得要死,却是半步也不肯离开。
我的祖宗啊!你不走我死得更快啊!孔轩暗想,却没有说出来。
孔轩余光一瞥,看到不远处有个马场,心中有了主意,寻了个空档,拉着黄鹂,运起轻功,向马场飞去。
他们到马场,也就比郭嘉快那么几步,孔轩连忙喊道:“黄鹂,挑一匹马,快跑!”
马场上有十几匹马,黄鹂抬眼一扫,立刻指着其中两匹,喊道:“快,那匹白的和那匹黑的最快,走!”
孔轩没有时间分辨,就依着黄鹂的说法,上了那匹黑马。
这一路追赶,他们和追兵的体力都已经耗得差不多了,轻功都运不太起来了,郭嘉带着自己的人马前来时,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骑马。
一直没啥用的黄鹂,骑术却是惊人的好,只见她骑着白马,一骑当先,竟然甩了郭嘉好远,孔轩的黑马居然也很快,只见一黑一白疾驰而去,一路烟尘,其他马儿只能望尘莫及。
“我不喜欢练武,最喜欢骑马玩了!”黄鹂的声音竟然有几分兴奋。
孔轩也不说话,他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河边停靠这一艘小船。
“黄鹂,你会划船吗?”孔轩问道。
“不会。”黄鹂回答得很老实。
“我会,到前面河边下马,上船!”孔轩喊道。
二人来到河边,孔轩让黄鹂先跳上船,自己也跟了上去,用尽力气,摇起双桨,向河中心划去。郭嘉一行人追到河边,看到逐渐远去的小船,几乎捶胸顿足。
“追!”郭嘉一声令下,居然率先跳进了小河里,向小船游去。他水性很好,居然一时间,有追上小船的趋势。
这小船上有三支桨,船尾扔着一支,应该是备用的。孔轩见郭嘉追上来,指着那只桨,对黄鹂喊道:“黄鹂,拿着那只桨,用它,狠狠揍那家伙!这个,你总会吧?”
“会!”黄鹂说着,摇摇晃晃走到船尾,抓紧那支桨,狠狠一拍,把郭嘉刚刚露出水面的头给拍下去了。
至此,他们终于甩掉了追兵,但是孔轩心中并不轻松,想到那个刀疤大汉追着胡南风和沈星梦跑,他就心急如焚。
“黄鹂,靠岸后,你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去找南风!”孔轩说着,遥望对岸,却见那逐渐清晰的岸边一片兵器撞击之声,人影中夹杂着刀光剑影,似乎是两伙人在打斗,而且很是激烈。船离岸上越来越近了,他看到一个女人双刀挥舞,迎战一个黑衣男子,那男子掌法很是了得,不用兵器,却占了上风。那男子他不认识,那女子,赫然是宝刀山庄中人。
“冯堂主!”他不禁叫了出来。
宝刀山庄,胡中原正心神不宁。
他派冯翠冯堂主护送一封密信到仙剑阁,冯翠擅用双刀,虽是女子,一身武功却不弱于男子,所以,她才能成为宝刀山庄四大堂主之中唯一的女子,派她出马送一封信,别人都说是大材小用,可胡中原却隐隐觉得,冯翠此行,危机重重。
“报告堂主,腾龙堂陆堂主求见!”门外把守的小厮报告说。
宝刀山庄分为五堂,宝刀堂直接由胡中原指挥,另有树海、伏虎、紫电、腾龙四堂,分别由冯翠、刘孝义、聂远、陆武四位堂主指挥,四位堂主都曾在当年的伏魔大战中立下功劳,德高望重,江湖中,宝刀山庄能有今日之地位,他们四位也是功不可没。
陆武陆堂主,擅长的并不是刀,而是狼牙棒,他为人稳重,平时随和,战时却是英勇,胡中原对他颇有几分尊重,私下里,甚至兄弟相称。
“陆兄,什么事啊?”看到陆武,胡中原紧张的心神稍稍放松,问道。
“胡庄主,”陆武抱拳一礼,说,“昨天晚上,有几个附近的百姓跑到我腾龙堂,说他们那里盗匪横行,官府无所作为,民不聊生,陆某不才,想带领腾龙堂兄弟,杀入匪巢,解百姓之疾苦!”
胡中原稍一沉吟,说:“民间盗匪,派几个兄弟去就是了,还要陆兄亲自出手吗?”
陆武笑道:“胡庄主,不瞒你说,子上次伏魔大战后,天下太平,少有争端,日子有些无聊,所以我才想去看看。”
“罢了,也好,你就带人去吧,一路小心!”胡中原心中虽有些不愿,却也没有阻拦。
第二日,陆武便带着十三个弟兄前往匪徒老巢。这是三个人都是腾龙堂元老,武功俱是不俗,其中,一人名叫孟斩,跟随陆武十几年,一同出生入死,是生死至交。
传闻,匪徒老巢位于深山之中,众人行走在崎岖的山路间,已是一个时辰,却依然没有找到一丝人迹。
“陆堂主,深山之中,我等地形不熟,恐有埋伏,我等可暂行撤退,搜集情报,找准位置,再潜入也不迟。”孟斩说。
陆武笑道:“孟斩,你何时变得这么胆小怕事?我腾龙堂,岂会怕区区盗匪?我们继续前进,只需小心注意四周即可。”
孟斩叹口气,不再说话,而是跟随陆武,继续前进。
很快,他们行走至一处狭窄甬道,两面都是高高的山石,陆武走在最前面,孟斩紧随其后。
此时已是正午,秋日的暖阳稍稍有些刺眼,孟斩抬头看看天空,却见到几支箭射了过来。
“大家快逃!”孟斩喊道,抽出佩刀。
“陆堂主,快……”他向陆武喊道,却冷不防被陆武一掌正中胸口,立刻说不出话来,倒在地上,双眼圆瞪,望向陆武的眼神,充满着愤怒和不甘。
陆武冷笑,跳上山石,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手下被人伏击。众人知陆武反叛,俱是又惊又怒,身处包围之中,不住狂喊:“陆堂主,你竟是这种人,枉我多年追随!”
“陆武,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胡庄主得知此事,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陆武站在山石上,抓起一支箭,向自己昔日的兄弟射去,一箭中人膝盖,中箭之人当即倒下,鲜血狂流,再无法站立。
“陆堂主,看在多年兄弟份上,杀了我,放过他们!”孟斩嘶喊着。
陆武充耳不闻,眼睁睁看着十三个兄弟中箭受伤,被生擒活捉。
山石上,一个女子的身影幽灵一般闪现,那女子一袭红衣,轻纱覆面,盈盈而立。
“红教主!”陆武一见女子,拱手一礼。
“陆武,做得不错。日后待我降服宝刀山庄,便将山庄交予你吧。”女子的声音不疾不徐,自带一股威严。
“谢红教主!”陆武面上一喜,答道。
“别急,还有一件事,”女子继续说,“你回去,把胡中原引出来。”
“陆武定不辱使命!”陆武说着,摸出一把短刀,在自己肩上、臂上砍了数刀,刀口不深,不会伤及性命,但却血染衣襟,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刚经过一场大战。砍毕,他看看自己身上,很是满意,向来路走去。
宝刀山庄,宝刀堂。
“胡庄主,陆武无能,未能保护好我腾龙堂,现我腾龙堂十三名弟兄生死未卜,还请庄主开恩,救我腾龙堂!”陆武跪在胡中原面前,一身血迹,甚是凄惨。
“庄主不可,现在敌人身份、势力俱是不明,且他们要求庄主一人前去,倘若庄主遇险,宝刀山庄都可能不保!”说话的,是紫电堂聂远聂堂主。
“聂堂主所言极是,而且敌人凶狠,便是庄主当真一人前去,腾龙堂弟兄恐怕也是凶多吉少,这个险,冒得不值!”伏虎堂堂主刘孝义说。
胡中原愤恨之下,目眦欲裂,一握拳头,猛的站起来,说道:“各位不必多言,我胡中原不能枉为宝刀山庄庄主,我宝刀山庄众人遇险,我怎能袖手旁观?即便只有一线希望,也值得我胡某人舍命一搏!我意已决,如我有不测,聂远,你暂且接替庄主之位!”
“庄主!”一时间,无数声音喊道,然而胡中原手一挥,众人立刻沉默。
“备马!陆武,把方位告诉我!”胡中原喊道。那声音颇有威严,透着几分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