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顺付完钱,见掌柜拿张纸随便包裹了一下,感觉好像是去鱼市场买杂货一样,让人心里不舒服,赵顺气道:“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可是翡翠马,古董,你就拿这破纸包?你以为我买的是垃圾呢?”
“公子,您买的是上好翡翠马,这纸是宣纸,是文人舞文弄墨使用的上品纸张。平时公子在小的这里买古董也都是用这些纸包的,不知公子想要用什么包?”掌柜好奇的望着赵顺,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可是对方钱都已经付完了,没理由讨价还价,且看看他要干什么!
赵顺将翡翠马上的彩宣纸撕烂扔到一旁,说道:“翡翠乃玉中极品,具有吸力,宣纸虽是纸中极品,可上面也有纸屑,你用纸包玉,纸上面的纸屑会影响翡翠的光泽。玉一旦没有光泽,便会下降一个等级,这是常识,你卖了这么多年的古董,居然不知道。”说完,赵顺心想:差点忘记古代是没有礼品包装,只有锦盒,而锦盒需要去木匠铺订做,还好自己思维敏捷,见识广泛,忽悠了过去。
果然,掌柜点头哈腰的说道:“公子,实在抱歉……”
“废话不多说了,这附近可有木匠?”赵顺问道。
“公子,出了门,向东走百余步,一拐弯,红木门那家就是!”掌柜说道。
“恩,你这古董齐全,样式新颖,有很多的宝石美玉,可惜今天没带那么多钱,没办法都买下来,过两天我再过来。”赵顺说到这,便离开了古董店。
掌柜目送赵顺离开,笑着喊道:“公子,小店生意不错,您一定要早点来,晚了货可就不全了。”
赵顺走了没一会儿,从柜台中央爬出一衙役,四下看了一下,叽歪的问道:“刚才那是什么人?买东西怎么还用这么长时间?他都说了什么?”
掌柜笑着说道:“那位公子,极为讲究,是鉴赏古董的行家里手,在小的这里买了一尊翡翠马,虽然压价压得厉害,可他说过几天还会来买古董。只是普通人家的公子,王头,你大可不必在意。”
“掌柜,我可告诉过你,这段时间市面上不太平,我家老爷前些日子收到消息,说锦衣卫已经到了杭州的地界上,如果让他查出点什么,你我都要人头落地,你给爷注意点。”王捕头指着掌柜鼻子,哼道。
掌柜赔笑道:“那是一定,那是一定,生意可以不做,脑袋可不能不要啊!王头你就放心吧,小的绝不会透露出一点秘密的。”
“知道就好!”王捕头冷哼一声,便离开了古董店。
此刻,赵顺来到了木匠店的门口,因为明初没有商籍,杭州一条街经商的都没挂牌匾,背地里偷偷做生意,极为不便。
赵顺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一位老汉将门打开,见到赵顺衣着光鲜,表情温和,一脸微笑的看着他,老汉问道:“公子,有事么?”
“大爷,不知你是不是木匠?我想做一个装翡翠马的锦盒,不知大爷能做么?”赵顺问道。
“能,当然能做,公子快进来!”老汉一见生意上门,面露喜色,将赵顺引进屋里,待赵顺坐好,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奉上一杯香茶,在将茶杯放在赵顺面前时,赵顺无意间看到少女手上一道明显的血痕,赵顺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说道:“大爷,不知我那锦盒什么时候能做好?”
“公子如果着急的话,可以黄昏来取,如果不着急的话,坐上一炷香,便可做好。”老汉笑着说道。
“反正我也闲来无事,干坐着也是无聊,不如让她陪我聊天,在这里等着。”赵顺不确定这位少女是不是老汉的女儿,心想:此女粉腮红润,秀眸惺忪,风娇水媚,丰姿绰约。虽不是光艳逼人,但也属中上品。
老汉好像早有预料,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说道:“她是老汉的女儿,名叫杜鹃,今年十八。杜鹃,还不快坐下陪公子聊天,爹要去干活了。”
赵顺见杜鹃一脸羞恼,却硬生生的压了回去,坐在赵顺的对面,低头不语。
老汉量好翡翠马的尺寸,离开正屋。赵顺微笑着问道:“杜鹃姑娘,不知姑娘知不知道杜鹃花?”
杜鹃一开始见到赵顺,还以为赵顺是一名温文尔雅的正人君子呢,没想到也是好色之徒。全因自己的容貌,杭州府附近的富家公子时不时的来订做东西,想一亲芳泽。前天杭州知府的公子,见了自己,居然想要强行霸占,要不是有紧急公务不得不离开,恐怕自己已经成了残花败柳…糟粕之身…
这位公子怎么问这个问题呢?杜鹃摇头不语。
赵顺笑着说道:“杜鹃花十分美丽。管状的花,有深红、淡红、玫瑰、紫、白等多种色彩。当春季杜鹃花开放时,满山鲜艳,像彩霞绕林,被人们誉为“花中西施”。姑娘的美丽正如杜鹃花,皓如凝脂,花颜月貌!”
“多谢公子赞赏!”杜鹃点了点头,说道。
赵顺心想:受伤的冰山美人?看她手上的伤痕,应该不是干活时留下的,那分明是厮打纠缠留下的,看她神情冷漠,眼神中隐隐透露着恨意,可想而知,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流氓事件,先撬开她的心扉,再问问怎么回事!
“姑娘,请恕我冒昧。刚才听大爷所说,姑娘芳龄十八,正是待嫁之年,以姑娘的美貌,相信应该会有不少的公子上门提亲吧?为何现在还陪伴在父亲左右?”赵顺奇怪的问道。
杜鹃看了一眼赵顺,说道:“我爹是杭州府有名的木匠,自我出生开始,就陪伴在爹的身旁,为他打磨木材,一直很少离家。”
“哦,原来是这样!可姑娘的美丽,即便不出门,也会传遍十里八村!相信姑娘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未敞开心扉与我交谈。刚才大爷已经告知姑娘芳名,在下赵顺。”赵顺笑着说道。
“杜鹃之事不便交露于公子,还望公子见谅。公子,杜鹃帮您去看一下锦盒做好了没有!”杜鹃知道赵顺不象其他好色公子一样,一上来就纠缠不清,谈及风月,可初次见面,也不便交露实底,以免惹祸。
赵顺望着杜鹃离去的背影,显得有些单薄和悲凉,这种感觉完全是油然而生,不过赵顺也没多想,毕竟时候已经不早了,等做好锦盒一切准备妥当,便要去沈家相亲了。
不一会儿,杜鹃扶着老汉拿出一精美的锦盒走进前屋,将锦盒放在桌上,老汉笑着说道:“公子,您要的锦盒已经做好,您看老汉的手艺怎么样?公子满不满意?”
赵顺拿起锦盒仔细看了一遍,见锦盒上雕龙刻凤,龙飞凤舞,虽有瑕疵,但也算美观,赵顺疑惑道:“大爷,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雕刻出这么一副精美的龙凤呈现图,手艺的确不一般啊!”
老汉听到赵顺的赞美,笑着说道:“公子你有所不知,老汉平日里没有多少活计,可一有活,基本上都是赶工,老汉为了满足客人所需,所以在闲暇时间将图样雕刻出来,有大有小,等客人要的时候,用木块钉在上面,这样不仅美观大方,还独具风格。老汉献丑了,还望公子见谅!”
“大爷,你的手工真的不错,不知这锦盒要多少贯钱?”赵顺问道。
“五贯!”老汉回答道。
“好!”赵顺爽快的将钱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