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后的中午,他们的竹筏进入了洛河,来到了宜阳。而恽熊他们主仆三人也将在宜阳和邹子华他们分道了,邹子华他们要顺着洛河继续往东前往成周,恽熊他们主仆三人则往南回丹阳。
在白恒的带领下,七个人来到宜阳最有名的酒楼福昌阁的楼上雅间,白恒吩咐小二准备一座上等酒菜,准备吃这分别前的最后一顿饭。
不多时,几个伙计就将酒菜摆了上来。酒是上好的黄酒,菜全是宜阳的名菜,小二还在一旁给众人介绍每一道菜:“这一道是清汤银耳素鸽蛋,这一道是罗锅肉,这一道是鲤鱼陪面,这一道是彩蝶戏牡丹,这一道是桂花皮这一道是热白豆腐……”菜上齐后,小二端起酒壶给七个人斟上了酒,说了句:“几位爷,你们的菜都齐了,请慢用!”便转身出去了。
眼前这一座丰盛的酒菜,看着都让人垂涎欲滴,可他们七人却一点胃口也没有,因为他们知道这饭吃过之后他们就要分别了。
虽然邹子华他们四人和恽熊主仆三人相识才短短的几天,但他们之间却已经建立相当深厚的友情,仿佛是认识了几十年一样。想起这是他们几人在分别前最后在一起吃的一顿饭,不禁都有点神伤魂断的哀愁,每个人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偏偏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连一向冷酷的赵衰也是埋着头沉默不语。
七个人默默坐在那里,都没有心思下箸。最后,还是邹子华端起酒盏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来,我们祝恽先生他们一路顺风!”说完,将盏中酒一饮而尽。
恽熊也举起酒盏道:“虞公子说得没错,只要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恽某也祝虞公子此去成周一路平安,心想事成!”说完,也是举酒一饮而尽。见邹子华和恽熊都喝了,众人也都只好跟着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七个人一言不发吃完了饭,恽熊便让卓行去雇一辆马车。不一会儿,马车来了,停在酒楼门口,卓行在马车上大声招呼恽熊。
大家出了酒楼。走到马车前,恽熊冲着邹子华他们一抱拳道:“今趟若非几位仗义出手,恽某主仆三人说不定已经命丧他乡了。此等恩情恽某必将铭记于心,今后几位若无处可去尽可以到丹阳来找恽某,恽某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说完,转身上了马车。
彭懿也含着泪跟邹子华他们四人一一道了别,这才依依不舍的上了马车。
车夫见人都上齐了,挥动鞭子,赶着马车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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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邹子华他们终于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成周。
成周又称洛邑,是西周时期的东都,后来犬戎闹西京杀了周幽王,平王率诸侯打退了犬戎后,平王认为镐京宫殿焚毁,仓库空虚,而且西边很多土地都被犬戎占去了,不适和作为王都,便迁都成周,自此,成周便成为了东周的王都。
四人弃筏登岸,进了成周城。成周不愧为王都,街上车水马龙异常的繁华,街道宽阔平整,两旁的建筑高大宏伟,看得他们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赵衰叹道:“我以前以为绛城算是很繁华的了,比起成周也差不了多少,哪知道现在一看成周,才知道绛城比成周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他们一边走,一边商量着先去找间客店住下。这时,他们猛然听到一阵小孩的哭闹声。四人顺着声音望去,见不远处一个五、六岁的小孩,穿着一身孝服,拉着一名巡逻的士兵的盔甲下摆哭着道:“军爷,求求你放了我娘吧,她是冤枉的呀!我爹不是她杀的!”
就见那名士兵睁眼喝道:“小鬼,快给大爷滚一边去!”但那小孩没有理会,还是继续拉着。那官兵大怒,抬腿一脚就将小孩踢得在地上滚了几个筋斗,小孩哪受得了啊,“哇”的就大哭起来,而那些士兵却都哈哈大笑起来。
展毅一见,是怒火中烧,立刻分开众人,抢上前去将小孩从地上扶了起来,见小孩手上、脸上被摔的全是瘀伤,心头更气,转头瞪着那群士兵骂道:“你们这些混账,连小孩也欺负,你们还是不是人啊!”
这些士兵一向横行霸道惯了,老百姓没人敢惹他们,这时突然听到有人骂他们,都吓了一跳。他们看了看展毅,见是一个外乡人,顿时放心了。其中像是队长的一人喝道:“大胆奴才,竟敢如此对大爷说话,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说完,一招手,对手下道:“弟兄们,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那些士兵一听,立刻手执长戈朝展毅冲来。
展毅哪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转身将那小孩轻轻推给了后面跟来的白恒,然后又转过身来,这时,一柄长戈眼看已经刺到了他胸口,展毅不慌不忙,身子一侧,脚下一勾。那士兵一个趔趄,长戈贴着自己胸前过去了。
展毅顺势劈手夺过长戈,往后面自下朝上斜斜一扫,又架开了刺向他的几柄长戈,这一下,展毅是使上了全力,震的那几名拿长戈的士兵手臂发麻,连退了好几步。
展毅扔掉长戈,抢身冲入了那几个士兵中间,拳脚并用,一眨眼间,那几个士兵都被展毅打得躺在地上直哼哼了。周围的百姓一直被这些士兵欺负,心里恨透他们了,此刻见他们被展毅痛打,心中就像三伏天喝了一杯冰水,说不出的痛快,都齐声欢呼:“打得好!打得好!”
那队长见势不妙,拔脚就想要跑,展毅哪容他跑呀,冷笑一声,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将他拦住。那队长大骇,战战兢兢道:“你,你好,好大的胆,胆子,连,连城,城卫军也,也敢打!”
展毅呵呵一笑,抬手一拳挥出,那队长没有防备,就听“喀”的一声,展毅的拳头正中他的鼻梁。当时就将他的鼻梁骨打折了,鲜血溅了一脸。展毅抬手还想再打,就听前面有个声音喝道:“住手!”
展毅抬头一看,见出声的是一个年约六旬的老头,骑在马上,神态威严地看着自己,马后还跟着一队精壮的士兵。展毅一怔,抬起的手就收了回来。
那队长一见这老头,立刻跑到那老头马前,跪下大叫道:“言太傅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