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敏公主和安宁郡主一出御花园,安宁郡主便质问端敏公主道:“刚才在御花园,你已经见过揆叙了?”
“是的。”端敏公主点了点头,说道。
“难怪你会为他求情!”安宁郡主冷哼了一句。
见安宁郡主气鼓鼓的样子,端敏公主不觉笑着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啊?”
“为什么?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他有那个,那个‘断袖之癖’。”安宁郡主不耐烦的说道。
其实,有断袖之癖并不是揆叙的错,可是,把安宁郡主的哥哥扎尔图也传染上了断袖之癖,这就是揆叙的不对了。
“嗯——。”一听安宁郡主这么说,端敏公主的心里,竟忽然也产生了一丝的不安,不由得沉吟了起来。
“安宁,你是怎么知道揆叙有断袖之癖的?”片刻之后,端敏公主忽然问道。
“我——。”端敏公主这么一问,安宁郡主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哦?我知道了,不会是你哥哥扎尔图也有断袖之癖吧?”端敏公主试探着问道。
“才不是呢。”安宁郡主忙否认道。不过,她却已经急红了眼睛。
“哦,那就怪了,莫非,是他自己和自己有断袖之癖?”端敏公主笑着说道,随口便扔出了一个圈套。
“对对对!就是他自己——”安宁郡主把话说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对劲,便硬生生的止住了。可是,当她看到端敏公主已经笑得弯了腰时,才忽然明白自己中了端敏公主的圈套。
“好你个端敏,你竟然敢消遣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安宁郡主便向端敏公主扑了过去。
可端敏公主却没有躲闪,只是把脸一板,郑重的说道:“安宁,不得胡闹,你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姑姑!”
端敏公主是顺治皇帝堂兄简亲王济度的第二个女儿,后被顺治皇帝收为养女,抚养于宫中。她和康亲王杰书是同一辈分,所以,她虽然与安宁郡主同庚,其实却是安宁郡主的姑姑。
而满洲人又很注重长幼之间的礼节,所以,端敏公主一抬出自己长辈的身份,安宁郡主便顿时泄了气,只好无奈的停下了自己还在空中挥舞的拳头。不过,安宁郡主却撇了撇嘴,狠狠的剜了一眼端敏公主,不服气的说道:“哪有你这样当姑姑的?就会取笑侄女儿。”
见安宁郡主刁蛮任性的样子,端敏公主笑道:“傻丫头,我不过是和你开玩笑罢了。从小到大,你可曾把我当成姑姑?你说我不像个姑姑,我说你还不像个侄女儿呢?”
被端敏公主倒打了一耙,安宁郡主只好无奈的说道:“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反正,我一看见那个揆叙心里就不舒服。油头粉面的,典型一个纨绔子弟。”
端敏公主笑着说道:“这世上的事啊,你听说的,不一定是真的;而有时候你亲眼见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所以,这真真假假的,还真不好说。”
“你说什么呢,真真假假的,我不明白!”安宁郡主不耐烦的说道。从小到大,她就不喜欢端敏公主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见安宁郡主又使上了小性子,端敏公主只好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同时也加快了脚步向慈宁宫走去。
当康亲王再次坐下的时候,他终于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担忧。
“老祖宗,奴才以为,皇上如果想要铲除鳌拜,那西山大营可是至关重要啊。”康亲王知道,京畿附近的八旗兵有一大半都驻扎在西山大营,而西山大营也一直都是由鳌拜掌管着,所以,他才会担心鳌拜会发动叛乱。
“杰书啊,你想的太过了。区区一个鳌拜,用不着动用西山大营的。就是当年太宗皇帝驾崩之时,多尔衮和豪格争位,也没有刀兵相见啊。”太皇太后笑着说道,显然认为康亲王的担心是多余的。
不过,太皇太后却又随即问道:“杰书,如果西山大营真的发生了异动,那么,以你的能耐,你能控制住吗?”
康亲王想了想,便道:“奴才有七成的把握。”
随即,康亲王又道:“如果是安亲王岳乐,应该没有问题。毕竟,他带兵的时间比我长,在军中的威望也比我高。”
“嗯,你说的是实情。可是,岳乐如今还在为皇位之争而耿耿于怀呢。”太皇太后点头说道。
接着,她又叹道:“岳乐这个人啊,哪儿都好,就是没有胸襟,缺少几分度量。”
康亲王还想说什么,却见端敏公主和安宁郡主从外面走了进来。康亲王刚要上前打千请安,却被端敏公主一把搀了起来。
“康王兄不必多礼,这是在家里,不必客气。”端敏公主笑着说道。随即,端敏公主便忙上前去给太皇太后请安,而安宁郡主自然也是不甘落后。
请安已毕,端敏公主便笑道:“老祖宗不是说要赏花的吗,怎么又坐在屋子里品起茶来了?”
太皇太后不悦的说道:“我和杰书已经赏过了,等着你们来,黄花菜都凉了。”
端敏公主吐了吐舌头,叹了口气说道:“这来晚了,连黄花菜都没得吃,还是蹭口茶喝吧。”说着,端敏公主便上前端起了太皇太后面前的茶杯,不由分说的就往嘴边送,弄得太皇太后一脸无奈。
可是,端敏公主刚端起茶杯,就听安宁郡主喊道:“哎!你给我留一口。”说着,安宁郡主便也来到了太皇太后面前。
可惜,安宁郡主还是慢了一步,因为端敏公主早就把茶给喝光了。并且,端敏公主喝完以后,还故意把茶杯倒了过来,让剩下的几滴茶水滴在了地上。同时,还挑衅的看着安宁郡主。
“端敏!你,你太过分了。”安宁郡主不由得想起了端敏公主刚才说的话,她知道,端敏公主这是在报复那在观景亭的一掌之仇。
“好侄女儿,不就是一杯茶嘛,姑姑再让人给你倒一杯就是了,你急什么啊。”端敏公主笑着说道,心里忽然感到很是得意。
“老祖宗,你看看,端敏欺负我!她一个做姑姑的,总是欺负自己的侄女儿,这成何体统?老祖宗,你可得给我作主啊。”安宁郡主灵机一动,心想:你拿姑姑的身份来压我,我就把老祖宗抬出来,看你如何收场。
一听安宁郡主这么说,太皇太后顿时哭笑不得:两个丫头片子之间的事,她怎么好说啊。于是,太皇太后只好无奈的说道:“你们俩的事情,我是管不了,还是你们自行解决吧。”
见太皇太后表明了置身事外的立场,端敏公主便笑道:“我说好侄女儿,姑姑好歹是你的长辈,这杯茶就算是你让给姑姑喝了,又能如何?”
安宁郡主无奈,只好苦着脸说道:“那杯茶就算是侄女儿孝敬姑姑的了,希望姑姑以后能多照顾照顾侄女儿,别老欺负侄女儿了。家里外头总共就这么一个亲近的侄女儿,你还不放过,可劲儿的欺负,哪有你这样当姑姑的?”
端敏公主笑道:“我的好侄女儿,这回说话怎么这么赶趟了呢?好了好了,姑姑领着你去赏花吧。”说完,端敏公主便拉着安宁郡主一阵风似的退了出去。
俩人走后,太皇太后终于叹了口气,说道:“这两个丫头,哪像个公主和郡主的样儿?还不如我们做格格那时候懂规矩呢。”
太皇太后说完,康亲王也无奈的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