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越来越深,大贺的初冬就要来到。一早推开房门,寒风忽的灌进房间,让只穿了一件单衣的旖ni生生打了一个冷颤。立即退回房间,绿茗则连忙关上了房门,将热水端了过来。
“小姐,洗漱了。”
旖ni接过热毛巾,轻轻擦拭白皙的脸颊,然后来到镜前,略施粉黛。绿茗则来到旖ni身后,挽起一头青丝,轻轻梳起来。
“小姐的头发真好看。”绿茗一边梳理着,一面微红着脸赞叹道。
轻笑出声,旖ni自己拿过发梳,慢慢地梳着搭在胸前的一缕青丝。见旖ni并不回应,绿茗识趣地住了嘴。小姐独处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总是淡淡的,甚至有些哀愁。若是对别人的话只笑不语,那便是有了什么心事,不愿多言。
绿茗手上加快动作,简单地梳了一个发髻。小姐一会儿要去上早朝,不能佩戴饰品,发髻也要最简单的式样。对于如花一样的女子来说,真是可惜了。绿茗叹息着旖ni简单的梳妆,挽过一个发扣后道:“小姐,头发梳好了。”
穿戴完毕,旖ni特意绕道凌傲寒的院子去问候。如自己所料,凌傲寒正在院中手持长剑练武,只是动作还有些迟缓,似乎肩头还有些疼痛。
“傲寒哥哥,不要练得太紧了,小心你的伤口。”旖ni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才出言提醒道。
守住最后一招,凌傲寒才放下手中的长剑,拭去头上的汗水,走到旖ni近前。“若是不动,才恢复不了。要去上早朝了吗?”下意识地动了动受伤的肩膀,凌傲寒脸上笑容明朗。
这样的笑容,这段日子在旖ni面前越发的清晰起来。
伸手从身上拿出手帕递给凌傲寒。凌傲寒知旖ni自自己受伤以来,便分外紧张自己,故意不去接她的手帕,等着她亲自为自己擦汗。果然,旖ni见凌傲寒不动,嘟嘟嘴,伸手轻轻擦去头上还未干的汗水。
“天气越来越冷,出了汗还不擦很容易受寒。傲寒哥哥的伤势才刚刚好转,可不能再病了。”旖ni唠叨着。
凌傲寒嘴角微扬,伸手握住旖ni的手,道:“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容易生病的。”
被凌傲寒突然握住了手,旖ni微微一怔,心里一跳,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退了一步道:“时辰不早了,我要去上早朝了。”
见旖ni一闪而过的惊慌,凌傲寒也不再逼迫,拿过旖ni手中的丝帕,佯装催促道:“快去吧,若是迟了可就不好了。”
时辰也的确不早了,旖ni离开凌傲寒的院子,随着凌渊一同乘马车赶往王宫,不想忽然间马车急急地停了下来,让车内的凌渊和旖ni险些摔倒。
“怎么回事?”凌渊不悦地问道。
车夫慌忙回道:“大人,前面有一队人马急着通过,硬是要我们停下来。他们人多马快,小人就急急地听了马车。大人恕罪。”
旖ni挑开窗遮向外面看去。果然旁边一队人马飞驰而过,一行人均是一身戎装,看起来却是风尘仆仆,很是疲乏。放下窗遮,旖ni对凌渊道:“爹爹,看起来是一小队士兵。”
凌渊点点头,对车夫吩咐道:“待他们过去,便快快赶去王宫,不要误事。”
车夫自然不敢误事,待那队人马走远,立即快马加鞭赶到王宫。凌渊与旖ni来到銮圣殿前时,百官已经来的差不多,正一堆一块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面上的神色都很是严肃,甚至惊恐。
王党的几名官员见凌渊现身,立即围了上来,道:“凌大人,您可算来了。出了大事了。”
凌渊皱皱眉道:“发生什么事了?”
“宏国出兵了。”
一名官员低声说道,声音不大,却让旖ni惊得倒退了一步。凌渊也是一怔,眉头皱得更深。
宏国出兵了?为何在此刻出兵?旖ni直觉心中堵了块石头,顿时闷了起来。抬眼看向凌渊,见凌渊脸上是一派惊讶,却猜不出他是真的惊讶,亦或是逢场作戏。
宣旨官这时走出大殿,高喊一声:“上朝——”
百官鱼贯而入,旖ni则在凌渊身后轻声唤道:“爹爹,宏国……”
凌渊则打断了旖ni的话,跟着百官走入大殿。
待温炳滢和乐燕、储君刚刚坐稳,常石弘便走出朝班,跪倒在地,洪声道:“臣下有本上奏。”
温炳滢扬手道:“允。”
“陛下,宏国出兵十万大军压境。我大贺已经失去两座边境重镇。臣下请命,平定边疆。”
常石弘此言一出,温炳滢的脸色立即变了。前倾了身子问道:“宏国出兵压境?可知是什么原因?为何突然发兵?”
常石弘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高举过头道:“这是今早由南方边境赶回来的传信兵带回的战书。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原因。请陛下过目。”
命宣旨官将那封战书拿上来,温炳滢打开信纸,仔细看着,眉头却是拧到了一起。最后抬起头来,幽幽地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两年前,宏国九公主在大贺去世,宏国一直耿耿于怀,今日终于以此为要挟,要攻我大贺。”
殿下的百官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当年宏国的小公主突然暴病而亡,又查不出原因,宏国的使者碍于国力相差悬殊,将公主的遗体接回国去,便再无声息。没想到今日竟然忽然大兵压境。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凌渊则上前一步,跪倒道:“陛下,臣下有一言。”
“凌大人平身,请讲。”温炳滢抚了抚太阳穴,道。凌渊是自己的心腹,此刻正想听听他的意见。
凌渊站起身,道:“宏国既然下了战书,想必也会列出条件,只有我大贺不同意他们的条件的情况下,才会出兵压境。如今为何既发了战书,又同时大兵压境呢?”
一旁的常石弘也赞同道:“臣下也有此疑问。不知这宏国究竟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温炳滢沉吟不语,坐在殿下的温昔鉴却道:“也许,宏国分本不想和解。这战书也不过是要通知某些人。”
温昔鉴此言一出,百官哗然。凌渊与旖ni则对视一眼。宏国是想要通知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