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云飞扬与旖ni所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几名涉案官员的供词真假参半。但既然国王要他们死,便是百官心知肚明,又能如何。
张颜扶因为云飞扬的求情而保下一命,远走他乡,临走时特意来看望了旖ni。见张颜扶一身素装,抚着儿女的脸时,满目的温柔和慈爱,旖ni也不由得笑了起来。恐怕,这才是张颜扶想要的生活。什么官职,什么名声,都赶不上做母亲的幸福。
在离开丰郡的前一日,旖ni终于开口对云飞扬说,想要去看看福伯的坟。云飞扬只是略一迟疑,便答应了下来,与旖ni二人带了纸钱香火来到了郊外。
默默抚着坟上的墓碑,仿佛又见到了福伯慈祥的笑脸,喉咙哽咽,鼻根发酸,但终究,旖ni将泪水生生忍了回去。不知福伯为何那日会出现在行馆门外,也许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想要亲眼来看看。旖ni苦笑,是啊,最终还是见到了。
“云大人,多谢你帮我安葬了他。”旖ni离开福伯的坟,起身对云飞扬道。
见旖ni脸上戚戚然的笑,眼圈虽红却不见泪水,云飞扬不得不叹这女子的倔强。曾经以为越是走近她,便越是看不清她,如今却觉得,旖ni不过是一个有了太多秘密的坚强女子。越是走近她,便越是想要靠近她。
“如果不嫌弃,以后叫我飞扬或是云大哥如何?”云飞扬忽然道。
一怔之间,旖ni笑出声来。“云大人又是何意?”
云飞扬露出真挚的笑容,道:“你我虽然党派不同,但不代表我们就必须是敌人。我们也算共患难过了,何不做个朋友?”
云飞扬清朗地笑着,眉眼间是一派光明磊落。旖ni盯着他,发现自己越发搞不清楚,究竟哪一个云飞扬才是真正的他。回头又看看福伯的坟,旖ni脸上漾开一个笑容。
“那我叫你飞扬,你叫我旖ni如何?”
数日后,完成督粮之任的四人终于回到都城,在圣銮殿上接封受赏。云飞扬身为户部侍郎,查办官员有功,荣升三品中堂令。沈贤之升为从四品工部辅侍左丞,白煜升为从六品谷司执笔,而旖ni,竟然破格连升为正四品的户部侍郎。旨意一下,圣銮殿上便是一阵骚动。很多官员感叹,景旖ni的高升,代表着以中堂凌渊为首的凌氏一族的渐渐繁荣。
退朝后,旖ni随凌家父子一同下殿,身后跟了不少准备溜须拍马的官员。
走出几步后,凌渊站定,在众人面前难得露出笑容来:“总算是回来了。过几日再去上任,这几日好生休息吧。傲寒,你也在家好好陪陪旖ni。”
“是,父亲。您不说,我也想褒奖旖ni一番呢。”凌傲寒宠溺地看着旖ni,面上表情平静,眼中却是万般柔情。
旖ni调皮地一笑道:“若不是另三位大人的聪明才智,又哪能完成圣命呢。旖ni不过是打打下手罢了。”
说到这里,后面的几名官员都笑了起来。一名中年官员手捻须髯,打着官腔道:“景大人真是谦虚。凌大人,您可真是教女有方,真是叫人羡慕啊。日后谁若是娶了景大人,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其他几人亦是附和着,话题竟然不离旖ni的婚事。虽知这是他们在献媚,但如此被当面提及婚嫁,旖ni仍不觉脸上发热。凌渊倒是不动声色地听着,并不发表意见。
其中一名官员见凌渊对众官员的话无动于衷,眼珠一转道:“那些凡夫俗子哪里能配得上景大人呢?景大人可是要嫁于人间龙凤才好。”
凌渊面上佯装不悦,道:“吴大人这话可使不得。我只愿小女有个好归宿便心满意足了。”然而凌渊眼中的得意,却让众官员似乎多少明白,他如此栽培景旖ni的目的是什么,因此又不免细细打量旖ni。
容貌,才智,魄力,胆识,一块璞玉就要打磨成型,日后的这只雏鸟是否能涅槃成凤呢?
见时辰不早,凌渊让凌傲寒与旖ni先回府去,自己则去处理些公务。
甫一登上马车,凌傲寒便拉过了旖ni,心疼地问道:“伤还疼吗?”
旖ni下意识地抚上受伤的腰侧,那里的伤口早已愈合,然而每次想起那道伤疤,心里便是一阵的酸楚。
“对不起,明知这么危险,还是要让你去。玉枫又没能好好保护你。”凌傲寒语气中满是懊悔。如果可以,他只希望旖ni能够守在家中,在自己进门时,微笑着迎接自己,柔声地喊自己一声傲寒哥哥。
旖ni摇头道:“哪里的话,我这不是好了嘛,只是轻伤。而且玉掌柜中了毒,也没有办法。只是福伯……”旖ni没有再说下去,低垂着眼帘,睫毛微微颤抖。
凌傲寒侧过身子,将旖ni抱入怀中,轻抚着她的柔软青丝,柔声道:“想哭就哭吧。”
旖ni只是依偎在凌傲寒的怀中,沉默不语。也许对于凌傲寒来说,福伯只是一名老家人,但对于自己,却如同自己来到大贺后的家人。福伯知道自己的身份,却绝口不提,只是那样无微不至地关怀着自己。如今啊如今,自己又是孑然一身了。
见旖ni乖巧的在自己怀里的样子,神情黯然,凌傲寒险些冲动地要去吻那樱唇,但还是忍了下来。将旖ni当做一颗棋子来用,已经是对她的伤害,自己真的不忍再无意间轻薄了她。能像这样拥她入怀,便该满足才是。
“那凤凰血呢?你就这样给了玉枫。”凌傲寒在旖ni耳边低吟。
旖ni离开凌傲寒的怀抱,脸上又是惯常的笑,说不清是调皮,是精明,还是轻蔑。“那凤凰血本就于我无用,玉掌柜救我一命,那我也该救玉掌柜一名才是。”
凌傲寒点头笑道:“你可知如今玉枫对你,可是感恩戴德。”
旖ni不以为意地摇头,反问道:“不过,没想到玉掌柜竟然就是沈贤之。难怪我在谷司时时常见不到沈贤之。”
“非也非也。玉枫平日里都是安于做官的,那明贤居不过是他赚钱的工具,要找一次玉掌柜,那才是难事。只不过那几日,恰巧我命他去做事罢了。”凌傲寒解释道。
旖ni侧头想了想,忽然拉住凌傲寒道:“明日我们去明贤居,如何?”
凌傲寒一怔,问道:“去明贤居做什么?”
“既然玉掌柜对我感恩戴德,那便拿明贤居的酒菜作为答谢。”
凌傲寒微一怔,随即笑出声来。这丫头,还真是会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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