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传功
南斗宗,宗主药房内。
明落一觉睡醒,发觉自己躺在木床上,头顶白纱帐,身下垫着一块麻布,麻布微微发热,透出一缕缕白烟,带着浓浓的药味,估摸着下面定是用药在为自己药熏。转头再往四处看了看,三面墙壁上点着油灯,余下那墙则尽是一只只抽屉,抽屉上写着些许小字,此时看不清楚,但已能猜出自己身处一间大药房之中。正待起身时,见一红衣男子开门进来,背着一只药箱,向他走来。
“明落,你先躺着别动,告诉我哪里不舒服。”那人低声问道,甚是和蔼。
“先生,你是谁?”明落虽然不认识眼前这人,却见他背着药箱,便叫他做先生。
“先生?哈哈哈……也对,老夫是南斗宗宗主,名唤南宫渤,你可以叫我南宫爷爷,我认识你的祖父,与你爷爷也是故交,所以你不用担心,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都可以告诉我。你那天鬼师兄正在兄弟你不用担心。”南宫渤缓缓走来,做到床边,说道。
明落透过烛台的微光仔细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南宫渤笑容和蔼,青丝柔亮,皮肤白皙,除了眼角处的些许皱纹,两鬓夹杂这些许白发,很难将他与‘爷爷’二字连在一起。
南宫渤看他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直望着自己的脸不说话,哈哈一笑,说道:“别看我这样子年轻,其实已经年近古稀,只因练了本门武学生死轮回诀才会这般异常。来,伸出手来,让爷爷看看。”
明落释然,却转念一想,不知为何听他说是爷爷的故交,却怎么也想不起爷爷的模样,甚至是自己的父母的模样记不清,随即闭上眼睛仔细回想起来,只是越想越觉得头痛欲裂,额头汗水不停的渗出,痛苦的嚅嗫道:“我想不起来……想不起来……”
南宫渤一惊,连忙按住明落后脑风府穴,缓缓运功,片刻之后,明落神色好转。南宫渤此时是忧心忡忡,这孩子,只怕不是心神受损这么简单了,南宫渤将内力沿着明落筋脉远行一周,便退了出来。接着说道:“想不起来没有关系,明落可曾练过什么内功?身子里是不是有时候会些奇怪的感觉,就像……掉进水中非常冷?或者身子被火烧一般?”
“咦?你怎么知道的?南宫爷爷,每天午时我便觉得体内有一股烈焰般的东西,在我体内行走,奇痛难当。可是我从来没有练过内功。”明落躺在床上,睡了一觉起来,身子感觉好了一些,听南宫渤询问,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南宫渤心道,怪哉,明明没有练过内功,体内经脉却隐有枯萎的痕迹,那这股内力是从何而来,尽好似练功走火入魔的情况。“你且睡好别动,爷爷现在为你诊断。”说着右手抬起,微微泛着红光,轻轻贴住明落心口,内力顺着毛孔慢慢透了进去。
一炷香的时间,明落只觉得倦意越来越浓,渐渐入睡。南宫渤缓缓抬起右手,神色凝重……
“你们也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南宫渤起身退到一旁,皱着眉头低沉着声说道。
话音一落,屋中出现六人,正是那南斗六星。
“宗主,这小子恐怕是练了什么魔门的内功,为何我的内力入他体内是十分,回来却只得九分。”一男子尖声说道。
“在下也觉得妖星说的不错,虽然这些许内力不足以对人造成危害,可是我等内力纯厚,这孩子却能吸收一分,如果当真练了什么邪异功法,将来恐怕是大患……”此言一出,众人闻言点头称是。
南宫渤不言,走到书桌旁,从桌下木格中取出一件物事,拿在手中把玩。说道:“这孩子是天元最后的血脉了,说什么老夫也不会让他就这么死去。殉星,你有何看法?”
一红衣人上前一步,声音沙哑的说道:“老朽认为,宗主念及这孩子爷爷的恩情,知恩报恩理所应当,乃是大丈夫所为,我观着孩子体内热流,恐怕是杨天鬼这小子为了护住他心脉所致。”
南宫渤看着手中物事,意味深长的苦笑道:“当年如果没有那老家伙,恐怕我也随他一起共赴黄泉了。”
六星不语,静静等待宗主吩咐。
“今日我曾试探过这杨天鬼,明落体内热流确是杨天鬼内力所致,不过却不能怪这小子,明落心力衰竭,理应用内力护住心脉,不过我看他关心则乱,并未发现自己火行内力被明落吸收,才会导致其体内热流越来越强。这内火焚身的感觉……岂是这孩子能忍受的。唉……”说着叹气道。
其实南宫渤也算猜对了七八分,并不是杨天鬼没发现,而是发现后并没有什么异常,所以并不在意。当明落告诉他的时候,这热流已然壮大,这五岁的孩子已经被这内火灼烧了数月。
殉星老者闻言,道:“宗主,请恕老朽直言,这孩子心神受损,恐怕是自小开始便有前兆,数月前才爆发出来,现在心力衰竭,虽然痊愈的希望渺茫,但只要留在我南斗宗内静养也不会让这孩子轻易死去,起码能保住一条性命,待的长大娶妻生子便可留下天元血脉。”
南宫渤看了看殉星老者,手中紧紧握住那物事,说道:“这些事情以后再说,我观明落经脉不似五岁孩童能有,恐怕是数年药浴之功,先解决这内火焚身的事情吧。六星听命,明日子时、寅时、辰时、申时,分别以水行、木行、土行、金行内力,为其润养经脉,平衡其体内五行内力。以后便安排明落住在生园外。”
六星一愣,皆是欲言又止,沉默片刻后,称是告退而去。
待众人离开,南宫渤轻轻抱起明落,出门向生园走去。
这生园是南斗宗禁地之一。平日里,内宗弟子都会在自己师父别院附近的厢房和静室内修炼,到了每月的十五月圆之际,内宗弟子们都会聚集在生园附近的演武场上静坐一日,借生园中的混元之气提高自身修为,一日之后,便要自行离去。即便是为了师门立下大功,也只能在此地静坐七日。对于生病之人在这里居住那是有天大的好处。
当天夜里,子时过半,南宫渤手捧书简,坐在院中石桌前,挑灯夜读,另外五人则静坐在一旁。过不了多时,一红衣人走出房来,说道:“宗主,这孩子吸收了水行内力,经脉枯萎的现象已经有所缓解。”
“那就好,今后还要劳烦几位一些日子,为这孩子缓解痛苦。老夫在这里多谢诸位。”
众人答道:“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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