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躺在床铺上久久地发着呆,直到火车缓缓停下,车厢的尽头传来列车员的声音,“青水站到了”,苏心爬起身,她要下车去透透气,车厢里沉闷的空气让她心情压抑得很是难受。
走到车厢门口,苏心听到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麻烦让一下。”转过身,只见列车员正扶着一名女乘向她走来,苏心一眼就认出她是二十三号包厢的女乘客,与女导游一起发现尸体的人。看她脸色苍白,模样虚弱,估计是在经历那次目击后被吓出病了,苏心赶紧让出路,让她先下车。
女乘客的脚才踩到地面,一个声音忽然出现阻止了她的离去:“不好意思,你现在还不能下车。”是那个失踪近两个小时的孟队长,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两名乘警。还未等女乘客做出反应,两名乘警已一前一后将她控制了起来,带着她重新上了车。
正当苏心想问孟队长发生什么事时,对方已先开了口:“叫上程希元来软卧车厢找我。”苏心不知道为什么要她和程希元去软卧车厢,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但她不敢耽误时间,立即跑回车厢,叫醒程希元,一同去见孟队长。
来到软硬卧两节车厢的连接处,苏心发现,不知何时上车的警察已全副武装地将这里把守,获知他们的来意,警察立即通过对讲机联系孟队长,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方才将他们放入软卧车厢。进到车厢的苏心看见有乘警站在三号包厢的门口,便走了过去,孟队长果然就在里头,同时还有那名二十三号包厢的女乘客,以及那个曾睡在苏心隔壁包厢的年轻男人。
“都坐下吧,我来给你们介绍两个人。”孟队长开门见山,指了一下年轻男人说,“这位就是今晚潜入包厢杀死男领队的凶手,他身旁的女士是他的同伙。”
苏心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她没想到案子这么快就破了,更无法置信外表斯文的年轻男人居然会是凶手,而他身旁的柔弱女士竟是他的同伙。
“你告诉我们这些为什么?”这一刻程希元表现出的冷静让苏心有些意外,他好像并不想知道凶案的细节,这与那日他获知父亲案子时,急于知道案件细节的态度相去甚远。
“你难道不认识他们吗?”孟队长的反问让苏心吃惊。程希元愣了一下,随即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当然不认识。”
“可他们认识你。”孟队长转而问年轻男人,“告诉这位先生,你认识他吗?”沉默了几秒后,男人点了点头。
“你可别乱说,我才不认识你!”程希元激动地叫嚷了起来,“我跟这起凶杀案根本没有关系,你们可别冤枉人。”
孟队长示意乘警将两名凶手带走,包厢里只剩下他和苏心、程希元三人。从接二连三的吃惊中恍过神的苏心,急切地询问孟队长:“你们是怎么抓到凶手的,他们怎么会认识程叔叔,难道他是......”苏心扭头看了程希元一眼,余下的话含在了嘴里,没有说出口,而此时的程希元表情已十分难看。
“都别急,听我慢慢说。”孟队长的语气是一贯的沉稳,“相信你们已经听说了,这是一起诡异的密室杀人案。”苏心点了点头,问出了那个她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凶手到底是怎么从封闭的包厢里跑掉的?”
“其实根本没有密室,这一切只是巧合,案发后我查看了现场,除了包厢门就剩窗户一个出口,但窗户只能抬升十厘米,根本无法让一个成年人离开,而玻璃也没有破损的痕迹,所以立即判断,当时凶手就藏在包厢里,而唯一能让他藏匿的地方就是床铺底下。在女乘客发现尸体后不到两分钟,我和苏心就赶到了案发包厢,之后乘警就把车厢控制了起来,所以凶手只能在我们赶到的那两分钟时间内迅速离开现场。发现尸体后,列车员去叫乘警了,只留下两名惊慌失措的女乘客,可就算再惊慌,那么大一个人从包厢里跑出来她们总能看到吧,于是我询问了两名乘客,得知当时她们二人因为害怕抱在了一起,女导游背对包厢,二十三号包厢的乘客面对包厢,我立即意识到面对包厢的这位一定看到了凶手,可她为什么不说,而且借口身体不适,急于在下一站下车,这只能说明她与凶手认识,并极有可能是负责望风的同伙!”
“那你是怎么抓住凶手的,你肯定没有抓错人吗?”苏心听来一切都只是孟队长的推测,他凭什么证据去抓人呢。
“据列车员所说,硬卧车厢连接软卧车厢的门是上锁的,而在她休息前,曾检查过软卧车厢,没有发现无票偷乘的人,那凶手一定就是软卧车厢的乘客,而既然他曾躲在床铺下面,身上就一定蹭了灰尘,在倾空软卧车厢后,我和乘警立即检查了床铺,发现我们隔壁包厢的床铺上有很多灰尘,便对睡在里头的男人产生怀疑,为了进一步证实我的判断,我调出软卧车厢乘客的资料,让前方的同事调查了二十三号包厢女乘客手机的通话记录,发现她与我们隔壁包厢的男人在上车前有过多次通话,凶手就这样确定了,现在只待火车到达绿江县,尸检和现场指纹等各项检查结果出来后,就能定他们的罪了。”孟队长的目光转向程希元,问道,“你想知道他们行凶的目的吗?”
程希元没有说话,只是闪烁的目光暴露了此时他内心复杂纠结的情绪。孟队长继续说:“其实他们并不想杀死那名男领队,只是想得到他身上的一样东西,而在凶手进入包厢时就注定了他根本找不到那件东西。”
此言一出,程希元脸色顿变,孟队长当然注意到了,薄唇微勾,露出了然一笑。“凶手没有料到男领队会忽然醒来,慌张下将他刺死,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包厢外传来脚步声,方才发现自己走错了包厢,难怪他找不到那样东西,无耐下凶手只好将门反锁,暂时阻止他人的进入,后面的故事我不再重复了。而凶手之所以会走错包厢,全是因为火车不久前在烈川站的那次更换车头,改变了行车方向,也让凶手混淆了左右,因此我判断,他真正要去的不是位于车厢左边的一号包厢,而是右边的二十四号包厢!”孟队长停顿了一下,凌利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程希元的脸,“程先生,现在可以跟我们讲讲你此行的真实目的了吧,还有凶手到底想在你身上找到什么东西,而它跟苏达明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苏心震惊了,没想到凶手真正的目标是程希元,他的身上到底隐藏了什么惊天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