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禁卫可以称得上是国家军队精锐中的精锐,在哪当兵最让人羡慕的,所有士兵都会说禁卫,能当禁卫是对士兵本身的最大肯定。只要进过宫的人都知道皇宫禁卫的存在代表着皇上的绝对安全,只看皇宫中似松实密的巡逻站岗,就可见一斑。
如今皇宫勤政殿的站岗禁卫是最多的,因为皇上正召集朝廷大员紧急议事,所以此时禁卫各个打起精神,气氛凝重异常。
“真是欺人太甚!”一声暴喝,让凝重的空气都向凝固转化。
殿内,皇上怒气难平,大口喘气带动颌下的胡须急速抖动,胸口如鼓风机一般,起伏强劲,显示出身体的主人如同要爆炸的心情。
御座前几个人躬身立着,有一人俯身将地上散开的纸拿起,细细阅读,读完后脸色潮红,也是愤愤不平,但未曾多言,转手将纸张交予身旁之人,随之几人互相传看完毕,各个怒目圆睁,甚至有人张口欲骂,却看见皇上,又将话语咽回去,憋得脸通红。
皇上看着座前的诸位大臣脸色,怒气缓缓降了下来,沉声道:“诸位爱卿,不知对此事有何建议啊?”
数名大臣彼此互看一眼,难看的脸色也是露出一丝迷茫,显然是也没想到好主意。
皇上看着群臣的脸色也是怒意难平,刚要开口,捡纸的大臣忽躬身出列恨声道:“北蛮如此措辞,其用心早昭然若揭了,我朝早年因为夺嫡之乱···”
说道此眼皮上瞥了一眼,看皇上脸色没有其他变化,续道:“现在我朝刚刚恢复元气,面对北蛮的入侵,微臣建议暂时委屈求全,给与他们钱粮,等到过几年,我们可以拥有足够的实力,到那时,必让北蛮付出代价。”
皇上闻言本来怒意赤红的脸色竟有犯青,却也并未出声怒斥,只是胸口因为怒意像鼓风机一样鼓胀,似乎随时要爆炸似的。
另一个武将服饰的大臣也站了出来,声音压抑着怒气道:“皇上,臣弟也赞成丞相之言,不过如果有需要,臣弟愿领军给北蛮迎头痛击,让北蛮不敢再犯。”
皇上逐渐平息怒气,挥挥手道:“好了,朕知道,现在并不是最好的开战时机,只是北蛮的强逼让朕实在愤怒,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就依你们的意思吧,不过,此次虽然要给他们钱粮,却也不能依着他们的要求来,否则,他们肯定会得寸进尺的。”
众臣躬身领旨,这时门外一个内侍从侧门进来,走到掌御的身侧,低声说了什么。
掌御闻言不敢怠慢,快步走到皇上身侧,躬身低语:“皇上,大皇子在殿外求见。”
皇上闻言道:“让他进来吧,他岁数也到了,这些政事也该接触了。”
掌御弓着身退到一侧,随之吩咐静候的内侍回去告之大皇子。
不几时,一个年轻人快步来到殿中,在御桌前俯身拜倒:“儿臣拜见父皇。”
皇上勉强翘了翘嘴角,稳声道:“好了,平身吧,怎么今日忽然来这勤政殿来。”
大皇子起身回到:“父皇,儿臣听闻北蛮使者今日送来国书,儿臣臆测恐怕对方没有好意吧。”
皇上饶有兴趣的问道:“哦,你怎么知道的?”
大皇子回禀道:“具儿臣所知,近几年北蛮大汗联系各个部族首领,他这肯定不止是维护自己的地位,而我国的情况他们肯定打探清楚了,所以几日突然上交中断了十数年的国书,恐怕并不是要纳贡称臣。”
皇上脸上神色有些诡异,反驳道:“这你可猜错了,他们的国书上确实是说要纳贡称臣,将国书给他看看。”
大皇子闻言就是一蒙,扭身接过大臣递给的国书,细细一看,虽然早有所想,还是难掩一股怒火焚烧心肺。
大皇子狠声低语:“该死的北蛮,欺人太甚。”
皇上经此心绪恢复了平稳,回声道:“可恨他们早就知道我们的情况,知道我们现在根本无力和他们开战。”
大皇子深深的吸口气,再次拜倒:“父皇,其实我此次前来是来求旨的。”
皇上闻言就是一愣,疑惑道:“你此次前来为何求旨?”
大皇子回到:“父皇,这段时间我在京城里接触了一些异族,虽然北蛮现在是北方异族最强大的一支,可是并不是唯一的,在北蛮背后还有着十数个小国,它们被北蛮奴役压迫,早就已是民怨沸腾。但是北蛮势大,只能忍受。”
缓口气,大皇子续道:“其实它们实力太分散了,只要有牵头的能把它们集中起来,那么就可以牵制住北蛮,这样可以给我朝足够的时间,到时可以毕其功于一役,让北蛮在难以威胁边境。儿臣请旨,就是希望父皇允许我出使北方诸国。”
皇上听闻也是很欣慰,温声道:“你真是长大了,知道为国分忧了,这事其实众臣都已经进言,此次出使本就拟定好人选。”
“父皇,儿臣也知朝上不缺能臣干吏,但是此次出使必须一位有足够身份的人才能给诸国底气,如果有儿臣前往更能加强诸国信心,毕竟此次联盟可能会给它们招来灭顶之灾。”大皇子继续请命到。
皇上闻听也有丝意动,但也没有下定决心。
这时,丞相也上前:“皇上,大皇子此言极是,是需要一个有分量的人出使方能安定诸国之心,但是如果大皇子前去,确实有些危险,不如让老臣前往。”
刚才那个武官也上前请命道:“这事还是由臣弟前往,毕竟此时是要联系诸国对北蛮用兵,臣弟出面最为合适。”
大皇子言道:“父皇,还是让儿臣前往,皇叔和丞相都是朝廷重臣,这朝廷的大事都离不开他们,只有儿臣枉当皇子多年,没有为父皇分忧,只希望此次出使儿臣可以帮父皇去除北蛮这个边境之患。”
皇上凝重的注视着大皇子,问道:“你可是下定决心了,你可知此次出使的危险,可能危及性命。”
大皇子躬身应道:“为了国家再无边患,儿臣不怕牺牲。”
“好。”皇上兴奋的站了起来,欣慰的看着还显稚嫩的脸庞。
“报,边关急报。”正在勤政殿气氛融洽的时候,突然被殿外的声音打破气氛。
一个内侍匆匆进入大殿,将刚刚到的边关急报递呈给皇上边上的掌御,掌御再将急报呈送到皇上手中。
皇上拿起急报,刚刚平息的怒火再次升起,怒极而笑,嘴角挂着寒森森的冷笑,将急报递与旁边还再侍立的掌御,让他将急报传给大殿中的人传阅。
等一众人都将急报阅览了一遍,每个人都面沉似水,更有人怒哼出来,要不是思及尚在御前,早就破口大骂了,大殿一时陷入沉寂,只有众人那急促的喘息声。
少顷,大皇子上前开口,率先打破了大殿中压抑的气氛:“父皇,此事是好事,我们可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趁此机会联络西狄,到时和他们共击北蛮。”
那武将打扮的大臣也是上前道:“皇上,大皇子此言差亦,这西狄此番动作明着是为与我朝交好,实际上是为北蛮壮势,他们两族唇齿相依,怎会帮我们攻打北蛮。”
大皇子知道自己没有说清,赶紧解释道:“皇叔所言正是,但是这也看出了西狄行事处处以北蛮为尊,作为一个边疆大族,这样的做法表现出了他们受到北蛮压制,其心中的积压的不满必然不少,只是我们的存在,让他们习惯性的维持相对平和的局面,一旦我们表现示弱,只要有见识的,为了自己的利益必然联弱抗强。”
闻听此言,丞相也是点头和道:“陛下,那西狄也曾雄霸一方,只是在接连受过几次天灾,导致实力下降,被北蛮趁势崛起,崛起后北蛮也怕西狄实力恢复后影响他们的统治,对西狄多番压制,西狄早已饱受其苦,只是自身实力的原因,只能虚以委蛇,倘若我们能够与其交好,等到他时攻伐北蛮,即使不能让西狄参战,也可使西狄作壁上观。”
皇上闻言,一时陷入沉思,大皇子再次禀道:“父皇,这是此时最好办法了,我们只能一面忍辱负重,与北蛮虚以逶迤,一面暗中与西狄联系,并交好西南诸国,彼时互相依仗,务必毕其功于一役,彻底解决北蛮这一心腹大患。”
皇上思量几番,也确实是一好方法,也就同意道:“好,那也就只能如此行事了,具体如何做到万无一失,还要依仗众爱卿,而且务必做到保密,万不能使北蛮生疑。”
据悉当晚勤政殿通宵亮若白昼,小道消息传言是北蛮递交降书愿于北地称臣,敬启册封,皇上大为高兴,召集诸位大臣商议赏封之事。
翌日,朝廷之上,皇上刚刚宣布赏封诸事安排,不想大皇子闻言极为抵触,不惜顶撞皇上,极力的阻止圣旨颁发,因此触怒圣颜,被皇上赶出朝堂。
然而大皇子不思悔改,其后数天数次上书奏本,言语激烈,终于完全激怒了皇上,被皇上下旨剥夺封邑,贬为庶民,流放三千里充军,遇赦不恕。
这一天,京城热闹异常,从户部驶出上百辆打车,会和鸿胪寺出使人员穿越大街出了京城北门,前往北蛮封赏。
百姓的目光被这浩浩荡荡的封赏队伍吸引,反而没注意到兵部驶出的一辆由一队军士簇拥的破旧马车,狼狈的出了西门。
那马车渐行渐远,从城门暗处出来一个十七八岁年纪的青年,他领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小孩泪眼婆娑的望着远去的马车。
“好了,我们赶紧回去吧,不要被那些看守人员发现。”青年催促不愿离去的小孩。
小孩不舍的收回目光,在青年的带领下离开城门,汇入京城汹涌的人群中。
不几时,青年和小孩来到一处庭院中的花园中,能够避过那严密堪比宫廷的巡逻队伍,不被发现而回到这里,可以看出青年身手的恐怖。
“小弟,过几日,我也要走了,在之后的时间,我不在你身边,你一个人生活,一定要坚强。”青年沉重的对小孩说。
小孩泛红的眼圈上再次涌上泪珠,却极力的忍耐,不让它流下。
青年颇为心疼的看着小孩,却强忍着没去安慰,只是有叮嘱了些注意事项,这才强忍着不舍,在小孩泫然欲滴的注视下不露痕迹的消失在花园中。
青年避开巡逻队伍来到庭院外,在庭院外不起眼的角落注视这个看似华丽的,其实就是一个囚牢的庭院,喃喃自语:“小弟,你一定要坚强,这次为了娘娘的正名,我是必须要走了,娘娘您在天有灵,一定保佑小弟的平安,您放心,我一定帮助小弟坐上那个位置。”
晃眼间,角落失去了青年的身影,清风吹过地面,刮起落叶,显得如此萧瑟。
天冷了,心凉了,此情难述待来时,不知是否有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