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医院,一家饱受人们唾弃的医院。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是一家精神病院。
有光必有影,所谓精神病,也只是那些本生存在阳光下的人们,无意中陷入了某种黑暗,越陷越深,无法自拔。而这其中,有一部分则是被一个代号为影的组织所带走。
而代号为‘墨’的她,也正是五年前被收留的人之一。
那年仅十一岁的她,却被诊断出严重的双向情感障碍与人格分裂,可以哭上三个小时,也可以哈哈大笑,把手边能触碰到的东西砸向父母。她无法忘记那时父母的眼神,他们无法理解,他们好好的姑娘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事实上,连墨本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
之后,她开始了如同监狱般的住院治疗,令人恶心的食物,封闭的房间,残酷的电击。直到半个月后,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带走了她,通过一个巨大的蛋形仪器复制出了另一个她。
复制人,这是她心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这项被禁止多年的技术,此时竟重现在她眼前。但是只一瞬间,她就明白了,那不是被复制的,而是被抽取的她最阳光的一面,没有一丝阴郁,有着最纯粹美好的笑容。
墨静了下来,不再哭,不再闹,完好如初。黑衣人告诉她,错的是那个阳光下的她。
“墨!怎么又走神了。”
一身黑衣的墨看着面前少年担忧的眼神轻轻回答:“我没事,棂。”
同样穿着制式黑衣的棂无奈的拍了拍墨的脑袋:“唉,拿你怎么办好,先休息吧,明天还有任务。”
墨应了一声便回到房间,一瞬间仿佛被抽干力气一样倒在床上,最近总是莫名其妙的开始回忆过去呢。
后来,另一个她被送回父母身边,五年,没有一丝异样。他们生活的很快乐,毕竟,那个她不会伤害父母。
还记得当时,她问那个黑衣人,没有了那个她,自己是否就不会再快乐,不会再笑了。
“怎么会呢。”黑衣人这样回答“快乐是本能,没有人能消除。我去除的,是你‘光’的那一面。‘光’生活在属于她的世界,而你,也会有一个属于你的世界。”
一番话听的墨似懂非懂,还来不及问什么,她就因为另一个她被抽取力竭,而陷入昏迷。再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就有了一个黑衣少年,笑着对她说:你好,我是棂。
想着想着,墨睡了过去。门外的棂轻轻敲门,见无人应答便推开门走了进来。睡着的墨像一个娃娃,睫毛很长,柔和的脸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婴儿肥。睡姿一如既往的不怎么好呢,被子都被踢飞到一边。棂替她盖好被子,又忍不住用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墨的嘴唇,又吻了吻那根手指,才起身不舍的离去。
黑暗,是这个世界本就存在的东西,没有人能抹消。绝大多数人选择接纳黑暗,亦有人恐惧黑暗,而那些人,就成了所谓的精神病。他们在黑暗与光明的界限中来回拉扯,陷入混沌。但,这使他们获得了一种力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这是来自‘暗’的力量,例如预知未来,操控元素,强化体能。这力量他们却无法使用,因为有着‘光’的牵制。‘影’,负责探寻并接纳这样的人,消除他们的累赘,使他们获得力量的组织。
黑暗的深处,是更深的黑暗,无边无际,使生灵的心灵、理智崩坏。力量,来自更深的黑暗的力量,那些生灵会使用这样的力量,带着他们对这个世界的怨恨,企图使这个世界崩坏。‘影’的任务就是消除他们的存在。
墨、棂,无疑是优秀的。这次的任务,同样难不倒他们。
墨和棂躲在草丛里远远的看着那只比普通兔子体型大了几乎五倍的黑化兔子,寻找着切入的时机。
“喂,我说直接上去干了他吧,又不是打不过。”这是墨
“哦那好,谁上,石头剪刀布?”这是棂
“大哥,这是草原诶,你不上难道还让我上?”这是墨
“行行行,就你借口多,我上就我上。”这是咬牙切齿的棂
俗话说的好,兔子不吃窝边草,即使黑化了,这样的本能依然在。而此时,黑化兔子的窝边草里跳出一个人类少年,嘴里还叼着一根草。所以我舍不得吃的草就是为了给你吃?兔子毅然决然的愤怒了,想用变异的尖爪去挠那个胆敢偷吃它窝边草的人类少年,却怎么样也抓不中。明明只差一点了,可那个该死的人类出乎意料的灵活,每次都刚好躲过。
偏偏那个人类好还挑衅似的喊:“你结束了?那轮到我了。”
还没等兔子做出反应,四周的草就突然暴起飞速抽长,在半空中狂舞,中心的棂绿色的短发肆意飞舞,精致的五官却露出了残忍而无情的表情。兔子想要逃跑,引以为傲的后肢却因恐惧而使不上一丝力。
“无知的黑化生物啊,现在,就让你看看完全黑化体的力量,是多么的可怕。”棂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啪”的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一根根草如剑般刺穿变异兔子的身体,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肉体支离破碎,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打湿了柔弱的嫩草,洁白的毛随风飞舞,渐渐平息,渐渐死寂。
他,曾经是最瘦弱的兔子,还拖着一条残疾的腿。兄弟姐妹嘲笑他,族人排斥他,他只能在最阴暗的地方啃着枯黄的草。从愤怒到不甘,最后陷入绝望,身体先天的缺陷即使他每天都努力也无法减退。
可是不一样了,不一样了!黑色的夜带来了最深的绝望,也带来了最强大的力量。身体先天的缺陷完全消失,甚至比其他兔子还要强壮数十倍!杀伤力明显不足的爪子变得更长,更锋利。他抓死了企图捕捉来捕捉这个族群的人类,从此,再也没人能欺负他。可是,为什么他的族人依然不接近他,说他是异类?
也许,孤独的人天生如此。他走了,离家乡远远的,到了一片新的无人踏足的草原,以为可以就这样孤独而健康的度过余生,可是,人类毁了一切,他徒有强大的身躯却根本打不过那个人类,最后,本是他的食物的草却成为武器,杀了他。这样也好,来世啊,我愿以半生寿命,换得一群友人知己。
棂控制着草送他缓缓落到地上:“祝你安息,可怜的生命。”围观全程的墨突然出现在他身后,duang的猛砸了一下棂的脑袋。
“中二病,莫装逼,装逼遭雷劈,从头劈到小jj。”
被一万点暴击的棂呆了两秒,随即暴走:“墨墨!”
“啧啧,昨天晚上明明还这么温柔的呢~男人,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