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极力压制了自己的惊恐,扫了一眼明崇俨,他指了指前面的车夫,又指了指我身边对这一无所知的婉儿娘,将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示意我别说话。
我半是疑惑半是惊恐地在他的指示下扶着婉儿娘上了车。这个轿辇与我们出宫时候为掩饰身份的轿辇相比,显得更宽敞一些,所以我扶着婉儿娘在离尸体最远的距离坐了下来。明崇俨也不说话直接上了马车,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掀开帘子对外面的车夫到了声“走吧。”
说完他就闭眼休息,我眼睛却忍不住不停地瞟向那具没有生命力却担心会突然蹦起的女尸,考虑到婉儿娘在旁边,我硬是压抑住了问问题的冲动,内心却将明崇俨的祖辈统统问候了一遍。
可能马车行驶的过于平稳,婉儿娘渐渐的将头偏向了我的位置,我赶紧将肩膀小心地送了过去,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似乎隐隐见到她轻微的微笑了一下。我也突然心情平稳了下来,又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另一边的女尸,虽然天气未算是全热,但是按照时节算已经不是最冷时候,然而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婉儿的尸体除了一些衰败以及一小点的腐坏,居然还完好如初,想来那戾气一定都藏在特别阴暗冰凉的地方等我出现。只是从那空宅出来已经一个星期了,她的尸体居然没有任何气味,只是隐约似乎闻到了一丝与房府中药味混合在一起的血腥味。
慢慢的,外面人声鼎沸,我好奇的想看看外面是哪里,正准备掀开窗帘看看,却看到婉儿娘不舒适的动了一下,我以为她要醒过来,担心她醒来扯掉眼睛上的布巾,连忙恢复了原来的坐姿,保持不动,正在紧张,结果看到她动了一下又无声无息地睡了过去。我扫了一眼明崇俨,他只是稳坐着闭眼休息,一动不动。
只得压下了想出去看看的冲动,继续坐着,任马车继续向前行进。后喧嚣越来越远,越来越安静下来,车辆慢慢慢了下来,最终稳稳的停了下来。明崇俨便实时地睁开了眼睛,他示意我先等一会。然后自己先轻掀门帘,轻轻地跳了下去。我仔细地听了一下,只听到明崇俨指使车夫去买了点东西,想是故意支开车夫,又听到明崇俨轻声问:“准备好了吗?”然后又听到另一个陌生的人轻声道:“好了,先生看看这个如何?”又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像地下党对接头暗号似的,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于是我干脆就懒得听了。
等了一会,门帘再次掀开,明崇俨轻手轻脚地将婉儿的尸体抱了起来,再次跳了下去。我看了看肩头上婉儿娘睡的正香,我也不好随便乱动,于是只能继续保持不动。明崇俨很快又回了轿辇内,对车夫道:“继续去下一站。”我内心好奇,却看到明崇俨已经坐回原来的位置,再次闭上眼不说一句话,马车继续前行。
由于太过无聊,而我的脑容量又实在不够,大约又走了二十多分钟,马车再次停了下来,明崇俨示意我将婉儿娘叫醒。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还是照做,轻轻地摇了摇婉儿娘,低声道:“娘,我们到了。”婉儿娘伸手摸索着抓住我的手站了起来,轻声问:“婉儿,素珍可曾找到我们了?”我正准备回答,却见明崇俨对我一点头,一转头就跳了下去。我说:“没有,我们先下车。”于是我小心地将婉儿娘蒙着眼睛的黑布巾轻轻取了下来。
一下马车,然后我看到了那熟悉的小二过来牵了我们的马车去马厩,回来的时候一脸堆笑:“小郎君,你找到娘子了?”我见他还记得,忙回报了一个友好的笑容,问到:“不知那日和我一起来的几位郎君可还在楼上?”小二回想了一下,道:“他们那几日出去了,但昨日只回来了一人。”说着他四处瞟了瞟,一脸神秘地凑到我近超道:“好像身体不太好。”
我心里想着:完了,也不知道是出什么事了,不好的是谁?内心慌乱,便扫了一眼正在办入住手续的明崇俨,连忙扶着婉儿娘进了店门。对明崇俨道:“先生,卢某有位故人在店里,想是身体不好,请先生先看一下。”
明崇俨一听便对那小二道:“饭菜直接送到房间里。”说着转身上楼,我连忙拉了那小二请他带我们上楼找那不知道是太平还是文娘或是多儿的故人。望着前面快步行走的明崇俨,我不仅内心佩服,果然是医痴,没有电视里神医惯有的派头,病比天大。以后,我定也努力保你安全。真是大话,自己都蒙圈的,还真以为自己万能呢。
正想着,小二带我们到了多儿以前居住的房间门口,他道:“就是这里了。”我连忙道谢,他便退了回去。
我内心又是激动又是紧张,也不知道是谁,于是轻轻拍了拍门道:“多儿在吗?我是大郎。”
门里半天没有反应,我焦急地正要推门,门却开了,紧接着一柄冰凉的亮剑横亘在我的脖子上,吓得我眼睛一闭,心里想着:“奶奶的,我没有死在朝堂,如今要死在这江湖上?”
“你不是走了吗?”剑的主人语气冷冷冰冰的。我极为陌生,便睁开了眼睛,想死的明白,然后我看到了受伤的多儿,心里直觉告诉我:太平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