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传来了敲门声,我不着痕迹地了然一笑,太平又奔了过去开了房门,亲昵地叫了声:“贤哥哥。”我和房家娘子连忙站起来行礼。
待行礼起身我方注意到李贤身后站着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李贤神情肃穆,连亲昵的微笑都没有给太平,而我也明显感觉到站在身边的房家娘子不安地轻退了几步。
“你好大的胆子!”李贤的目光放在了身后的房家娘子身上,声色严厉。
我一惊,再次望了望他身后的男子,年纪虽然偏大,但实实在在是个眉目清秀的美男子,沉重的眉色间恍惚能看到房家娘子的眉眼,想来李贤也注意到了。只是这房家娘子的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房家娘子一愣,早就双腿一软实实在在地跪了下去:“房素珍拜见太子殿下。”说着又磕了一个头:“不孝女房素珍拜见父亲大人。”
“果然是房素珍?”李贤几大步跨了过去,一挥手示意跟在身后的安宇出去。安宇很是听话地退了出去并关了房门,看样子他是在门口守着。
我和太平相视一眼,默默的退后两步,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只能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出口。
“太子殿下,都是房迁失职。”身后的官服男子连忙也慌乱地跪了下去。
“你可知这是欺君大罪?”李贤鲜有的严厉神色。
“是房迁教女无方,太子殿下请息怒。”这才叫恭敬的五体投地。
“不,太子殿下,是房素珍自己胆大妄为,与父亲大人没有关系。”房素珍也在一边开始紧张起来。
“你们也别讨论谁对谁错了,这个错你们谁担都是影响的全家。”太平有些看不下去了,在一边说到了事情的关键点。
众人一听,该紧张的更紧张,跪在原地话也不说了,只是更是恭敬地将头放在地面上。而李贤则抬起头来望向了我和太平。我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来,也“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吓了李贤和太平一跳,他们纷纷要来扶我,一边问道:“这是做什么?”
“太子殿下,请先容卢某跪着。”我推开了太平的手,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太平便收了手退了两步。而我看着李贤的手,不动声色地跪行了两步,躲开了他的手。
“你想替他们求情也站起来说。”李贤没有再跟过来,只是站笔直了身子,语气愠怒。
“请容我问房家娘子一个问题。”我才不管他生气不生气呢,好歹我是才人,他应该斩不了我的头吧。
李贤不言语,也不给我眼色,我也不管,就当他默认了:“房家娘子,请问你可拾得一枚宫中的金牌?”
一问这话,李贤敏感地转过了头。
“是的,正在我身上。”房素珍从腰间掏出一样东西,双手恭敬地举过头顶。我一看李贤震惊地表情,便知道是它无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太子殿下,丢失金牌是卢某一个人的错,理应责罚。但是房家娘子拾得金牌并送回宫中,乃是立功,不应受罚。”我磕头道。
“哎。”李贤叹了口气,从房素珍手中接过了金牌,“可是,她送金牌就送金牌,她不应该冒他人名讳参加科考啊。”
“不参加科考,她如何能进宫?为了金牌的安全,她不放心别人,只能自己冒大不韪亲自送来了。”我自己都知道自己有些强词夺理了,明明房素珍是看了金牌来找我的,我硬生生推给了李贤。
“你啊。”李贤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论她的心思是什么,如今科考的名单已经出来了,张绍的名字明明就摆在那里啊。再说,到时天皇的寿诞也是安排了他们出席的。”
我想也对,太子监国也不能干太出格的事情。张绍名落孙山还好,可是偏偏也是才华横溢的卷子,就算李贤拿了张绍的名单出来,其他批考卷的老臣也记得吧。我一时想不到什么办法,只得把目光望向太平。
“那就只能死了。”太平无奈地耸了耸肩。她说的轻巧,听的人却都惊了一下,她也不理会,上前来扶起我:“你先起来吧。”
见她如此说,我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但还是听话地站了起来。旁边的房迁已经把头磕的跟风扇似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请饶过素珍吧。她从小身体就不好,如今刚刚好了,还请太子公主饶她一命,就当作为父亲对从未照顾好她的补偿吧。”
“等我说完。”太平不耐烦地瞟了一眼地上的房迁,重重地打断了他的说话,“刚刚我也问过房家娘子了,那张绍的身份文牒是从你书房文案上看到的。我就想问问,那张绍的身份文牒是哪里来的?真正的张绍去哪里了?”
房迁一愣,停止了磕头,像是在思考该如何回答,太平也不急,静静地等着,拉着我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另一边李贤也是好奇地盯着一脸悠闲的太平,不方便打断便也只能静静地坐在原地等待。
房迁想来是回忆起了张绍身份文牒的来历,轻轻地挪了挪身子,调整了一下跪姿,我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李贤和太平,但是没有说话,毕竟来了这么长时间,我已经慢慢地稍微适应了古代严厉的等级制度。房迁调整好了跪姿,缓缓道:“张绍是谁,臣并不认识,只是是下面的官员报上来的失踪案的文牒。张绍去了哪里,臣正在查找。”
“那就好办了。”太平听了,欢快地拍了拍手。
“怎么办?”我实在忍不住,谁让自己没有那个脑子,好奇这些好用的脑子是怎么构成的同时,当然也好奇她究竟想到了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