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劲九层算高手吗?
这个不好说,邢默风曾经说过,炼气五重天,一步一登天,五重铸金丹。这很好理解,也就是说,在内劲巅峰之上是先天炼气五境,炼气之上还有金丹之境,不过不管是在炼气抑或金丹武者眼里,内劲巅峰都如三岁稚童,要称强者恐怕会笑掉人大牙!
但实际情况呢,内劲九层又的确是天下间绝大部分武者所能冀望的巅峰,甚至很多人都认为这就是武学的终点。
从某种层面上来讲,在许多人眼里,现在达到内劲九层的王然绝对算得上顶尖高手,相信凭借现在的修为在江湖上足以占据一席之地了!
这本该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换成任何一个十六岁少年,这个时候想得最多的恐怕都是炫耀武力,扬名立万,鲜衣怒马,吸引江湖侠女,世家小姐的目光。
王然没有这样做,看到了邢默风的结局,就不得不警醒自己。
“吾日三省吾身!”
这不单是对自己负责,更是对天河武场负责,冀州陈家耳目究竟有多广王然不清楚,他唯一清楚的一点就是一旦露出蛛丝马迹,不但自身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连带着天河武场也要遭受灭顶之灾。
就算是淮阳郡城内的甄家,开杂货铺的便宜老爹王博只怕都要在劫难逃,行走江湖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就是后顾之忧,一旦有了后顾之忧,那做什么都是束手束脚。
手指缓缓的揉着眉心,王然思索着有可能出现的纰漏,秘窟内邢默风的尸首被毁尸灭迹,沿途可能流露的形迹也被抹除了,得来的四册心法秘籍在倒背如流后立即销毁,唯一的纰漏就是怀里的玉盒与邢氏长老令牌了。
玉盒内存放着筑元丹,干系重大,藏在那里都难以让人安心,也只能贴身收藏了,王然又不是粗心大意的人,他自己不说难道别说还能来搜身?至于邢氏长老令牌,他寻思着回去就挖个坑埋了。
邢氏长老金令?听起来多威风啊,别以为邢默风是存着好意,一旦王然不知好歹使用了令牌,那就是捅了马蜂窝了,邢氏子弟追根究底的就过来了,一问为什么邢默风长老的令牌在你手上啊?王然能怎么说?以邢家的手段一番盘查保管祖宗十七、八代都要供出来。
到最后莫说筑元丹捞不到,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成问题。
话又说回来,王然今日之所以来到这聚欢堂,还真不是为了反省,他就算是要警醒自身,心里默默说也就是了,何必大老远跑这县城最大酒楼来,吃撑了?
王然没有吃撑,他是有正事儿要办。
他是在出任务!
这年月兵荒马乱,世道不安,导致武风盛行,人人尚武,也让武馆、道场地位节节攀升,各地道场武馆简直如同供奉般存在,嗯!用王然的话来讲,说白了就是地方上的大佬富商缴纳保护费,武场保你一方平安。
近来县城内很不安稳,陈县丞被盗走了官印,刘主薄的小金库一夜搬空,气得脸色发青,几天吃不下饭,贺老夫子收集了几十年的珍贵典籍,还有封禁的‘百花亭’孤本也无影无踪的消失…………县城内的名门望族,官商富贾几乎都遭了殃,闹得人心惶惶。
损失金银还好说,最惨的是县府内任了三十年佐史的杨老夫子,那是德高望重啊,县里面各大家族谁不卖他几分情面,可就是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夫子,新婚洞房花烛夜被贼人塞到了床底下,第十七房小妾被他人拔得了头筹。
第二天恭贺新妇时,才发现老夫子早已气竭!
这是被活生生气死了啊!
到此时,县城里各大豪门官宦世家才真正慌了神,连忙亲自前往县里几个武场请求襄助,谁也不想英明一世,到头来落得跟杨老爷子一个下场,这才是真正的笑柄。
于是,王然就这样顺理成章的来了!当然与他同样出任务的还有县里另外三个武场的弟子。
在离王然两三百丈外的避雨亭内,聚集着一群年青人,与天河武场仅仅派出王然一人有所不同,其他三个武场最少都派出了三名弟子,不管修为如何,首先就情势上看来就比天河武场更有诚意了。
而且,就王然的眼光看来,里面还颇有几个弟子修为不弱,达到了内劲七层左右,很可能是其他武场内的核心佼佼者。
现在这群年轻的弟子虽然挤在一起,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形成了泾渭分明的几个派别!个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煞笔!对于这些明显喜欢表现的青年,王然非常的鄙视,就这拥挤到一堆,除非那贼人是脑残,否则的话,早不知躲在哪个旮沓去了,会出来才怪呢。
实际上,再接到这任务的时候,王然就知道了,这一个白天恐怕是要白等了,那王八蛋明显是走夜路的类型,要想抓到形迹,还得晚上动身。
仰头打了个哈欠,王然招呼着酒楼跑堂过来,在聚欢堂老板董方满脸苦笑下随之进入了酒楼厢房内打盹,董老板很是郁闷,其他三个武场的弟子个个意气风发,忙得焦头烂额,追踪形迹,唯有这天河武场亲传弟子仅仅派来一个人不说,居然还不慌不忙,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微微摇了摇头,埋头继续拨弄着算盘,武场间的竞争毕竟不是他该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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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舒坦!”
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直到傍晚时分,王然才悠然醒转,伸了个懒腰,不慌不忙的下了楼去,在阁楼上坐下,伸手一招,将酒楼跑堂使唤了过来!
“王少爷,有何吩咐!”
“给我随便上两个小菜吧!”王然随口吩咐,指着阁楼外避雨亭,“那些家伙不会一直都留在那儿吧?”
得到的是肯定的答复,这另外三大武场的弟子相比起他而言太敬业了,连酒菜都是由跑堂直接送了过去。
“这么敬业干嘛?对比起来搞得我很没面子啊!”
王然微微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