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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灰烬与浪潮

冥王城之战的胜利震惊了整个世界,一千年来活在黑门阴影中的卡尔丹居民沸腾了,世界的每个角落无不陷入庆祝的欢乐之中,人人载歌载舞,争相道贺。甚至北方大峡谷也一度停止张裂,让人无限遐想。光明重回大地,光明之神的荣耀再度闪耀着光辉。在所有人看来,黑暗已经一去不返,就连这世上最睿智的人也不曾怀疑过这点。

长历二六零二年,在泰仁绒华的主持下,第五届军旗会在双王子城隆重召开了。会上,泰仁绒华欲遵循冰原精灵长者为尊的传统,推举蒙戈日牟出任第六代蓝镜国君,这连蒙戈日牟自己也倍感诧异,自然遭到了全体黑灵王族的坚决反对,他们认为让一个在大战来临时拒绝参战的白精灵领导帝国是可耻的笑话。而在蒙戈日牟看来,虽然自己确实没有战功,不足以领导群雄,但他也很清楚,黑精灵占据着世界的大部分领地,白精灵如果没有更多的权利将再次陷入边沿地位,同时他也认为黑精灵统治的时代已经够久了,于是仍然表现的当仁不让。持反对意见的自然也包括泰然绒宫,他威胁如果蒙戈日牟不归还顿石花堡他将自立为王,不再听从蓝镜帝国的命令,虽然他也是黑精灵,但泰然家族是目前最边缘的冰原精灵了,他急希望改变这一切。何况他与蒙戈日牟一直处于敌对状态,双方毫无信任可言,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接受臣服于蒙戈日牟的命运。而泰仁绒荣和泰仁绒悦则希望泰仁绒华自己能够出任蓝境国君,摒弃不合时宜的精灵传统,以他的无上荣誉和智慧带领蓝境帝国走向更伟大的繁荣。虽然泰仁绒华有意如此,但他坚持了精灵的高贵情操与传统,坚决拒绝了。

人类也参加了这次会议,因着与白精灵历久弥新的友谊,他们支持蒙戈日牟为君。这让泰然绒宫异常愤怒,他发誓总有一天他将重新夺回顿石花堡和石城。来自月牙堡的地姆之王孤石荷励和灰石港之王安居**一起站在了亚纳铎德一边,支持他出任国君。但包括亚纳铎德自己在内的大部分精灵王族同样表示反对,只因亚纳铎德甚至不能称为精灵的身份。而他自己也极不愿意因此加剧精灵一族的矛盾。亚纳铎德见证过精灵的分裂,他不愿再次看到这一幕,于是率先和泓兰时贤离开了王子城,回紫衣王国去了。

最后,各方分歧日益变大,军旗会没能选出国君,现场火药味越来越浓。特别是蒙戈日牟和泰然绒宫,谁都不愿意在顿石花堡的问题上做出让步,最后愤怒的泰然绒宫愤然离场,回到了高崖渡口。在他途经老镇的时候突然萌生战意,就带领随身的卫队攻下了这座白雾平原西侧靠山的城镇,从此将整个白雾平原划入了自己的势力范围。泰然家族此后确立了在白雾平原的统治地位,这里也成了他们最主要的领地,这支黑精灵从此开始渐渐的称自己为雾精灵。

第五届军旗会不欢而散,蓝镜帝国也几乎瓦解,但所有势力都保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没有一个王族胆敢自封为王,世界从此进入了一段短暂而又相对和平的时光。零星的纷争则来自泰然绒宫和白精灵与人类的联盟,或者一些原生部族的反抗与镇压。

泰仁绒华从此心灰意冷,他渐渐放弃了自己的领地并开始寄情于世界的自然风光,四处游走。他想好好的看看这个他用生命捍卫过的世界。在他去过的所有地方里,他最喜欢的是遥远的大石人高原,那个据说没有纷争和暴力的神秘国度,他也很喜欢和大石人交往,自称这是他见过的最温和的种族。不过在大部分时间里泰仁绒华都生活在摩崖岗,和他的好友亚纳铎德住在一起。在此期间,两人经常一起纵马驰骋,他们深入过银茈森林,拜访过幽林冚,甚至往北渡过双柳河进入了人类的领地,拜访了水泽王国之都禁卫林斯(即烟城)。两人的英雄故事早已为世人所知,在人们的心里这两人才是卡尔丹世界真正的王者,被民众尊敬的称为“无冕双王”,又叫“风行两君子”。

在接下来的一百多年间,卡尔丹享受着这难得的安乐,正如大部分居民一样,但也有少数力量不甘寂寞。雾精灵在泰然绒宫的领导下不断的尝试着进攻顿石花堡,他在第五届军旗会上高喊着要自立为王,但他心里知道仅仅拥有高崖渡口和白雾平原,自己没有力量做的更多,不足以达到自己的目的。白雾平原日照奇缺,根本不能支持精灵过多的活动需求,对大部分精灵部族来说这都是片不毛之地,这也是当初没人阻止他占领老镇的主要原因所在。而常年处于白雾之中的精灵严重缺乏战斗力,还常常被雾区长鼻人袭击,不得不经常呆在仅有的两座城堡里。而高崖渡口是唯一一座不被大雾淹没的雾精灵城市,但他们却直接面对着白精灵和人类的威胁。

泰然绒宫一生所敬仰的人是他的父亲,伟大的泰然大将军,他有着父亲高贵的血统和智慧,同时也像他父亲一样容易动怒,常在关键时刻失去理智。不过经过这些年的历练,泰然绒宫显然进步巨大,他开始变得隐忍和包容,并培养起了雄心壮志。他精心策划着对对手的战争。

长历二七五五年,雾精灵对人类的南部宫城布沙漠顶(即火城)发动了突然袭击,人类毫无防备,城门很快被攻破,二宫宫主率军迎战,失败后带着少量卫队突围,逃回了都城禁卫林斯。情急之下人类请求白精灵救援,同时在都城临时召集了一支数量庞大的讨伐军决心西征,欲收复失地。雷城的白精灵收到情报后迅速出击,派出一支大军南下增援人类。没想到大军在半路被事先埋伏的雾精灵伏击,大败而逃。与此同时,泰然绒宫亲率第三支雾精灵大军进攻雷城。蒙戈日牟大吃一惊,被雾精灵打了个措不及防。虽然雷城城防坚固,无奈守军实力大减,加上雾精灵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不敢大意。于是第一时间发出了空蜓飞信向北求援。很快,一支来自月城来客米堡的白精灵援军集结完毕准备南下。但雾精灵的伏击部队显然要更快一步,他们在南边伏击得胜后急速北上,和西面的主力合围了雷城,顿石花堡城门告急。但蒙戈日牟誓死不肯相信现实,他认定泰然绒宫很快就会因兵力不济而撤军,同时他也寄希望于月城的援军能够很快抵达。但他再次失算,在火城得胜之后,雾精灵的南路大军就上演了一出空城计,在城墙上插满了浑身盔甲的稻草人,而真正的大军早已先于月城的援军向雷城挺进。人类讨伐军被空城计吓阻在城外数日,最后仍然不出意外的攻下了火城,但他们却不敢出城追击。当月城援军即将抵达雷城之际,雾精灵的南路大军在城外将其截住,并用事先准备好的大量木材在一道斜坡上堆成了一道长长的陷阱,当白精灵骑兵全部出现在斜坡时突然点火,大量木头燃着熊熊大火从高处奔腾而下,白精灵无处可逃,伤亡惨重。而雾精灵则再次迅速离开战场,从东面围攻雷城。

蒙戈日牟见自己被三面围困,彻底绝望,他率残军突围,失败后在混乱中被杀。而得胜的雾精灵再次调转矛头,挥师东进,泰然绒宫要再次把石城收为己有。人类没有想到白精灵会败得如此之快,根本没来得及组织石城的防御,而雾精灵已经兵临城下了。石城很快被攻破,人类再一次受到黑精灵的羞辱,于是不得不向泰然绒宫求和。泰然绒宫此时也已是心满意足,加上战线太长,自己没有足够的兵力继续东征,而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同意了人类的请求,人类的都城禁卫林斯再次幸免于难。

但人类再次被欺骗,泰然绒宫答应了人类的请求不进攻烟城,但他却第一时间派军偷袭了火城,并威胁火城内的人类指挥官,如果拒绝投降雾精灵将进攻烟城。人类国王胆怯,急令火城守军弃城投降。雾精灵不费一兵一卒就占领了人类的这座号称第二宫城的南部重镇。而实际上火城内人类守军实力强大,泰然绒宫短时间内根本没足够的把握靠兵力取胜。但他深知人类的弱点,在人类国王看来都城远比火城重要。

这一次战争让泰然绒宫实力大增,富饶的河涧平原上五座主要城堡中的三座已经进入了雾精灵的统治之下,所控制的领地也几乎占了整个河涧平原的一半以上。加上白雾平原的领地,泰然绒宫几乎一夜之间成了所有精力王族里实力最为强大的一支。这引起了整个精灵一族的震动,其他精灵王族终于开始了行动,他们决定要遏制雾精灵的进一步扩张。

而人类则来到了另一个生死存亡的艰难时刻,他们失去了强大的盟友和两座伟大的城堡,还有大片领地。如今仅剩禁卫林斯一座孤城在烟雾缭绕的水泽王国风雨飘摇,朝不保夕,人类的命运此时被雾精灵逼入了绝境。

此后,白精灵以月城为基地抵抗着雾精灵的威胁,但蒙戈日牟的战死让白精灵元气大伤,加上几次战役的惨败也让白精灵斗志全无。于是一部分王族开始商议北迁,放弃峡谷以南的领地,远离雾精灵的威胁。但仍有一部分白精灵拒绝不战而败,誓死守卫月城。

长历二七八七年,以一部分军事将领为首的白灵卡门族分裂,同年北迁至冰封山脉之谷,不久后宣布建立银霜王国,定都白城,成了第一个从蓝镜帝国独立出来的精灵王国。而以蒙戈日牟诸子女为核心的王族则留在了月城,誓死捍卫白精灵的荣耀。

白精灵独立建国的消息传遍了世界,遭到了所有精灵的唾弃和咒骂,但也激起了一股不可逆转的建国浪潮,瞬间席卷了整个世界。但也有部分精灵决心捍卫蓝镜帝国的统一与荣耀,其中就包括蒙戈日牟之子蒙戈岩泉。他一面向南和雾精灵缔结和平协议,一面积极备战,他不允许自己的族人背离冰原精灵高贵的情操与传统,分裂由他先祖创立的帝国。

长历二七九零年愤怒的蒙戈岩泉发动了第一次亲族之战,但最后兵败白城,无功而返。同年,大平原上的南北都合并,并宣布建立平原精灵的高塔王国,定都磐城;第二年初灰石港在安居**的领导下与迷都和圣光冚一起建立由赤灵、黑精灵以及地姆等多个族群组成的熔岩地宫王国,定都熔岩窟。此后几年内,先是人类宣布建立赤土王国;而后是月牙堡地姆宣布建立巨山堡垒王国;甚至连象白港的海湾巨人也联系了其他几个巨人部族建立了象白湾巨人王国。加上早已建立的紫衣王国,蓝镜帝国彻底分裂成了六个王国,三色旗的光辉终于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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