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子惊异而喜悦,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真是...恭喜,恭喜!”
幸好服务员及时端上来了咖啡,浩子才趁机舒缓了一下慌张的情绪,他喝了一口咖啡,满怀歉意,“说来惭愧,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的这座城市,也没有参加你的婚礼!”
“没关系,等我家宝宝满月的时候,你包一个大红包就好了!”胡潇筱甜笑着说。
“一定,一定,那是必须的!”浩子也尴尬着笑了,“话说,为什么要来这座城市,北京不是挺好的吗?”
“还不是因为你?”胡潇筱很坦然。
“我?”浩子并不知道缘故。
“对呀。我一直以为何冠文再次邂逅苏婷,是命运的安排。如果两个人注定在一起,不论他们选择做什么,都会遇见对方。而你却说,何冠文报考北京,是谋划好的。为了证明你是错的,大学毕业后,我就来到了这所城市。如果哪天我们能在街上偶遇,那么我便可以当面向你证明,你是错的。可惜,命运没给我们安排这样的机会。”胡潇筱歪着脑袋笑了笑,有些惋惜。
“也许何冠文和苏婷不能在一起,才是命运的安排。何冠文和一个叫依依的女生,一起去流浪了。”浩子说。
“我知道。我有他们的微信,他们的朋友圈我也一直在看。有时候想,要是能够跟他一起去流浪,该有多好。”胡潇筱感叹。
“你还是喜欢他,放不下?”浩子有些酸心。
“不一样。我只是想去看风景。”胡潇筱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喜欢并不是爱。有些人你很喜欢,想跟他聊天,想听他讲故事。但是当他说,他爱的人不是你的时候,你却发现,你的心并不会痛,反而会感到欣慰。你的感觉会告诉你,你真正爱的,另有其人。你不忍心看到他痛苦,很细心地帮助他、照顾他,是因为喜欢,不是因为爱。”
“原来如此。”浩子点了点头。
“可惜我也是经历过之后才懂。”胡潇筱有些怅然。
人成熟之后,看问题的视角会客观许多,也能够心平气和地看待一些往事。胡潇筱与浩子能够敞开心扉地交谈,但他们还是默契地回避了一些事情,他们之间的那些事情。
“没有上班吗?”胡潇筱问。
浩子看了一眼手机,才发现今天并不是周末,他苦笑了一下,“工作,我已经辞掉了。”
胡潇筱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占用你这么多时间,会不会不太合适?”浩子问。
“不会的,若没有你陪我,我就只一个人在这里。”胡潇筱说。
“我是说...家里人...会不会...”浩子有些欲言又止。
“你是怕我老公吧。坐在这里听故事就是我的工作,虽然是你,但我还是在工作,他能够理解。”胡潇筱十指交叉,撑住了下巴。
两个人继续随意地聊着天,渡过了大半个下午,却始终没有切入浩子的故事。胡潇筱想,浩子肯定怀有一个十分忧伤的故事,但她没有询问、催促,而是耐心地等待,等他准备好,自然会讲出来。
外面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浩子从外套里拿出钱包,准备去付账。胡潇筱也没有挽留,“今天我请客,我坚持!”她看了看浩子犹豫的表情又说,“你要想请客,就明天吧。还是这里。”
浩子点了点头,收起了钱包,随后从外衣口袋里拿出来了一个随身听和一副耳机。这让胡潇筱颇感意外。
“你怎么还在用这些古董?”胡潇筱惊奇地问。
“理由...明天告诉你。”浩子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胡潇筱望着浩子的背影,注视着他离去,她知道他明天一定会再来。等浩子的身影消失了一会儿,胡潇筱才收回呆望的眼神,再次翻开笔记本电脑,今天,她要加班了。
第二天,浩子没有辜负胡潇筱的期望,刚过了正午时分,就出现在咖啡店的正门。浩子悄悄绕到胡潇晓侧面,看她鼻子上架着一副眼镜,正全神贯注地敲击着键盘,有些不忍心打扰。胡潇筱蓦地发现了浩子,她颔着下巴,越过镜框的上沿望了浩子一眼,看到他正咧着嘴笑。
“怎么了?”胡潇筱有些慌乱,理了理鬓角,以为是自己的头发散乱了下来。
“不用理,已经很漂亮了。我只是想,等到你年迈的那天,一定是一位慈祥的老奶奶。”浩子在位子上坐了下来。
胡潇筱也明白了浩子的意思,笑着取下眼镜,顺手把笔记本电脑合上,然后用两指按摩着晴明穴。
“马上就要当妈妈了,也该注意点身体不是。”浩子劝道。
“生活,很难的。要是贪图安逸,就不要宝宝了!”胡潇筱舒展着身体,喝了一口牛奶,靠坐在沙发上。
“哦...”浩子随口应着。
胡潇筱望着浩子,看他的脸色已经没有那么阴郁了,还随身带来了一个盒子。
“这个盒子是什么?”胡潇筱好奇地问。
“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浩子平静地说。
“我可以看看吗?”胡潇筱充满了好奇心。
见浩子点了点头,胡潇筱像是发现宝藏,把盒子从他面前掳走,打开来肆意地翻看。胡潇筱玩味着卡带盒子,“原来你这么痴迷王菲?!”
浩子又点了点头。
胡潇筱也发现了卡带下面的秘密,她手中捏着贝壳手链和蓝石耳钉,向浩子投来了一个神秘的笑,最终,她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那个日记本上。
胡潇筱一打开扉页,便被吸引住了,她沉浸在日记本记录的心情中,忘记了周围的世界。翻看了几页,胡潇筱才又想起坐在对面的浩子,她眨动着眼睛对浩子说,“这不是你的字,你的字没这么娟秀。但...却有你的心情。”
浩子仍只是点了点头。
“盒子的主人呢?”胡潇筱满怀期待。
浩子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透着凄凉,他仍就没有回答,只是望着窗外的天空,满怀忧伤。
胡潇筱猜到了,但不确信,“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