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那个人是谁?他真的冻死了吗?”侏儒妹子的眼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虽然矮人是以第一人称来讲述这个故事的,但侏儒妹子想,故事的主角应该不会是他。
“没有,他还活着。”矮人淡然地回答。
“他是摸索着脚印走回来的吗?”侏儒妹子猜测着。
“那场大雪持续了整夜,寒风也把雪面上的所有痕迹都抹平了。”
“是你拯救了他吗?”侏儒妹子继续猜测。
“不是我。”
“那是谁?”
“是寒风,寒风拯救了他。虽然寒风给北方带来了令人痛苦的寒冷,但整个冬季,寒冷只向一个方向流动。”
“啊,那个人居然是你。”侏儒妹子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那个时候,你真的是打算去寻死吗?”
“只是一个想象出来的故事,不必当真。”矮人微笑着站起身,扛起铁锤,走向丛林,继续去狩猎怪物。
“为什么你会留恋那一片树林?那是什么树?”侏儒妹子提高了嗓音追问。
“是松树。”矮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丛林深处,只传来他的洪亮的声音。侏儒妹子呆望了片刻,也循着声音追了过去。
时间过得很快,已接近十点了。浩子搓起了回城的炉石,同时打字给妖妖,“很晚了,该休息了。你明天还要上班。”
“我还想再玩一会儿,你能陪陪我吗?”妖妖试图挽留浩子。
“不能。”浩子断然拒绝,他知道妖妖需要花时间卸妆、洗漱,也可能因为工作,需要在家稍许加班。而且,在妖妖睡觉之前,肯定会打电话给何冠。浩子想做的,只是占用妖妖空虚的时间,陪她玩一会儿游戏,而不是反过来被她安慰。
过了几秒钟,侏儒妹子的身影又出现在了浩子的屏幕中,“浩子,晚安。如果你愿意,会继续讲故事给我听吗?”
“会的。妖妖,你也晚安!”浩子等侏儒妹子的头像暗了,也关闭了游戏。
浩子站在寝室的阳台上,手扶着栏杆,俯视着夜景,他回想起了流年选择离开后的第一个冬季。在那个冬季,浩子体会到最令人绝望的寒冷。那时,他人生没有了方向,感情也没有了方向,是寒风,为他指引了一个方向。
那个躺在雪地里的人醒了,他没有后悔,只是想起还有一件事情要做。他拿出手机,艰难地输入了几行文字,然后按下了发送键,等待着短信送达的提示,然后,便可以安心的睡去了。然而,手机却突然黑了屏,无论怎么尝试,却再也开不了机。回到家之后,他才知道,因为当时太冷,手机也无法正常工作了。
浩子拿出手机,找到了那封短信,发了出去,然后走进了寝室。当然,只是又收到了一次空号提示。
“朔雪为银榻,
且寄苍穹下。
寒风何其惧,
明朝探冬花。”
浩子的室友中,有一个大龄青年,在他本科毕业几年后,厌恶了所从事的工作。便狠下心努力了一年,考取了研究生,打算为自己的事业生涯争取一个新的起点。那个室友经常玩的一个游戏是星际争霸。浩子不会玩儿,但偶尔也会看那个室友好似弹钢琴一样敲击着键盘,像是一个艺术家在进行创作。那个室友一个人玩儿着无聊,也会怂恿浩子加入。如果不是有特别重要的事要做,浩子也不会拒绝。由于两个人实力差距太大,对战起来没有乐趣,所以他们经常联手对抗电脑。
在一起打游戏的时候,浩子最受不了的就是,他的室友突然退出游戏,然后喷着烟圈不耐烦地看着自己,“还不退干嘛?等着被虐吗?”
浩子虽不甘心被电脑凌辱,但眼见自己的大本营淹没在敌人的兵海之中,却也无能为力。
“你自己玩吧,那么喜欢放弃。”浩子心底里涌出一股莫名的火气。
浩子走到阳台,狠狠地带上了背后的门,他拿出了一根***,吸了起来。等到心中的火气退去,浩子却感到有些羞愧,自己居然还气恼别人,那些他努力忘却的记忆,难道不是他试图放弃的前生吗?
浩子把阳台的门拉开一条缝,冲正在酣战的那个室友说,“结束了叫我,一起。”
那个室友连续敲击了两下键盘,“已经结束了。”浩子知道,他又一次退出了游戏。
打游戏对于浩子来说,逐渐从一种乐趣,变成了打发时间的手段。浩子有时会感叹,如果人生如游戏一般该多好,如果不喜欢,可以随时从头来过。不过在游戏中,如果想要培养一个满意的角色,不知道会多少个无辜的生命夭折。而人生,只有一命。
研二的暑假快到了。跟阿克与夏雨怡一起聚餐的时候,阿克说他暑假要回西安,还问浩子要不要跟着一起去玩玩。如果是往年,浩子应该会兴高采烈地接受邀请,但这个暑假,他要去北京。
“去北京?你可以和阿克一起去啊。”夏雨怡给出了建议。
“不是去玩的,是去见一个朋友。”浩子解释。
“女朋友?”夏雨怡好奇地问。
“不是,是一个男生。”浩子如实回答。
“你跑那么远,只为了见一个男生,难道不能打电话吗?”夏雨怡表示不理解。
“男生之间的感情,你不懂。”阿克试图替浩子解围,结果把自己也绕了进去。
“哦...”夏雨怡意味深长地望着阿克。
“你看我干嘛,我也不懂。”阿克为自己辩解。
“是我以前的同学,他要离开北京了,我只是去送别。”浩子道出了实情。
“那他打算去哪?”夏雨怡饶过了阿克,继续问浩子。
“大江南北,谁知道呢。”浩子确实不知道。
“难道,他也是想去浪迹天涯,和你一样?”阿克一脸惊讶。
“也许吧。”浩子也是这样猜测。
“你不是说你不懂吗?”夏雨怡一脸凶狠的表情,盯着阿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