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路家被毁
一面高大的城墙出现在黑仔面前，宽大的城门高高的城楼，让人感觉到巍峨与庄严。
“这就是邑城！”野丫说。
城门口虽有几个官兵守卫，但他们对来往人员并未盘查。
野丫和黑仔走进城内，一条繁花大街连通着城门。街道二边店铺林立、街上熙熙攘攘，煞是热闹。
“祁老板！”野丫冲一位迎面走来的中年人喊。
中年人定神看一眼野丫快步离开。野丫不解地望着中年人的背影。
黑仔说：“他好像不认识你。”
野丫撇撇嘴：“走！”
黑仔说：“第一次上你家，我得买点礼物给你娘。”
野丫甜甜一笑：“我干娘没事时就爱嗑炒栗子。买二斤栗子回去吧！”
黑仔说：“这礼太轻了！”
野丫说：“我家会计较你礼物的轻重？只要人好其它的都不重要！前面有家栗子铺，她家炒的栗子我娘最爱吃！”
“邱小姐！”野丫对身旁一位靓女喊。
靓女瞪眼看到野丫后面露惊诧；接着躲瘟疫般离开。
野丫嘟嚷：“都不理我。怎么了？”
“走呀！”黑仔催促。
来到栗子铺，野丫大叫：“彭老妪！”柜台内那位正低头捡废栗子的老妪抬起头：“野丫？”
野丫微笑：“不认识我了？我出去一段时间，现在刚回来。买二斤炒栗子。”
老妪眉头紧锁：“丫头！你还买啥栗子呀？赶紧回家看看吧！”
野丫想起了那二个不理她的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拔腿往家跑去……
黑仔紧跟野丫拐进一条小巷。慌张奔跑的野丫与一位路人碰个满怀。路人是位中年妇女。她脱口而出：“野丫！”便慌张逃离。
野丫一阵急跑，跑到一座大宅门前。野丫愣住了——门洞大开、宅院墙倒顶塌、院内凌乱不堪。
野丫内心一下子绷紧。她冲进宅子，院内的亭台楼榭皆被毁坏。
“娘！”野丫大叫一声冲进正屋。宽敞的大屋内满是残砖破瓦。屋顶已完全塌落，内墙上布满焦黑色，一些没有烧完的木柱及木板横七竖八铺在地面。屋子天井周边摆放的花瓶皆破裂……
“为什么会这样？”野丫挥剑大喊。
“这就是你的家？”旁边的黑仔有些不解地问。野丫转身冲出屋……
胡头儿带着二个士兵来到邑城将军府。胡头儿对二个士兵说：“你俩在门外候着。”
胡头儿跨入将军府直奔客厅。客厅内，一位矮胖中年男端坐八仙桌旁。
胡头儿跪在中年男前：“常将军！有一男一女冲盐卡逃税费，还射伤我的右手。”胡头儿举起裹着白布的右手。
常将军说：“何方刁民？”
胡头儿说：“盐卡上有位士兵认识那个女的，说是路老板的女儿。”
常将军握拳锤下椅子扶手：“她终于回来了！”
“哎哟！”胡头儿痛苦地大叫一声。
常将军见裹着胡头儿手腕的白布浸满血，大喊：“来人！”
客厅外的守卫走进来：“将军有何吩咐？”
“去把军中郎中叫来，给胡头儿止血疗伤。”常将军说。
守卫转身离去。
将军踱步到胡头儿旁：“起来吧！这月收入如何？”
胡头儿站起身：“比上月翻了一番。我现在连过路费也收！常将军！你那一份我随时为你备着。”
常将军笑笑：“等郎中把你的伤包扎好后，我命窦校尉和你带兵搜查邑城。”
黑仔跟着野丫跑进一间泥坯房。房中一老阿婆正在纳布鞋。
“裴阿婆！”野丫大叫一声。
裴阿婆抬头一瞧：“野丫！”手中的鞋掉落于地。
野丫站在裴阿婆前哭诉：“我家怎么了？”“我家怎么了？”
裴阿婆指着身边的木矮凳说：“孩子快坐！造孽呀！”裴阿婆眼里流出泪水。
野丫坐下。黑仔站在她身后。
裴阿婆抬手拭去泪水——
“官府的人来到你家通知你爹你哥遇害的消息后，邑城不少人开始私下议论，说你爹身上所带财物全被劫去，你家的钱庄已无周转资金。你和君兰离开邑城的第二天，一些不明真相的人拿着银票来钱庄兑现。你家藤管家给这些人全兑了现。可第二天便有人传谣，说路家钱庄真没周转资金了，昨日不少人去钱庄兑现。如此一来，许多人拿着银票来钱庄兑现。你家一时半会拿不出这么多钱。你娘带着藤管家向一些平时来往密切的大户商贾借了些钱；再加上自家平时积攒下的钱足以应对这种局面。当天给一半的人兑了现。傍晚时分该关铺门了，还有百余人未给他们兑现。你娘对这些人说，明日来，保证全兑给你们！”
裴阿婆说到此，又簌簌落泪……
“后来呢？”野丫急问。
裴阿婆长叹——“哎！”；接着说：“当晚，藤管家见钱眼开、心生歹意，偷出你家的钱——逃了！第二天前来取钱的人没钱可取了。藤管家携钱逃跑之事传出后，那些借钱给你家的大户商贾也加入兑现的队伍中。这些人怒火冲天，他们把路家钱庄砸了。你家的屋子也被这些人烧毁了。你娘气得晕倒在地。三天后，你娘去世……”
“娘！娘！……”野丫大哭。
裴阿婆边哭边说：“你嫂子和几个伙计匆匆安葬你娘后，便散伙了。你嫂子带着二个孩子回娘家了。她走时来向我辞别，说野丫和小姐能回来，你让她俩赶紧离开邑城！”
野丫问：”我娘葬在何处？”
裴阿婆说：“你赶快走！别打听这些了！那些债主知道你回来会找上门的。当年我得重病，要不是你娘出钱给我治病，我早就作古了。孩子！你听我的话！赶紧走！”
野丫说：“既然我回来了，我就一定要去看看我娘！”
裴阿婆说：“你干娘葬在你亲娘墓旁。”
野丫说：“清风岭！去清风岭！”野丫起身夺门而出……
胡头儿带着士兵冲入裴阿婆家。
“老不死的！有人说，路家丫头来过你家。”胡头儿恶狠狠地说。
裴阿婆摇头。
窦校尉走向前：“他俩去哪儿了？”
裴阿婆依旧摇头。
窦校尉手中的朴刀一挥，裴阿婆倒在血泊中……
清风岭离邑城约五里。山不高亦不大。向阳一面山坡下满是坟墓。
野丫跪在二座坟墓中间。一座葬着她亲娘；一座是新坟。新坟前立块木板，写着：慈母雪夕茹之墓。
野丫不停地给二座坟磕头；并大哭。“娘！野丫来看你了！娘！小姐好着呢！娘……”野丫边哭边嚎。
黑仔蹲着身子正在烧纸钱、香烛。
烧完纸钱，黑仔跪在二座坟墓前分别磕头。他也泪流满面……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传来。
野丫和黑仔扭头往后看，只见一位校尉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带着一队官兵正朝此处奔来。
“你看！那不是胡头儿吗？”黑仔说。野丫定神一看，见胡头儿跟在马后。他的右手腕被绷带绑着吊在脖子上。
“快走！”野丫拉起黑仔朝山上奔去……
校尉挥动着朴刀大喊：“哪里跑？快追！”
清风岭山上林木繁茂。野丫和黑仔消失在密林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