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理这个宅院？钱少少还真是没有兴趣。
钱少少又思考了会，问道：“每天念诵黄庭真经的人多吗？”
“黄庭真经哪是那么易得的？”邱教习瞟过来一白眼，“不过在我们学院就不少了。”
“那老师见过有人得道成仙的？”
“那倒没……”邱教习一句话没说完，马上发飙起来，双手不停地敲打着桌子，嘴中念念有词，还围着少少乱转。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还将我的军！你这个笨蛋，你这个蠢材！你连自己要什么都不知道。你有病，你病得不轻。”
“有病的想要健康，没钱的想要有钱，要死的想活下去；聋子想要听得见，瞎子想要看世界……还有比这更简单的吗？”
“见过蠢的，没见过比你更蠢的。你自己是痒是痛、是聋是瞎都不知道吗？”
邱教习被激了，脑羞成怒、劈头盖脸地一通好骂。
正是这疾风骤雨的一通激骂，倒是把钱少少骂清醒了。
是痒是痛，是聋是瞎？钱少少明白了。
长久存在是很多灵智生命的不二选择，钱少少虽然在这方面没有执念，可是能活的长一些，或者正常地活着正常地寿终，却也是心头所愿。
修行或者说是修真，是解决这个问题的阳光大道。
摆在少少面前的是身体方面的缺陷，当然还有秀秀的身体问题也急需解决。
有病吃药，这是正常人的反应。
钱氏姐弟的病不是吃药能解决的，甚至连御医、修行者都束手无策。
既然别人不能医，那就自医；既然别人没有药，那就自己制造……
没努力过，又怎么能说服自己。
钱少少把“制药炼丹”填了上去：“老师，我填好了。”
“炼丹？”邱教习睁大了眼睛，看看表格，又看看钱少少，“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喜欢往炼丹房里跑，丹药岂是那么好炼的。”
拜托不要这么奇怪好不好，抱朴学院不就是以炼丹闻名的吗？
要修仙上昆仑，要捉鬼上茅山，要算术进鬼谷，要炼丹才是进抱朴……
钱少少当然不会分辩，只是表情还是很坚决。
“炼丹如煮菜，有人掌勺，有人生火，就你这不能修行的废材，生火都有些欠。几年学道下来，一事无成，就连煮个菜丹都没学会，这样的人太多了。”
“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跟我念经，传你衣钵。过了这座山就没这个店了。”
钱少少挠了挠头：“老师，你刚才骂我就是我要跟从心灵的指引……制药炼丹就是此时所想。”
“去学煮烂菜汤就是你心灵的指引？没出息！有你哭的时候。”邱教习恨其不争，甩过来一个大白眼，却也无可奈何。
“琴棋书画就不用考了，书法能写到这样子就不错了。没有人是全才，什么都会，哪有那么多时间来浪费。”
“只是不知道小屁孩子一个，偏偏簪花小楷写的这般漂亮，没十几年的功底怎么可能？难道打娘胎里就开始练习？”
钱少少张了张嘴，“为了晚餐”这几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别人练字是因为情趣爱好，想练时才练，而自己为了糊口，为了抄经能换些黍米饱肚，写字不拣日月，自然就……
嗨，算了。不足为外人道也。
“上二楼，已经有两个废物在考了，再加上你就是三废物了。”邱教习没好声气地对钱少少挥挥手，让上二楼。
“老师，楼上是考上什么？”钱少少脚下迟疑，想先探些消息。
“琴棋书画不用考了，礼乐御射书数总是少不的吧。别几年后从学院出去还是废柴土老鳖一个，学院丢不起那个人。”
“那乐和书……”钱少少就不明白了，这乐与琴有多大的区别，这书又与那书又有什么区别。
“琴就是操琴。乐却可以很多，可以歌，可以舞，当然操琴也算。至于书嘛，好像是没什么区别。那就不用考了，给你甲上吧。”
“谢谢老师。”钱少少行礼致谢，抬步上楼。
少少上楼被领进一间大房子，房间里有两个人正在作答。少少坐在最后，考官递上笔墨和试卷。
礼——
钱少少一看到试卷就跪了，压根不会呀。
试卷开篇写道：礼者，社会秩序也，道德观念也，风俗习惯也，行为规范也，交往相处也……
礼者，礼器也，礼乐也，礼文也，礼仪也，礼节也……
礼者，祭祀礼也，婚丧礼也，节庆礼也，典礼也，生养礼也，交往礼也……
请阐述列举你所知道的礼器、礼乐、礼文、礼仪、礼节。
看到这张试卷，钱少少真想哭晕在厕所。
流云寺的礼节那可是相当的简单。
不管喜怒哀乐，不分男女老少，不论贫富贵贱，都是双手合什低头躬身，然后再来一声“阿弥陀佛”。
至于后世……后世的那些礼节也不熟呀，也不一样吧。
钱少少在后世碰到婚嫁丧事时，对美食的兴趣高过一切，至于那些礼仪礼节，年轻人的，基本不懂。
这道门……好吧，儒道不分家，儒家的繁文缛节，道家也继承过来了。
怎么办？
交白卷吗？
钱少少很想交白卷，也只有交白卷的实力。
绞尽脑汁、苦思冥想、费尽心机……
时间难熬、枯坐傻等、如坐针毡、度秒如年……
不行，总得写点什么吧，写的一手好字，也是文明人的一种表现，说不定也能有些分数不是。
写些什么？
就写礼字？楷书、行书、隶书、小篆、草书……
大大小小，密密麻麻地写满它？
好像也不对，这不是书法大赛，不能卖乖，又不是只识这一个字。
最终，钱少少挥笔写下这么几句：
礼者，理也。
理者，拳头也。
理之最终者，亦拳头也。
拳头硬就是硬道理。
弱肉强食，天地至理，理之最高境界也。
钱少少怀着忐忑心情，抢先交了试卷。
成绩不行，速度也要行。给老师留下好点的印象。
接下来的考试是乐，钱少少看到满房地琴瑟钟鼓，直接举手投降。不浪费时间，不浪费表情，管弦丝竹压根就不会。
在后世搂着姑娘扭扭跳跳的倒是会那么点，问题是这没人可搂。再说就是有人可搂，难道老师就不会给出负分？
钱少少没这个把握，只好略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