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安醒来,大快人心,而世安醒来的第一句话并不是唤娘亲竟就在床上躺着两眼空洞的盯着帘帐。
“陛下,您可有不舒服之处。”林长夕心里一惊,单膝下跪盯着世安的脸。
世安回过神来目光在林长夕的身上不停的打望:“你是?”
“臣为摄政王的……”
“我认识你……”世安让人扶他坐起打断了她的解释:“你是救我的人。”
好乖乖,这货还没糊涂到连救命恩人都不认识的地步。
此话一出,她看的在场的人面色一沉,而看她的眼神也多了些恭敬。
世安的话无疑给她打了剂强心药。
“是是是,是我,太好了陛下你终于醒了?”
她欲哭无泪,完全是高兴的快疯掉,从来没有这样的满足感,也许是找到了所谓的证据让太后九华,遗世信服的证据。
“世儿呢?”
世安对着床榻边站着候命的太监窃语只是她离得太近才听的仔细。
“回陛下,边疆战急,王爷他去镇压了。”太监说的清楚,她揉了揉跪到痛的膝盖。
“你起来吧,被离开,我有话问你。”
遗世这一家子说话都这么霸气吗,一个小孩也竟也如此魄力。
若不是世安说了这句话,她还真想告辞这个地方她是一刻都待不下去。
世安和太监又说了几句,差得多问的都是朝中的近况,甚是无聊。她也没继续听下去。
只见世安一挥手,屋子里的人竟然都出去了,带上了门。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也不知还说什么是作为一个嫂子的慰问还是就这样站着,他问一句答一句。
这些人都是怪物,世安下了床,见四处没人,在她身边停留。
她干笑了几声,低头看着这个小娃娃。
“你可知我为何将你留下来?”世安将手背在身后果然是霸气逼人。
她也不甘示弱,轻笑:“自然是有陛下的道理,臣怎敢枉自猜度。”
是不是这句话说的太客套又或者太出人意料,世安竟然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嘴巴动了动也是没有半点言语。
而她出于礼数一直低下头,世安身子矮小自然是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半晌,世安才问了一句:“你称自己为”臣“,你可是世儿的夫人?”
“世儿”这个称号的确将她吓得不轻,按照辈分也该唤遗世一声兄长,更何况现在也没其他人。
“陛下说的甚是正确。”她轻笑。
“世儿,他喜欢你?”
人小鬼大,何为喜欢?
这句话她不知怎么回答,本就是为了利益而成婚何来喜欢之说?
要真说喜欢,应该也不算是爱之类的感情。
世安并未追问,踱步靠近窗栏:“外边在下雪?”
“是……”
“你会不会冷……”
“会……”
“怎么可能,你明不是人……”
“哈?”
一个拟声词打不破这满屋子的寂静,她甚至想直接冲上去逮住那小娃娃的衣襟问个清楚。
无奈,这孩子是当今皇上,若是贸然行动非得给她定一个弑君之罪不可。
“你退下吧……”
“可是陛下……”她抓住一丝丝残留的机会不肯松手。
“怎么了?”
无妨,以后有的是时间可不要贪图一时耽搁了大局。
“是,那臣告退了。”
世安一挥手,她作揖便离开,当她一推开门周围的人都跪在两旁,一抬眼真是冤家路窄,那九华正缓缓的向这边走来。
她一咬牙和随从们跪在一旁,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当九华经过她,她不停的念叨这咒语真还以为老天显灵了。
“林长夕……”谁知九华一转身便发现了她的存在。
“是……”她跪在地上,不敢抬眼,现在这局面该忍的终究是要忍得,遗世不在身边,谁会知道这九华那天心情不好治她一个大罪。
九华嘴巴动了动,一时语塞缓缓的转过头:“本宫也是个赏罚分明的人,你虽将陛下推入水中,但也被严惩,本宫念在你照顾陛下有功就解了你的禁锢。”
“那娘娘的意思我可以回王府?”
她也不知是否猜对了九华的心思,猛然站起身来接着在九华的注视中跪下。
九华噗嗤一笑:“回去,你回得去,别忘了你可是自己答应在这里的。”
她干笑了几声:“是,遵命……”
待九华离去,跪着的人也终于散了场。
这个人终究明了事理一次,出了寝宫也是白茫茫的一片景色没啥特别,可是林长夕的这个心可谓是高兴到发狂。
“打死他,打死他,这怪物!”
才出寝宫没多久,竟然徒步走进了御膳房。
“你们干什么!”
一进御膳房,一群太监打人的场面便入了她的眼帘。被打的人身着单薄的衣物,两手紧紧的抓着地上覆盖着的白雪不叫一声疼痛。
此话一出,一太监才意识到她的存在,一摆手让其余的人停止了殴打。
“你是谁?”那添太监的口气咄咄逼人,插着腰将胸腔里的一口气提了起来,颇有气势。
“你管我是谁,放了他,给他道歉。”她也不甘示弱,除了九华和世安,这个宫里还有谁能耐她如何。
几个太监面面相觑,指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看不出性别的男子:“替他出头,你省省心吧,他就是一怪物,从小养在畜生棚里,听不懂人话。”
语罢,太监伸出脚瞄准了那人的腹部又是猛然一踢,那人挨了打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
“够了,你们……”还没说完,一只手逮住了她的裙摆。
一双通红的手着实让人看的胆战心惊。
裙摆被他握得很紧,可那人的感觉并不是在向她求救,很像是在她的求饶。
“你……”她居高临下看着趴在地上的人:“一个人肯为你出头,你又何必如此。”
那人不断的咳嗽,也没有将手松开,不开口就在那里沉默着。
她摇摇头,虽不是圣母却也由不得这些人如此放肆。
“给我退下!”
“你算……”
“大胆……我可是摄政王的王妃,你们真是瞎了眼不成!”她也不知现在是否该用一个无理取闹来形容。
此话一出,太监们先是沉默了半晌,围成一团窃窃私语。
有人打望着林长夕,她挺直了腰杆拿出该有的气势。
太监们在宫里摸爬滚打久了自然明白一个道理,无论是什么话也要好好相信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