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陌青看向火堆中的兔肉,确实吃了不少,干烈的柴火在中间熊熊燃烧着,用木棍在大火四周架起支架,用削好的木棍串好兔肉,每人手中拿着一根削好的木棍,由于是傍晚,只看见木棍上的肉在昏黄的大火中散发着亮亮的油光,加上扑面而来的香味,沈陌青本就饿,此时更是有些垂涎。
下人递过来一根串好肉的木棍,沈陌青也颇有兴趣的自己烤起来了。
“呦,沈师弟,你来的可真是不巧,瞧,我们刚吃完第一只兔子。”
沈陌青一看是对面的宋睿,正在满脸惋惜的样子,怎么看都觉得是幸灾乐祸,几天不见,这家伙真是越发的欠揍了。
勾了勾唇,“宋师兄整天读圣贤书,怎么也杀生兔肉,你瞧这兔子被你烤的多可怜啊,内黄外焦的,皮都没了。”
宋睿本来吃的正欢,听沈陌青这样说,一看手里的肉,果然是内黄外焦的,竟也觉得有些吃不下了,一看沈陌青烤的正欢,不悦道,“那你还不是烤它?”
沈陌青眨了眨眼睛,“可是,我听说这杀生是只针对读圣贤书的君子呢!更何况我可不是君子。”
“那你是什么?’
”你可以当我是无赖。“
”……“
沈陌青看着宋睿果真放下烤好的肉,勾了勾嘴角,正在暗暗得意的时候,冷不防看到面前递过来一块烤好的肉。
”不是饿了吗?肉烤好了。“
陌青看着面前烤好的肉,和一只骨架分明白皙的手,不由的看向这只手的主人,裴沂正看着他。
这才发现由于开始裴芸儿是挨着裴沂坐的,裴芸儿把沈陌青拉到自己身边,这样一来,自己便是挨着裴沂了。
连忙接过木棍,点头道,”谢谢裴将军。“
沂看了一眼沈陌青,也没有反应,又去烤另一块肉了。
沈陌青咬了一口烤好的肉,外面脆脆的,里面却是鲜嫩的,咬起来既不会腻,又保留了肉的鲜感,忍不住又吃了几口。
不由得看了看裴沂是怎么烤肉的,发现他一定的时间就会反转一次,而且各个方位都烤到了,看来是火候掌握的好。
也学者裴沂翻转手中的木棍,还问裴芸儿要了盐,不一会儿自己的也烤好了。
这时,沈宴递过来一壶酒,”裴将军带来的桃花酿,尝尝!
沈陌青本来就昏昏沉沉的,本来是不想喝酒的,裴芸儿接过酒,倒了一杯沈陌青,“这酒可好喝了,平时我表哥都不舍得拿出来呢!”
沈陌青喝了一杯,酸酸甜甜的,果然挺好喝的。
“不知太傅对裴沂刚才的建议怎么看?”
沈宴抬头看了一眼,似乎是不太愿意讨论这个话题,“修建新学堂是裴将军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
沈陌青这才知道,裴沂是来和老头讨论修建新学堂的事,东璃国的学堂自开国以来就设有,中间只是被翻新国,却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修建,这时候修建倒也说得过去,只是为什么突然修建呢?
“当然是陛下的意思,太傅多年不曾上朝,如今朝中大不比从前,陛下想要重新培养一批人才。”
“那为何一定要重新设立学堂呢?”
“旧的制度改新就必须有彻底的改变。”
沈陌青正听的起劲,裴芸儿又递过来一杯酒,“来,陌青,我们喝,恭喜你得状元。”
刚刚第一杯沈陌青见没有多大的酒劲,见裴芸儿邀请,想着方叔这次的事多亏了她,便又喝了一杯,笑道,“你也喝。”
“再喝一杯,恭喜你半月后上任。”
沈陌青又喝一杯,如此一来二去,两人便喝起来了。
后面的谈话沈陌青就听不清了,只隐隐约约听到沈宴似乎是说,“让我再想想吧!”
接着好像又听到他说,“老头我老了人容易犯困,就和臭小子先回去了,裴将军随意,陌青你回不回去?”
沈陌青此时喝的正嗨,听到有人打乱,不悦道,“我们还要喝。”
沈宴看有这么多人,想着沈陌青心情不好,也没阻拦,就带着沈洛回去了。
沈宴走后,园子里就剩下宋睿、沈陌青和裴家兄妹了,裴芸儿和沈陌青正在喝酒,清醒的就只有宋睿和裴沂了。
宋睿看着裴沂,此时他的内心是紧张的,裴沂在东璃国一直是神一般的人物,更有传言他残忍无比,更何况不久后这位镇国将军不久后还是自己的上司。
裴沂吃了一口肉,看向宋睿,“宋公子还要肉吗?”
宋睿摇摇头,“不,不要了,将军吃吧。”
“宋公子很怕我?”
宋睿连忙摇头,“不怕。”
裴沂仿佛没有听到宋睿的话,或者说他习惯于忽略不重要的话,翻转了一下手中的肉,“元宵节我会在江边船上设宴,最近大理寺有了一起案子,皇上命三位得中者协助我调查此案。”
宋睿大惊,这是要提前上任吗,也没敢多问,连忙点头,“是。”
这边裴芸儿和沈陌青却是已经喝的醉成一滩了,还在喊着,“喝!喝……”裴沂蹙了蹙眉,摆了摆手、吩咐后面的小厮把裴芸儿送回去。
送走了裴芸,看着同样醉的一身烂泥的沈陌青,望向宋睿坐的地方,却见早已空空如也。
饶是再淡定的裴沂,此时脸也有些黑了。
沈陌青以为自己还在和裴芸儿喝,叫了一声,“喝!”却没见人答应,不由的睁开了眼睛,却见一个人影幽深的眼睛正看着自己,沈陌青眼睛眨了眨,眼前的人影竟又变成了裴芸儿的脸了。
沈陌青哇的一声突然哭了出来,“芸儿,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裴沂正在向怎么才能把她送回去,突然听到哇的一声叫,紧接着又听到一个糯糯的、委屈巴巴的声音说自己没用,声音感觉很委屈,又带着点嗲嗲的,竟有几分好听,不由的看向说话的人,因为喝酒潮红的脸,带着点绯红,眼睛微微闭着,因为不舒服樱红的小嘴动了动,竟有说不出的风情。
沈陌青等了半天,也见没人答应自己,向探个究竟,就往前凑了凑,扯了扯裴沂的衣袖,“芸儿?”
裴沂本是坐在石凳上,沈陌青刚刚撤衣袖的时候就蹲在地上了,此时竟直直趴在裴沂的腿上。
见还是没人答应她,抬头看了一眼模糊的人脸,特别是那幽深的眼睛,想去摸一摸那眼睛,左手撑在腿上,抬起了右手,却发现够不着,想试试左手,更是够不着,不由的有些恼怒,用力拍打了一下腿。
裴沂的眼神变了变,腿上的沈陌青,不停地更换左右手,腿的触感加上温热的体温,直直的贴近怀里,然而罪魁祸首还在不停地动。
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
“芸儿?”
叫声惊醒了裴沂,在看向沈陌青,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暗笑自己竟也有时态的时候。
裴沂一向自诩定力很好,今日竟会对一个男子产生反应,这是自己没想到的,裴沂的从前是没有过的,一直以来都是淡定从容的,这样失态是在很很久以前了,久到裴沂自己都快忘了。
摇摇头,转移注意力问向罪魁祸首,“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过要保护太傅府的,要保护臭小子的,接过连白玉和方叔都保护不了。”
“他们不是没事吗?”
“可是,你知道我有多自责吗?”
裴沂看到醉的一塌糊涂的人此时紧蹙着眉,回答道,“我知道。”
“可是,我不能倒下,因为我还有大事没做。”
裴沂眼神一紧,“什么大事?”
沈陌青动了一下,“秘密…。”
裴沂凑近一看,却见沈陌青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