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内的傅恒,在一天之内接到各地的战报不断,果断的下令前锋营都统祥立带领前锋营和蒙兵在西溪迎头痛击叛军。
祥立领命后立刻便领兵一路赶往西溪,可是刚出发没多久,还没到西溪便和一团的二营三营和团属卫队遭遇上。远远见到叛军只有一千左右的骑兵,祥立便立刻便下令前锋营和蒙兵对一团发动冲击,希望一举灭掉这伙叛军。
在这个当初林浩招纳灾民前往西溪布施的地方并不算开阔,一万多的骑兵也施展不开包围战术,因为两边都是山林土坡,不过近百米的宽度距离也足够让这一万多骑兵发动冲击。蒙兵挥舞着腰刀冲在了最前线,可惜迎接他们的并不是和他们一样拿着刀的叛军。枪声就像过年的鞭炮声一样响个不停,跟在后面反应快的立刻就拉转缰绳往侧边,也有反应不及时的撞上了前面倒在地上的马匹和人。看到前面的同伴在枪声下不断的倒下,后面的人再傻也会勒紧缰绳不让马再往前跑了。
祥立观察到现场最少有三四千人马倒在马下,心中不禁大吃一惊,可是叛军就那么个千人队伍,千里镜并没有发现叛军后面还有步军尾随,想退又心有不甘。
“穆青,整顿人马,再以骑射冲杀,势必一举拿下这伙叛军,后退者杀!”祥立严令再对叛军发动冲击。
穆青也是亲眼看到几千人马在顷刻之间便倒下,连接近叛军都做不到。可叛军就那么一点人马,自己手下足有万多蒙古勇士,刚才要是不轻敌,以弓箭骑射,或许早已一举拿下了这伙叛军。于是高声大喊道:“草原的勇士们,拿起你们手中的弓箭,让我们手中的利箭荡平这伙叛军!草原的勇士们冲啊。。。”
这回蒙兵学聪明了,听到命令后收起了腰刀,拿起了弓箭就策马飞驰,前锋营的满洲勇士也紧跟其后,搭弓备箭的在后面警戒着。可是情况并没有好转,这回连靠近的机会也没有了,叛军早早便开枪,密集的枪声不断,堕马的蒙兵也不断,大多蒙兵的箭还没射出就已经倒下了马,后面的蒙兵赶紧射出利箭,可惜射出的利箭离叛军马队足足还有几十米远。连续两轮冲锋过后还在马上的蒙兵所剩无几了,跑得慢的和转向快的也迅速往后退去。
这回连前锋营的满人也见识到叛军的厉害了,并没有为难后退回来的蒙兵。祥立看着这一万多的蒙兵在两轮冲锋后只剩寥寥的几千人,连三分之一都不到,现场是孤马一片。于是立即下令掉头回城。转眼间后退回城的清军乱成了一团,现场是尘土飞扬,祥立还不停的转身观看叛军,此刻他最担心的是叛军在身后追击。所幸叛军并没有乘胜追击,这样他大为放心不少!
一团的副团长韩伟此刻见清军逃跑回城,便立刻询问旁边的胡斌:“团长,不下令追击败军?”
胡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左右的转头看看两边,见离近并没有其他人在,便对他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你没当上二团的团长吗?”
韩伟微微一愣,目光有点期待的看着他。
“韩伟,大家都是在大难之中,在教官救助下才得以活命至今。彼此也一同过了三个春秋,你的军事才能和张昌华相比差太远了,我这么说希望你也不要妒忌。一起过来的兄弟,我希望你也不要妒忌什么的。如果张昌华今天在此指挥,他也不会命令队员去追击。因为如果我们去追加,清军就会四处逃散。我们人少,这样就不能形成防卫队形,这样对我们队员有一个危险性。就算清军不四处逃散,直接回城,可城里的官兵会冒着危险打开城门吗?只要城门不开这些骑兵一样是四散逃跑的!我们也是捉不完。可是,只要我们不追赶,他们肯定会逃回杭州城,到时封了城门他们还能往哪里逃?”
韩伟此刻是羞愧难当,胡斌的话让他意识到自己的不足,所幸他也不是一个注重个人权力的人,此刻他还在为自己不是指挥官而庆幸,否则要是自己指挥失当,害死了一起生活几年的队友,那就是罪过了!
城楼上的傅恒,此刻正在城楼上等待着前锋营的战况。在千里镜的帮助下他远远便发现了一队骑兵由远而来,虽然他没见过叛军,但从穿着上一眼就能辨认出,来的是满洲勇士。
当骑兵来到城下目测得到的距离,傅恒是淡定不住了,心里隐隐感觉到不妙,这次他派了前锋营和蒙军一起拦击叛军的,还没两个时辰近两万的骑兵居然回来不到一万人,他的手已经气的有点发抖了。见后面也没有叛军追兵,便下令打开了城门,内心仍存着一丝希望,指望这是回城的先头部队!
看着跪在城墙上的祥立,他有点恼火了。
“快说怎么回事?其他人马呢?”
“回傅经略,未将出城后不远,还没到西溪便与叛军骑兵相遇,我军先后两次对叛军发动冲锋,可是叛军火器实在太厉害了,两次打退我军,我军尚未接近叛军就损失惨重。未将见实难靠近叛军,唯有下令回城,能回来的就这些人了,未将还未点算损失的人马,但穆青部所存已不足三成。”祥立头颅低低的,连半点想抬高的样子也没有。
跪在旁边的穆青也是悲沧的说道:“禀大人,这叛军火器实在太厉害了,我万多草原勇士两次冲锋连接近叛军身边也不能做到,现在能回城也因叛军不懂乘胜追击才得以脱身。大人,我草原勇士善于野战,善于骑射,可现今在野外这叛军实在是不能战胜,只能等雨天火器起不了作用再对叛军进行反击。”
傅恒听到穆青的话后,也是双眉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祥立,这叛军有多少人马?”
“回大人,未将所见只有千人骑兵,并没发现其他人马随后!”祥立缓缓的抬起了一点头,偷偷的看着傅恒。
傅恒一听他说叛军只有千人骑兵,当即是怒火中烧,手发抖的指着祥立便骂道:“你。。你。。。来人,把祥立拉下去砍了。”
“傅大人饶命啊!真不是未将惧敌啊!叛军火器像放鞭炮一样的想,将士们是整片的倒下马!这箭还没射出就倒下了一大片了!我们根本就靠近不了叛军,真不是未将惧怕不敢冲啊!未将要是再下令冲过去,只怕未将等人都回不来了!经略饶命啊!”前锋营都统祥立头都磕破了,鲜血是流的一脸都是。旁边的穆青也是陪着磕头替祥立求情。
傅恒心中不禁就想,以往让蒙兵先冲是满人一向的作战原则,蒙人是敢怒不敢言。可现在连穆青也替祥立求情,这就证明穆青对这次兵败也没多少怨气,难道叛军真的那么厉害?可这也太过厉害了吧,一千人打败近两万骑兵?那这叛军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兵马?一想及此处,傅恒内心已经开始担心这次出兵平叛未必能像预期那样顺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