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染等人回到了天陨门,巫羊山之事就此告一段落,此行也算有惊无险。虽然苍生剑得而复失难免让人有些遗憾,但那剑鞘龙魂先是吞噬了巫羊魂魄,之后又吞噬了那些上古灵兽的魂魄,如此一来剑鞘龙魂灵智大开,陆染也从龙魂口中得知了一些重要的信息,说来也不枉此行。
幻界之中缈宸曾向陆染讲述过苍生剑剑鞘的来历,此物乃是陆染利用神器玄明珠所炼制,而这玄明珠中蕴含了玄界之主元昊了全部力量。这龙魂剑鞘跟随了帝麟无尽岁月,对很多事都知之甚详,如今灵智大开,便能和陆染心意想通了。
一番沟通下陆染得知了六件神器在解开极天秘境之谜中到底有什么用了,这极天秘境前有一个强大的精制,只有集合六界之力,也就是六件是神器的力量才能将此精制打开,但这极天秘境之中到底藏着什么龙魂却不知道。
陆染听完龙魂的一番描述之后,带着从白婉儿手中得到的困天篮和龙魂向天陨后山飞去,很快来到天陨后山的苍生秘境前。
眼前巍峨的山峰半山腰那混沌洞口依然显得可怖而神秘,这山峰被一根巨大的树干缠绕着,那扭曲环绕的树干就如同此刻缠绕在陆染左臂那白色蛟龙一般,看到此处陆染不经有些茫然。
“难道这些都是上天有意安排?”陆染抬头忘向山峰顶上,只见山顶被树枝树干遮住看不清,透过树干缝隙隐隐约约只见高处隐藏在渺渺白云之中,就连那些树干也好想是生长向了天上。
陆染回想起当初白婉儿将自己困在困天篮中的情景,当时他似乎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这极天秘境,梦见了这株通天的大树。他从缈宸那听说过困天篮的由来,此物乃是天帝所炼制,困天篮中生出一粒通天树种,天帝便把它中种在了人间,以那通天树堵住天界和人界的入口。
陆染眼见这株巨大的树木,心道:“难道这就是那传说中的通天树?这通天树和困天篮关系极大,看看这困天篮和这通天树相互作用能有什么反应。”陆染心里这么想着,将手中的困天篮灌注了真元向山峰上如蛟龙缠绕的树干抛去。
就在困天篮碰到树干之候,那缠绕树干像蛇一般蠕动起来,大地在微微颤抖,通天树的枝干也在不断收缩。困天篮此刻亮起了微微的绿光,随着光芒不断明亮,大地也随之摇晃得更加厉害。
片刻之后只见几道光芒从远处射来,陆染定睛一看却是师傅师叔他们,方栖虹、萧小雪和小玉也在其中。墨华见陆染在此似乎有些吃惊,两忙上前问道:“染儿,这是怎么回事?”
陆染皱着眉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
此时大地摇晃的更加厉害,众人站立不稳飞身立在空中。困天篮冲天而起,刺眼的绿光笼罩了这巨大的树木,树干枝蔓犹如逆生长般不断收缩,片刻之后便缩成一点绿幽幽的光亮,飞入了困天蓝中。
通天树消失不见,而在众人身下,原本长着通天树的地方,一个深渊沟壑出现在那里,沟壑不断变宽,同时向左右蔓延开去,瞬时间整个大地剧烈摇晃起来,众人连忙飞身而起,目睹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深渊沟壑向幽兰谷和霞竹岭两面不断延伸,很快就将天陨门所在的三色山峰与其他山峰隔离开来,深渊沟壑中不断传来恐怖的气息,就好像无数怨念交织在一起灌入人的大脑,让人感到哀伤和绝望。
过了好一阵大地才停住了颤抖,那沟壑之中恐怖的气息也消失不见,而此刻的天陨山三色山峰竟然向上拔起了数十丈的高度,就在此时,困天篮冲天而起来,直直飞到了天陨峰正上方的天空上。
那困天篮体形暴涨千万倍,篮口朝下对准了天陨峰,顿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混沌旋窝,然后飞速扩张,将天陨门三色山峰都笼罩了,那混沌中原本黑洞洞的旋窝突然变得流光异彩,仙气晕晕,一股无比神圣的气息从中传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界之门吗?”墨华望着天空那流光溢彩的洞口喃喃道。
“如此一来岂不是人人都能入天界成仙了?”苍云子惊讶道。
墨华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面色凝重地望着天上。不多时只见从这后山深处飞出了一个庞然大物,众人眼见此物都是惊呼一声,妙易吃惊道:“师兄,那是……那是上古凶兽穷奇吗?但为何如此之大?”
穷奇,上古四大凶兽之一,生有翅膀,生性凶残嗜血。众人万万没想到这天陨后山竟有如此凶兽,不过体形却比书中描述的要大太多了,兴许是在这深山中修炼有成,此刻天界之门大开,这凶兽感应到天界的气息,想飞升天界成仙而去。看到此凶兽出现,可想而知这天陨后山深处设个怎样凶险的地方了。
然而在穷奇刚靠近了天界之门时,只见一道巨大的赤红闪电从中击出,那穷也是神通了得,口中喷射出一道青芒迎了上去,那威力无匹的赤红闪电和穷奇的青芒相互抵消,穷奇似有些得意,震动双翅又向那天界之门飞去。
但那巨兽穷奇刚飞了数丈,那旋窝中突然一阵红光闪动,数百道比先前还要巨大数倍的赤红闪电再次向它击来。不光是天上的穷奇,连看到此情此景的众人心中都生出了彻骨的寒意。穷奇被那数百道闪电击中,连哀嚎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巨大的身形便就此化为一阵青烟。
“这天雷当真了得,恐怕这天界之门现于人间,不是要让世人成仙,而是另有目的吧。”墨华沉声道。
墨华话音刚落,众人只听一声龙吟之声传来,纷纷转头向声源看去,只见陆染手臂上那白色蛟龙腾身飞起,身形猛然变大向极天秘境所在的山峰飞去。它在山峰上缠绕,就如同之前那通天树的的藤蔓一般。
而此刻山顶天空中那天界之门中射下一道绿光,直直照在蛟龙搭在山顶的龙头之上,那蛟龙似是找到了归宿一般发出一声悠长的龙吟,慢慢闭上了双眼,庞大的身躯变成了石雕。也就在此刻,半山腰中传来一道霞光,直直射在陆染胸前,陆染突然感觉心头一阵恶心,就像灵魂要离体一般。
陆染一阵踉跄身形不稳,忽的半跪在地上,手捂着胸口一副极为痛苦的模样。众人连忙上前扶住他,只见此刻陆染原本正常的肌肤之上,不时闪烁着一层白色鳞片的虚影,而众人慢慢感觉,原本熟悉的陆染也在慢慢消失,此刻的陆染感觉是那么陌生。
墨华心头一惊,回想起当年陆染在苍生秘境前发狂的样子,连忙拉众人向后退去。陆染感觉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没想到被融合的极天之力此刻再次发作,他神志清楚,身体却不受控制,满脑子都是杀戮。
陆染艰难地转头看见众人带着惊恐的目光向后退去,忽然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和失落感油然而生,好像他要一个人面对整个世界。他散发着黑红之光的双眼分明看到天地崩塌,洪水泛滥,哀鸿遍野,但他也只能独自一人面对,周围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
陆染知道,这是极天之力在作怪,那极天秘境中的东西仿佛在召唤他体内的极天之力,他现在只想冲入那秘境混沌之中。陆染极力克制着那种冲入秘境之中的冲动,因为他明白,没有六件神器是万万进不去那秘境之中的,若是强冲只会让自己遍体鳞伤。
他和体内的极天之力抗争着,没有谁知道他此刻的痛苦,那种仿佛就要死去却挣扎在生与死之间的痛苦让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豆大的还珠从额头滴下。
“师兄!不要再让那股力量占据你的内心,不管任何处境,小雪和你一同面对!”萧小雪喊道,说完转头看着紧紧抓住自己的妙易,眼神中满是请求。
妙易明白她想说什么,她也懂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自己最喜爱的徒弟的心。于是妙易轻叹一声放开了阻拦着萧小雪的手,。
一股淡淡的兰花香传来,陆染感觉又回到儿时初见萧小雪的时候,似乎一切都才刚刚开始,没有悲伤,没有身上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责任,也没有那些离别的痛苦。仿佛眼前只有那个天真烂漫的的小女孩和那股淡淡兰花香。
陆染内心在挣扎在抗争,慢慢的,他原本颤抖不已的身躯在萧小雪的怀中渐渐停下了颤抖,肌肤上那层不断闪现的白色鳞甲虚影此刻也不再出现。
“小雪,我没事的,放心。”陆染在萧小雪耳边轻声道。萧小雪这才松开了陆染,二人深情对视,恨不能时间在此刻停留。而看着这一切的众人个个都是露出了微笑,这些笑有不同的寒意,或惭愧,或欣慰,或是心酸吧。
众人回到天陨峰,此后陆染身体也再无什么异样,众人这才安心了下来。墨华独自一人站在高高的天陨大殿门前,此时已是深夜,天空中不见月亮,只有满天的繁星在天空忽闪忽闪的,把天空映衬地璀璨无比。
妙易从一处幽廊款步而来,走到墨华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柔声道:“你还在为染儿的事烦心吗?”
墨华长叹一声道:“染儿的事不得不让我烦心啊,看到染儿现在的模样,我倒是不担心找不到那六件神器,而是担心打开秘境之后染儿会怎样?”
妙易道:“师傅说过,打开苍生秘境就能让染儿体内的极天之力消失,这样便能阻止世间一场浩劫。”
墨华摇着头道:“我想并没这么简单。听染儿说过,那极天之力被染儿前世帝麟的元神所融合,若是极天之力被强行召唤回去,恐怕……”
妙易也皱了皱眉头道:“师兄是怕染儿就此失了本性,再不是如今的染儿了?”
墨华点了点头道:“正是。”
妙易沉默一阵方道:“师兄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我想有小雪在染儿身边,他们也一定能克服所有困难。就像你我一样,纵有艰难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染儿之事还没有到最后,但我相信最后的结局是美好的。”
墨华眉宇间似乎舒展了些,不再想陆染的事情,转开话题对妙易道:“染儿带回来的那女子小玉你怎么安排的,修行之上可有困难。”
“小玉这孩子聪明伶俐,他在幻界原本就有元神初成了修为,如今虽然是从头学起,但她也算是轻车熟路精进极快,前途不可限量啊。”妙易微微一笑到。
“嗯,不过她去过了极天秘境,你有时间嘱咐她几句,那地方不可轻易前去,我看那隔开天陨山的深渊裂缝有些古怪。我曾去探查过,除了感觉这深渊深不见底也看不出什么来了,而且下去一定的距离之后,还有一股莫名的吸力传来,小玉修为尚浅,切莫让她靠近那深渊。”墨华道。
“好,知道了。”妙易轻轻应了一声,将头靠在墨华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