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客厅的东西归置得也差不多了，忽略女人仍在持续着的“言语暴力”，开始挨个开门找卫生间，准备找块抹布开启清洁模式。卧室里倒是有个卫生间，里面卫浴用品一应俱全，但没有一点儿使用过的痕迹，没有洗漱清洁用品，也没有抹布之类的东西。
卧室旁边的房间比卧室稍小一点儿，里面没什么家具，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人都快进不去了。看到了门边的吸尘器，第一反应——提了出来，但又想想大晚上开吸尘器有些过了，便放在了门口，继续寻找卫生间。
“杂货间”旁边是个不小的衣帽间，里面或挂着或摆着或堆着满满的衣服、饰物、鞋子、包包（女人就是女人！自己把客厅的衣服整理进卧室时就疑惑“怎么可能只有那么点衣物”，看到这个衣帽间自己就豁然了——这才是女人该有的量）。
开开衣帽间对面的门——找到了！衣帽间对面就是卫生间。
与客厅的脏乱不同，卫生间倒是干干净净，还香喷喷的，和女人身上的味道一样。
从卫生间出来后，发现女人已经没在说话了，用夏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蜷在沙发上，就像蚕蛹一样。
不热吗？尽管空调大开，但一直没停歇的自己还是觉得热，觉得裹起来的女人应该更热。
擦了置物架，把已经分好类的东西一一摆上去。
摆完后，茶几空出来了，又开始擦茶几。
正擦着时，门铃响了。
外卖到了，刚好可以在擦干净的茶几上吃。
“上来吧！”打开对讲，让外卖小哥上来。
“你不是说要下去拿吗？”被子里传出了女人的声音。
“我下去，你不给我开门了怎么办？我个大男人在，不会给你引个什么‘狼’来的。”
本来自己是要下去的，可开门时突然想到，一心想让自己走的女人不给自己开门了怎么办，所以临时改了主意。
“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走，你在的话让我怎么休息？”被子里继续传来闷闷的说话声。
“平常怎么休息，你就怎么休息。死心吧，我不会走的！”
被子蠕动了几下后没动静了。
收了外卖，来到“蚕蛹”跟前，把袋子放在茶几上，拿出其中的披萨盒，打开，“啊——真是香啊！”
正如自己所料，女人没回应。
“热的吃着就是好吃！”
当然，女人还是没理自己。
放下披萨，擦了擦手。
把被子从女人头上拉下来，“吃东西！”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女人使劲拽被子，想把自己重新盖住。
把整个被子从女人身上拽走，女人瞪着自己喊道：“你干什么？这到底是谁家？”
“吃东西！”
“不吃！”
上去抱女人，想抱起她来，让她起来吃东西。
“你为什么要强迫别人？我说不吃就不吃！”
自己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耍赖的女人，觉得太可爱了，想不笑都难。
“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就不信你不饿。别逞强了，乖乖吃东西！……要不，我喂你吃？”
“我自己会吃！”女人秒答，然后瞟了一眼自己正在吃的东西，鄙视地看向自己，“你知道我是病人吗？”
点点头。
“你给病人吃披萨？”
“披萨是我的，你的在这儿。”说着，打开另一个袋子，“我吃披萨，你喝粥！”
女人挪了挪，从沙发上滑着坐到了地上，像自己一样盘腿坐下。
看女人如此自然地就盘腿坐了下来，感觉很新奇，觉得这样的举动和女人根本无法挂钩——不是应该更淑女吗？
“披萨店还卖粥？”女人揶揄道。
“怎么可能？另买的。只是两家碰巧一起送来了。你尝尝，看好吃吗？你家周围的东西我不了解，冲口碑买的。”
女人拿起勺子舀了一点儿，尝了尝。
“好吃吗？”
女人没有回答，继续舀了些，放嘴边吹了吹，吃了起来。
看来是不错。
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不说，到女人家后又干了半天活儿，已经饿得不能再饿了，三下两下就把一个披萨吃完了。
吃完后，边喝着与披萨一道买来的杯咖啡，顺顺刚刚吃撑的胃，边看女人慢条斯理地喝着粥。
“这真是你家？”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
女人不理自己。
笑着继续说：“我问你，你就回答！你能硬过我吗？”
“难道是你家？”女人看都不看自己。
“你怎么会在这么个地方买这么个房子？”
“这房子怎么了？”
“不是，你周围的邻居知道你是谁吗？”
“我为什么要让邻居知道我是谁？”
以问题答问题，尽管女人说话没好气，但这种与女人久违的沟通方式还是让自己觉得亲切而舒服。
“邻居真的不知道你是谁？”
“我是什么明星吗？还是什么大人物？为什么就得有人认识我？你认识的人，就觉得别人也应该认识吗？”
“我只是怕你住在这里不安全。万一被人绑架勒索了怎么办？”
就算邻居们真不知道女人是谁，但想想女人每天华服豪车的在这么个社区里出没就觉得不可能不引人侧目，太扎眼了！就算被什么人盯上也很正常啊！
“那就捅死我算了，一了百了！”
叹了口气！
能好好说话吗？
“我在和你说真的！”
“我也没有开玩笑啊！”
“咱俩能好好说话吗？”
“是你要和我说的，我可没想和你说！而且都晚上九点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家啊？”
女人说话第二招——转移话题。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女人无非是想自己尽快离开，而且心里一定在想“下次要更小心，不让眼前这小子再钻我的空子了”之类的。
“——所以我不会那么轻易离开的，因为我知道一旦离开了，我就再也不可能进来了。”
“那你的意思是这辈子你都不离开这儿了？”女人用不屑的口气说着。
“……离开是肯定得离开。”尽管非己所愿，却只能实话实说。“你睡着了我就离开。”能多待一会儿是一会儿。
女人突然放下勺子，返回沙发上，再次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不动了。
哈哈，真的是太可爱了！
“好了！好了！快起来把粥喝完！”边说边拍拍被子。
被子没动。
“吃完再睡！”再次上手掀被子。
被子边挣扎边说：“不吃了！气饱了！我要睡了！”
“真不吃了？……不吃，我就收拾了？”
没回音。
收拾了饭后残局，继续清洁工模式。
被子躺不住了，说：“你这么吵，我怎么睡？”
笑着问被子：“要我抱着睡吗？”
被子无语。
来到被子跟前，“我去拿洗好的床单被罩，铺好后带你到床上睡去。在沙发上怎么可能睡好？”
刚刚自己就听到了洗衣机清洗完毕的提示音，只是没顾上去取。女人的洗衣机有烘干功能，很方便。
“啊——”女人“呐喊”着，从被子里露出头坐了起来，“你有完没完？算我求你了行不？快点走！”
“睡着了就走！”
“你在这儿我这辈子都睡不着！”
“你吃安眠药多久了？”
“……你管我！”
收拾房子时，虽然只找到几颗安眠药，但原先装过安眠药的小瓶子却很多，证明女人绝对不是偶尔吃吃。
“你知道自己这次是因为什么进的医院吗？”
女人厌烦地想再次缩回被子里，被自己及时阻止了。
“你是睡眠障碍吗？”
“啊——”女人再次“呐喊”了起来，同时烦躁地开始乱抓自己的头发，“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我已经很躲你了，怎么还是绕不开你？现在我连A市都很少回了，怎么偶尔回来一下就能碰到你？真是见了鬼了！你是鬼派来收我的吗？还是你就是鬼魂本身？”
“这是缘分！证明老天都不想我们分开！”
“你杀了我吧！”女人盯着自己，很认真地说。
——就这么讨厌我吗？
——就这么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我到底哪儿不好？我身上的什么让你这么讨厌我？到底是什么让你宁愿死也不愿意接受我？”
心如死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