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灵惜落到地面,才看清楚此人,他一袭灰色锦衣,原来是水玉瓒。水玉瓒携着姬灵惜,向远处逃去,连跑了几里路,直到出了院子,身后没有人追来,方停下来,松开姬灵惜的手。
水玉瓒狠狠地敲了一下姬灵惜的头,生气道:“你性子够倔啊,我不过才说了你几句,你就跑得不见踪影了。我原以为你会跟上来,你倒好,等我一回头,人就不见了。”
姬灵惜摸着被敲痛的头,不好意思道:“我··我··被人请去喝茶了。”
水玉瓒气道:“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你不懂吗?好端端地被人泼了一碗茶,还被逼落湖中,这次给你个教训,看你以后还长不长记性。”
姬灵惜冷得有些哆嗦,连打了几个喷嚏,全身冰冷,水玉瓒见她这样,又气又急,无奈道:“好了,不训你了,赶紧找个客栈,你泡个热水澡,脱了这湿衣服,别又生病了。”
水玉瓒领着姬灵惜,急向客栈走去,不一会的功夫,就到了一间客栈门口。他订了两间房,吩咐小二快点送来热水,等姬灵惜回到房间,热水已经送到,她和衣坐在桶里,感觉全身开始温热起来了,于是闭上眼睛,享受这水温的暖和。
不多久,门外传来水玉瓒的声音:“我给你拿来衣服了,我闭上眼睛,把衣服放进来,你把衣服换上。”说完,他已推门进来了,姬灵惜躲在屏风后面看不见他,听到门关上的声音,知道他又马上出去了。
姬灵惜探出头,拿起衣服,是一套灰色的男装,又听见水玉瓒站在门口说道:“衣服是新的,你可以放心穿。”姬灵惜起身换上新衣服,觉得筋骨舒服极了,原来做水玉瓒的妹妹的感觉真的还不错,他真的是个很疼人的哥哥。
换过衣服,姬灵惜躺在床上,脑子却想着龙渊的事,龙渊的这位少夫人还真是霸道得很,比她还不讲理,这位夫人长得这么美,性格却不怎么好,可以说非常不好惹,比龙渊难打交道多了。
姬灵惜在凉亭被龙渊的这位夫人羞辱了一番,心里着实压着一股火,这笔账必须得算在龙渊头上,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以后要是有机会见了他,非得要向他讨还。这次行程可谓毫无收获,鸣沙宫的据点已经人去楼空了,两人没有找到霍楠澈的关押点,可谓出师不利。
“吃饭了。”门口水玉瓒的声音飘进来。
姬灵惜听到有饭吃了,马上从床上一跃而起,火急火燎地奔下楼,她真的饿死了。刚下到一楼,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坐在大堂,她害怕得掉头就跑,他··他怎么来了?
水玉瓒从后面追过来,拽住姬灵惜的胳膊,奇怪地问道:“都吃饭了,你还跑什么?”
姬灵惜两眼瞅着那人的背影,胆战心惊道:“你··你自己吃吧,我不饿。”
水玉瓒才不相信姬灵惜的话,她刚才还急着跳脚来吃饭,于是骂她道:“好端端地不吃饭,你怎么这么矫情。”说完,硬拖着姬灵惜往大厅里走去,又唤了小二,要了一间雅间,姬灵惜暂时松了一口气。
小二领着两人往雅间走去,推开门,才发现君东篱已经坐在桌前,冲着两人笑意吟吟,姬灵惜目瞪口呆,刚才他不是还坐在大堂,怎么也来雅间了?
水玉瓒大笑,与君东篱打招呼道:“看来我没料错,太子今日必到。”
君东篱亦笑道:“我得到消息,今日你们来了清河城,我处理完手头的事,就赶来了。”
姬灵惜像小鸡仔似的躲在水玉瓒身后,君东篱眼睛一直盯着她看,眼睛里全是柔情似水,嘴上问道:“这丫头有没有给你闯祸?”
水玉瓒将姬灵惜从身后拉出来,推到君东篱的身边,一脸头痛地说道:“她受了委屈,你自己问她好了,你去帮她出气。”
君东篱以为姬灵惜又受伤了,着急地检查她的身体,上上下下把她瞧了个遍,焦虑道:“你··你怎么了?”
姬灵惜哪里敢看君东篱的眼睛,躲开了三尺,觉得尴尬极了,不知如何面对他,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
君东篱径自拿过姬灵惜的手,仔细地替她诊脉,诊过后,他表情有些严肃,问道:“你体内有寒气,这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姬灵惜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不得不撒谎道:“走路··没··没看到路,掉到水池子了里。”
闻言,水玉瓒噗嗤一笑,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乐道:“这丫头脑子迷糊得很,我也拿她没办法。”
姬灵惜心中暗中舒了一口气,幸好水玉瓒没有拆穿她,还帮她圆了这个谎。君东篱显然不相信她的话,但又不好再问了,她肯定有事在瞒他。
姬灵惜低着头,缩回自己的手,尴尬极了,细若蚊声地问了声:“你怎么来了?”
“笨蛋,明知故问。”水玉瓒回了一句,嘴里尽是茶水,发音都不清楚。
君东篱放开姬灵惜的手,回到正题上,说道:“我为霍大哥的事来,想救他我也能帮得上一点忙。我父皇在我身边安插了许多眼线,暗中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以我父皇的脾性,他绝对不会放过霍大哥,是以我一直不敢单独有所行动。”
水玉瓒扬手赞同道:“你那个父皇还真是野蛮暴虐,没有半点气量,还喜欢杀人。清河城遍布你父皇的眼线,就算你打听到霍楠澈的消息,你父皇也会发觉,他会早一步行动,马上会对霍楠澈下手。”
君东篱点头,无奈道:“父皇多疑,嗜杀,我多次劝他,实行怀柔政策,可惜没有成效。现在朝中,人心惶惶,人人都畏惧我父皇,都怕一着不慎,一夕获罪。”
水玉瓒摆摆手,同情道:“你有这么个父亲,想来你日子也不好过。”
君东篱面上温和一笑,缓缓道:“那倒没有,这些年来,父皇待我还是很温厚,只是在很多事情上,我们意见不同,分歧很大,达不成一致,久而久之,父皇对我有许多不满了。”
水玉瓒抿了一口茶,沉吟道:“你父皇已经从你这摸到霍楠澈的下落了?”
君东篱摇头,说道:“还没有,我父皇只是在提防我,因为我曾经在鸣沙宫呆了十二年,与鸣沙宫有着难断的联系,我父皇与鸣沙宫有我未知的深仇大恨,他一直怨恨鸣沙宫的人,所以更加防着鸣沙宫。龙渊是鸣沙宫的少宫主,想必我父皇早就查出这一点了,而霍大哥在龙渊手上,我想救霍大哥必然会跟龙渊有接触,所以我父皇更加紧盯我了,他是想顺藤摸瓜摸出鸣沙宫。”
水玉瓒笑呵呵道:“当日龙渊舍身救这丫头,我原以为他看上这丫头了,他若想讨这丫头欢心,必定是不会对这丫头的哥哥下狠手,所以我反倒不怎么担心霍楠澈的安全,可是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我的猜测好像出现了偏差。”
“龙渊,他···”君东篱突然失语了,所谓朋友妻不可欺,他和龙渊数十年的交情,他自认龙渊是不会对姬灵惜有想法,难道是他自信得过了头,龙渊早已不再遵守君子协议了,他真的对姬灵惜起了念头?
“我说这话,太子你可别动怒,休书已下,这丫头跟你也不再是夫妻了,龙渊若是看中了这丫头,也可公平竞争啊,我也不偏帮。”水玉瓒看不清形势,继续在火上浇油,除去独语盟和鸣沙宫立场相对,他对龙渊的印象并不差,这下君东篱心里藏着一股火了,他这同宗的堂弟胳膊肘拐向外人,转头是要将他卖了,姬灵惜放在他身边还真是不保险了。
姬灵惜狠狠地瞪了水玉瓒一眼,想阻住他这张口无遮拦的嘴继续瞎说,刚好手里有茶,于是拿着手里的茶杯就想泼过去,水玉瓒忙躲在一边,讨饶道:“别别别,你可别泼我,我说的是大实话。”
姬灵惜气道:“你胡说八道,张嘴就瞎说。”
水玉瓒举双手作揖,求饶道:“罢罢罢,我不说你的感情事了,还是说回正事。现下我也失去了霍楠澈的线索了,龙渊特意躲着这丫头,看来是不会交人了,独语盟要开始行动了,免不了与鸣沙宫正面交锋了。”
水玉瓒笑呵呵道:“当日龙渊舍身救这丫头,我原以为他看上这丫头了,他若想讨这丫头欢心,必定是不会对这丫头的哥哥下狠手,所以我反倒不怎么担心霍楠澈的安全,可是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我的猜测好像出现了偏差。”
“龙渊,他···”君东篱突然失语了,所谓朋友妻不可欺,他和龙渊数十年的交情,他自认龙渊是不会对姬灵惜有想法,难道是他自信得过了头,龙渊早已不再遵守君子协议了,他真的对姬灵惜起了念头?